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蕭宣慧帶著祁令青和祁蒼遠上朝,同去的還有柳雋山一家。
在宮門口,姜麗辛看見了蕭宣慧,思念涌上心頭:“宣慧啊,這么久沒見,讓我好生想念!”
“麗辛!怎么樣身體還好嗎,這戰一打就是兩年,辛苦了!”蕭宣慧激動地道。
兩人是年少朋友,兩人的孩子還成了青梅竹馬。
這次回京,兩家人真是從心底里的開心。
兩人就這么一路聊到了殿門。
朝堂上,大臣們都紛紛向皇上行禮。
“眾愛卿,平身。”
“啟奏陛下,臣有要事稟報。”說話的是祁蒼遠。
皇上盯著他看出神。點點頭,允他報。
“陛下,阜臨戰事已畢。我朝士兵浴血奮戰,奮勇當先,敵軍潰敗降服,大獲全勝。陛下運籌帷幄,決勝千里,我軍方能在戰場上一舉得勝。此役之勝,乃天佑我朝,陛下之福澤!”
祁蒼遠說完,眾臣都跪下道:“臣等恭賀陛下,四海升平,國運昌盛。”
“好好。”皇上笑著道。
“都起來吧。”
“祁愛卿和柳愛卿身體可還好?戰役之久,辛苦你們了。”
“臣身體康健,尚可為陛下沖鋒陷陣!”柳雋山道。
“臣亦是。”祁蒼遠應和他。
“如此甚好。”
“戰事隨平,但城中仍有蠻橫霸道之人。國家之事,無分巨細,皆關乎民生社稷。爾等當恪盡職守,盡心盡力,以此正歪風。”
皇上對眾人叮囑道。
“臣等定當銘記陛下所言于心!”
朝會結束后,眾臣都往外走。
“柳將軍,好久不見吶。”說話之人是李忠余。
“李大人。”
“這柳將軍一回來,城中肯定眾議紛紛啊,小人的鋪子可又得冷清一陣咯。”李忠余側著身子道。
柳雋山知道李忠余話中帶刺,這是在怪自己回來太早呢。
“哪會,這城中誰不識得李大人的鋪子,每日應賓客盈門才是。”
李忠余心想:這人,果然還是不好惹。
見李忠余不說話,柳雋山又道:“行了,家中瑣事無數,就不同李大人閑聊了。”
說完行了個禮就走了。
走不遠,祁蒼遠叫住柳雋山:“柳兄!”
“景國公。”柳雋山道。
“誒,別這么稱呼我,在阜臨咱們怎么喚的,現下亦是。”
柳雋山大過祁蒼遠,柳雋山都喚他為“蒼遠”。
“好,蒼遠。”
“可有閑?下午來我府小敘一番。”祁蒼遠道。
“自是有!”
“別忘了把元妹帶上。”祁蒼遠說完看了祁令青一眼。
祁令青看長輩們都在看自己,神情有些不自然。
柳雋山自然知曉他什么意思,大笑著道:“必須,蒼遠就在家等著我們吧。”
這句話雖是對祁蒼遠說,而看得卻是祁令青。
柳元灀早晨離榻后,發現父母和兄長都不在家。
須臾,父母親和兄長似若沒回來過。
走到榮明堂,看見祖母坐在那謄寫經文。
“祖母!”柳元灀邊喊邊跑。
“灀兒醒啦?”柳老夫人看到她跑過來,放下筆。
“嗯!父親母親他們呢?”
“喔,他們帶著你哥哥入宮了。”
“何時才歸?”
柳老夫人看她忽的無精打采,應該是沒帶她去,不開心了。
“就快了,灀兒先去用早膳吧!”
柳元灀被丫鬟帶去膳廳。
“秋靈,你說為什么父親他們不帶我。”柳元灀拉著她的貼身丫鬟問。
“嗯…或許,主公他們還有別事要處置。”秋靈也不知道。
柳元灀正吃著餛飩粥。
小時候她很調皮,很不喜吃飯,只吃姜麗辛做的餛飩,隨著她越長越大。姜麗辛怕她只吃餛飩不果腹,就往餛飩里加些粥。
久而久之,柳元灀每每吃餛飩都加上一些粥。
吃著,柳雋山他們回來了。
柳元灀問柳雋山:“父親,你們入宮怎么不帶我一同去?”
柳雋山道:“我們是去理務呢。下一次,等下一次我們再去一定帶上你!”
