戚繼光捂著額頭，叉著腰：“也罷也罷，隨便你們，柳序你看過那張紙了？”

柳序躺在句號懷中，舒舒服服換了個姿勢，答道：“看過了。”

媚術效果已經消散，他能以平常心近距離接觸句號。

句號伸出大拇指與食指，做了個“銀子”的手勢，在柳序眼前晃了晃：“繼續躺五百兩銀子。”

柳序存心報復這個雌小鬼，惡狠狠道：“沒有，就躺！”

句號嗤笑：“廢物皮套，好色之徒，沒有異性，你的人生真是毫無意義，像頭公豬一樣，存在的價值就是教培?！?

柳序點點頭，很是認同句號所罵。

難得啊句號，把我的人生目標都概括出來了。

戚繼光恨得牙癢癢，俯下身，拎著柳序的領子，將他拉起來：“看到了就趕緊滾，離我……離我的軍需官遠一點！”

“不行?！本涮柛鹕?，搭著柳序的肩膀，卡姿蘭大眼睛閃閃發光，“小柳序還沒給我。”

“你要這個做什么？”戚繼光疑惑道。

“我是軍需官，他的**賣給馬寧遠，要走公賬?！本涮柍泽@，看著戚繼光，“你傻掉了嗎？還是已經老糊涂了？要不趕緊辭職吧，傻子是不能當將軍的?！?

戚繼光一愣，摸了摸額頭，半句話說不出來。

句號見此，哼著勝利的小曲，自顧自走到柳序身邊，手伸入他的口袋，將柳序的小兄弟摸了出來。

柳序剛剛被粗暴對待，不敢反抗，只能唯唯諾諾問句號：“你和戚將軍是什么關系？”

“他是我兒子，我是三個孩子的媽?！本涮柗藗€白眼，回答道。

柳序聽見這話，更加不敢問了。

戚繼光嘆一口氣，似乎終于緩了過來，他用電子腦給柳序發了一封郵件，隨后說道：“這是目標人物，你看看吧?！?

柳序夾在句號與戚將軍中間，什么也做不了，只好打開郵件。

【目標人物：楊金水】

柳序的眼睛一下子瞪大了。

嗯？

楊金水？

原書中的江南織造局太監楊金水？

楊金水是“改稻為桑”事件中的關鍵人物，參與毀堤淹田一事，最后不得不裝瘋避禍。

柳序先前的尷尬、畏懼等情緒一下子跑光了，只剩下震驚填滿心中。

他繼續向下看。

【楊金水是江南藥物制造局的局長，改造太監，同時也是西湖船娘公司大股東。】

【他身為藥物局局長，卻沒有藥物成癮，這是可以利用的黑點，潛入楊金水養情婦的院子，偷出他的體檢報告，可以利用這個威脅他。】

戚繼光的聲音傳入耳朵：“只要你完成任務，西湖船娘公司的通緝令就可以取消?！?

換句話說，柳序若是完不成任務，或者半途放棄任務，西湖船娘公司的通緝令就會持續下去。

柳序的呼吸一下子急促起來。

淦啊！

和楊金水接觸，這不是又回到主線了嗎？

所以我肘馬寧遠是為了什么？

他哭喪著臉，句號見他神情，又“庫庫庫”笑起來。

戚繼光不理會他在想什么，又發送一封郵件：“我恰好去過楊金水的院子，這是院子的守備圖?！?

柳序眼含淚光，打開新郵件，顫顫巍巍地繼續看。

楊金水的院子守衛森嚴，有一臺“雨化田”型號的戰爭機械，有一位妖族八品，專精媚術的狐貍精，還有數不清的攝像頭與自動守備武器。

戚繼光繼續說：

“楊金水院子的內間，是儲存機械硬盤的地方，他為人規整，每一年的信息都會分類放好。

“你只要潛入此地，很快就能找到儲存體檢信息的硬盤。

“聽明白了嗎？”

柳序一邊擦眼淚，一邊哽咽道：“聽……聽明白了?！?

完蛋了！

他只聽明白，自己要死了。

他只是個道門九品，怎么可能對付這么多奇奇怪怪的東西？

句號見他窩囊樣，心中煩惱，一巴掌拍在柳序的腦袋上：“哭什么哭，能不能勇敢一點。”

柳序捂著腦袋，繼續委屈地哭。

戚繼光嘆一口氣，愁眉苦臉道：

“本來應該讓更專業的人去的，但公司財政情況實在不樂觀，請不到人，而且那只狐貍精確實厲害。

“因為董事長的能力，我又不能親自出手……你盡力吧，實在完不成，就努力活下來?！?

聽見這話，柳序哭得更加稀里嘩啦。

什么叫努力活下來啊？

就是死定了唄。

這么看，好像勇敢面對西湖船娘的通緝令更安全。

戚將軍……要不……我不干了？

句號看著他，實在覺得惡心，于是咬著牙，抓住柳序的肩膀，使勁晃動：

“別哭了，你這個廢物皮套，只會教培的公豬，沒有**的陰陽變性人，惡不惡心?。磕阋呀洸皇茄b可愛的年齡了，我來幫你！”

柳序頓時止住哭聲，呆愣愣看著句號。

房間寂靜，此時若是鋼針落地，聲音定是震耳欲聾。

句號一下子轉身，雙手抱頭：“我在說什么，為什么要幫他？不……我沒說，剛才是幻覺，幻覺。”

但柳序聽得千真萬確。

他一下撲倒在地，抱住句號的小腿：“救我，句號小姐！”

戚繼光雙手抱臂，看著眼前一幕，鼻孔里噴出兩道濃濃的白煙。

他開始抽煙了。

句號用力拔出右腳，但是拖鞋被留在原地，她踩住柳序的臉，想把他踹開，把左腳也拽出來。

但柳序就是不放手。

戚繼光大嘆了一口氣，調解道：“句號，你幫他黑掉自動防衛系統吧?！?

句號一挑眉毛，踩柳序的動作停了下來：“我才不要，這么做有什么好處。”

“再怎么樣也不能言而無信?！逼堇^光又噴出一口白煙，“坦率一些，你答應他，我以后就再也不干涉你的生活，”

句號一滯，柳序趕緊趁熱打鐵接上話：“對啊對啊，句號幫幫我，不然我就往你腳上吐口水?！?

句號頓時惱怒起來，邦邦邦踢著柳序的腦袋：“不準吐口水，你三歲嗎？”

“三歲零幾百個月，你幫忙我就不吐口水?！?

句號沉默下去。

柳序小心翼翼，仰著頭去看句號臉色……其實什么都看不到，因為句號的腳還踩在他臉上，阻擋了他的視線。

“好——”好一陣以后，句號才拖著聲音答應，“知道了，我幫忙就是了……不干涉我的生活，說好了！”

“耶！”柳序聽到這里，興高采烈，在句號的腳底上親了一口。

句號頓時就是一腳，踹到柳序的鼻子上，輕而易舉踹出他的鼻血。

“性騷擾啊，你這是性騷擾！”句號啪啪啪踩著柳序的臉。

戚繼光看著兩個年輕人，長吐一口白煙，白煙像絲綢一般柔順。

他露出幾分苦笑：“句號，我對不起你和你娘?！?

句號動作一下子停住，柳序的慘叫聲隨之而停。

她深吸一口氣，冷笑道：“別這么深情，搞得跟電視劇一樣?！?

柳序豎起耳朵。

這是……這是家庭倫理?。?

戚將軍說“我對不起你和你娘”，所以句號是戚將軍的女兒？

戚繼光習慣句號渾身是刺的說話方式，也沒有在意她的態度，繼續道：“我先前確實干涉你太多了……我覺得你說得對，你成年了，我不該再管了。”

句號嘖了一聲：“所以呢？”

“所以，你把柳序帶回去吧，你們兩個我不管了?！逼堇^光最后笑著說。

句號的大眼睛一下瞪得更大：“我？把這個廢物皮套，只會教培的公豬帶回去？你是不是誤會了什么？”

戚繼光一愣：“咦……你們兩個……不是……？”

句號兩只手臂交叉：“不是，絕對不是！”

“那……那就麻煩了?！逼堇^光一下愁悶起來，“公司沒有房間給他住，住房補貼我又發不出來?！?

柳序聽見這話，又抱緊了句號的小腿：“收留我吧，句號小姐，不然我就吐口水?！?

句號看見他這副賤兮兮的模樣，立刻開始生氣：

“就你也配跟我一起??？你這種沒內涵的廢物皮套，最喜歡的東西是女孩子穿過的內褲，最喜歡的食物是女孩子的腳，最渴求的性幻想對象是百依百順的全職主婦，全身上下只有**有點用，你怎么敢提出這種要求？

“我要是你，早就找一堵墻撞死了！”

“那我也要在你家的墻上撞死！”柳序死皮賴臉，“我很有用的，我會洗衣服，會修電器，還學過做飯，句號小姐要是有需求，我也可以兼職床伴?！?

句號的話被他頂回來，她頓時被氣得頭發變紅，開始在身上摸索：“我刀呢？我刀呢？”

柳序的臉貼在句號腳背上，一點也不準備離開：“你捅死我吧?！?

句號找不到刀，一下子拉開睡衣拉鏈，露出白背心和貧瘠的身材，脫下睡衣就要去勒死柳序。

柳序以不變應萬變，依然不動，順便說道：“你剛剛做壞事了，就算你是軍需官，也不能做壞事?！?

他指的是句號擅自看了入門心法。

戚繼光還不知道這個。

句號，你也不想秘密泄露吧？

句號動作一頓，彎著腰盯了他片刻，扔下睡衣，長長嘆了一口氣：“哎……輸給你這廢物皮套了，你賺到錢后要給我房租，我的衣服你洗，衛生你打掃，你只能在客廳活動，不準進我的房間，不準偷我的內衣褲，也不準給我丟臉。”

柳序聽清這話，頓時笑嘻嘻站起身，他絲毫不在意還流著鼻血，給句號行禮：“多多關照，鄙人柳序?！?

太好了，真的威脅成功了。

這個秘密我要吃一輩子。

戚繼光站在一旁，一邊抽煙，一邊笑著說：“交給你了句號，給他挑一點武器和醫療用品。”

……

結果，柳序今晚住到了句號的房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