柳元灀勉強點頭。
她已經很久沒入宮了,上一次入宮還是祁令青還在的時候,他們常常一同在宮里玩。
皇后很喜歡她,總是給她很多膳品。
她會也喜歡和宮里的哥哥姐姐們玩,時間太久,也不知道那些兄姐們如今怎樣了。
柳元灀剛要離開的時候,姜麗辛叫住她:“下午咱們要去景國公府,你別起遲了。”
柳元灀從小就喜歡睡午覺,但又很戀榻。
柳元灀對于下午去景國公府這件事,驚愕了一瞬,然后道:“那我就不睡了。”
“都好,任你。”姜麗辛道。
到了下午,柳元灀特意梳妝了一番。
夫婦及兩子女就來到了景國公府。
“快快快,進來!”蕭宣慧激切地道。
柳元灀對蕭宣慧并不生疏,這幾年,蕭宣慧也常來柳府做客。
于她而言,蕭宣慧就如同她的第二個母親。
祁令青一直跟在祁蒼遠后面沒說話,只靜靜地看著柳元灀。
而柳元灀看見了他,但只是瞟了一眼,心想著:這男子是誰?生得真好看。
祁令青卻認為是柳元灀有意不理自已。
無神地走進去。
“快坐吧。”祁蒼遠招待。
剛坐下,蕭宣慧就喚祁令青過來:“子寅,過來。”
柳元灀就看著那個生得好看的男子的臉離自己越來越近。
她一瞬間瞪大眼睛,反應過來,這就是祁令青啊。
男子身著一身深藍色的華服,頭發拿玉冠束了起來,停站在柳元灀面前。
一陣風吹過還能聞到一股清木味。
神情交匯的那一刻,兩個人都愣住了。
她不再是兒時那個臉圓圓的可愛妹妹,他也不只是比她高一個頭的兄長。
兩個人一時間都忘了說話。
“灀兒,怎么不說話?”姜麗辛問。
“看傻眼了吧。”柳承瀝打趣道。
祁令青先開口:“小灀。”
柳元灀被喊得恍惚,已經很久沒有人這么喊她了。
“嗯。”柳元灀只回應,沒喊他。
“那你們仨去院子里聊會兒去吧我們說幾句話。”姜麗辛道。
祁令青一直看著柳元灀,她被看得害羞了,徑直往前走。
祁令青和柳承瀝就跟在她后面。
像小時侯一樣。
走到院子里,三個人不知道要做什么,就站著。
柳承瀝想更變這種氛圍。
“對弈嗎?”柳承瀝問。
“可以。”祁令青答應得很快。
“好,那你們來。”
柳元灀一直沒說話,只時不時偷偷看一眼祁令青。
兩個人坐在亭中對弈,柳元灀老是不走心。
祁令青乘隙問:“小灀。”
“嗯?”
“你還討厭我嗎?”
柳元灀想了一下,道:“我沒討厭過你,我當時是怕你走了沒人陪我玩。”
“嗯。”
“邊疆的戰事還順利嗎?”
“勝了。”
“那以后我就常來陪你,把這些年失陪的都還回來。”祁令青又道。
聽到這句話,柳元灀抬起眼,恰好對上祁令青的目光。
“若你閑暇,我都可以。”
祁令青知道他和柳元灀之間已經生分了。
看著柳元灀的臉已經褪去了稚嫩,五官變得立體。他忽然反應過來,她已經十七歲了。
以前那個給一塊糖就可以哄好的小姑娘,再也不在了。
從景國公府回來后,柳元灀腦子一直在想祁令青。
她沒想到他變化如此大,和她記憶中那個子寅完全不一樣了。
柳元灀走出寢房,坐馬車到尹府的門下,敲了敲門。
走出來一個老丈,是尹府管家的。
“喲,元灀來了。”那個老丈道。
“陳管家,我找佳佳。”
“真不巧,小姐出去了。”
柳元灀問:“去哪了?”
“應該去城南了,夫人說讓她帶一匹蘇稠回來。”陳管家道。
蘇稠只有在城南的綢莊才有。
“好,謝謝陳管家。”柳元灀笑著道。
她坐上馬車,去了城南。
因為柳府的產業幾乎都在城南,所以柳府在城西和城南的交界處。
即使現在在尹府,也不需走太遠。
到了城南,柳元灀直去綢莊。
果真在里面看見了選蘇稠的尹佳兒。
柳元灀走過去才發現,旁邊還站了個黎夏。
柳元灀走過去嚇兩人一大跳。
“灀灀你嚇死我了!做什么啊!”尹佳兒道。
“哼,我還沒說你們兩個背著我來這玩呢!”柳元灀假裝生氣道。
黎夏看自己被冤枉了,忙道:“冤枉啊!我們去了柳府,下人說你不在。”
“哦,我去景國公府了。”
柳元灀邊道,邊用手撫摸那些絲綢。
“你去那做什么?”尹佳兒頭也不回地問。
柳元灀還沒回答,尹佳兒忽然想到前幾日柳元灀和她說,她小時候一起玩的兄長回來了。
“哦~看那個兄長啊。”尹佳兒道。
“嗯。”
黎夏眼底閃過一絲不自然。
尹佳兒放下手中的絲綢,走到柳元灀身邊,用肩膀推她,問:“怎么樣,是長得更好看了,還是長丑了。”
尹佳兒和黎夏從前天天聽柳元灀在他們耳邊說祁令青有多好看。
黎夏還放言:“能有我好看?”
黎夏確實生得好看,眉清目秀,書生意氣。城中有許多女子都為之著迷。
近幾年不斷有人上門打聽他,全被黎夏駁了去。
他還很仗義地說:“你們倆都沒成親,我怎么能先成親呢?”
“到底好不好看?”尹佳兒問。
“確是比先前好看多。”柳元灀道。
“我不信,我看你這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尹佳兒道。
“什么情人,不會用詞別亂用,他倆哪門子的情人。”黎夏反駁尹佳兒。
“誒喲,我就是那個意思啦。”尹佳兒不好意思地笑著道。
柳元灀覺得這件事很亂,她不想再想了。
于是問尹佳兒:“你選完沒?天就要黑了。”
“行了行了,走吧。”
“那我先走了。”柳元灀道。
“不對,你今天來找我什么事啊。”柳元灀快要走的時候,尹佳兒拉住她問。
“沒事了現在。”柳元灀。
“真的?”
“以后再說吧。”
尹佳兒看她不想說也不強求了:“你不坐我的馬車嗎?”
“我有,你把黎夏送回去吧。”
“行吧,那我們改天再去找你玩。”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