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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鳴柳

李三九與淼淼初聞此言時,都如臨大敵,面色劇變,身體不自覺緊繃起來。

可隨著蕭伯陵臉色在數(shù)息中變換數(shù)次后,又讓他們松弛下來。

哀傷、愧疚、驚愕……

不一而足,唯獨沒有恐懼、怨憎。

李三九從未見過人臉居然真能變換出如此之多的神色。

以李三九的文化水平只能用這一句話來形容蕭伯陵此刻的臉色。

喜當?shù)?

蕭伯陵不知所措,李三九識相的從蕭伯陵背上接過淼淼,拄著棺材棍走到一旁。

“鳴柳……你……”蕭伯陵怔了半響后,艱難開口:“鳴柳……我……”

一陣微風拂過,在蕭伯陵眼角下帶起一片鵝黃色的衣角。

黃鳴柳徑直越過蕭伯陵,快步來到李三九與淼淼跟前。

款款彎腰,行了一禮,聲音如黃鶯鳴翠。

“二位受傷如此之重,快快請進,鳴柳略懂醫(yī)術(shù),可治一二。”

說罷,那被微風蕩起的鵝黃色輕紗已經(jīng)如同活物一般生長,動了起來。

輕紗柔緩的將李三九與淼淼包裹,觸感如同嬰兒肌膚般滑嫩。

一股淡淡的藥香縈繞在李三九鼻尖,傷口也逐漸愈合。

黃色的輕紗看似柔弱無力,實則輕而易舉的就將李三九與淼淼裹住,抬了起來。

隨后黃鳴柳轉(zhuǎn)身,就往府內(nèi)走去,沒有對蕭伯陵撇視一眼。

面對黃鳴柳的視而不見,蕭伯陵撫了撫額頭,只得硬著頭皮往里走去。

蕭伯陵這處府院占地極廣,府內(nèi)雕梁畫棟,假山露臺,清泉小溪流淌其間。

但李三九沒有見到一個下人,一路上只有潺潺水聲,空靈入耳,在柔滑輕紗的包裹與鼻腔淡雅的藥香下,泛起濃濃倦意。

不多時,打起了輕微鼾聲。

在穿過幾道連廊后,來到一處院落,院內(nèi)滿是花草,散發(fā)出陣陣藥香。

“十明子二錢、大桑花一錢、鳶尾蘭半錢,自己摘了吃,睡一覺就好。”

“麻沸散藥效只有一個時辰,我需要盡快幫他們治療。”

黃鳴柳推開院落內(nèi)的主屋大門,頭也不回,淡聲對著空蕩蕩的屋內(nèi)說了句后,就帶著被包裹成粽子的兩人進了屋。

蕭伯陵神色復雜的嘆了口氣。

這處府內(nèi)他一直一個人住,絕大部分房屋都是空置布滿灰塵的。

這處院落,在他早上天色微亮出門時,還是一片荒蕪,如今長滿了十明子,大桑花與鳶尾蘭,且年份不低。

在這禁法陣域想在數(shù)個時辰內(nèi)長出如此一片藥園,恐怕……

蹲下身,輕輕撫過熟悉的三種藥草,感受著其間蓬勃的生機藥力,蕭伯陵怔出了神。

屋內(nèi)。

黃鳴柳雙手一揮,原本緊緊包裹二人的輕紗,翻轉(zhuǎn)間就騰在空中鋪開,李三九與淼淼橫乘其上。

淼淼除了雙腿外,并無其余大傷,憑空生肌續(xù)骨出兩條腿的本事,黃鳴柳暫時還不具備,這至少需要在生繁一道上走出一定距離才能做到。

她也不過剛剛?cè)肓说溃偌由媳怀莾?nèi)禁法陣域的壓制,只能在一些神異十不存一的法器配合下做些粗淺的治療。

從懷里掏出一袋金針,屏氣凝神。

匯陽、萬端、涉谷……

生繁之力沿著金針從人體幾大穴位刺入,李三九已經(jīng)結(jié)疤的傷口紛紛長出新肉,沒有愈合,深可見骨的傷口也在長出新的肉芽。

“嗯?這是?”黃鳴柳驚詫一聲。

將生繁之力沿人體重要經(jīng)脈注入治療,是生繁一系修士最常見的手段。

可當她將生繁之力注入李三九體內(nèi)后。

一股微弱的吸力從李三九體內(nèi)顯現(xiàn),主動吞噬吸納起她體內(nèi)被禁錮大半的生繁之力。

“歸一?”黃鳴柳驚訝一聲。

世間大道無數(shù),但能被人領(lǐng)悟掌握乃至運用的,只有區(qū)區(qū)數(shù)條。

生繁、天命、歸一、禍殃等等。

而欲領(lǐng)悟掌握這些大道,或天縱之姿自行領(lǐng)悟,或通過法門,這也是幾乎所有人的入道方式。

法門就是通過各種人所能理解的方式,或文字或圖繪或音律等等將其闡述,使人理解,至于個人能領(lǐng)悟多少,全憑自身悟性。

李三九所修的《牲天錄》,則屬于歸一之道。

血肉吞噬,損天下補一人則是歸一大道最常見的一條路。

萬物歸一,那我吞盡萬物,不就歸一?

歸一道的修士不一定是最兇惡的,但一定是殺孽最重的,哪怕是兵家修士也遠遠不及。

尤其是對于本身就具備龐大生機的生繁一道的修士來說,歸一道的修士更是天敵。

所以,黃鳴柳才會如此驚詫。

不過,她不僅沒有收回金針,更是任由李三九吞噬她體內(nèi)法力。

李三九是蕭伯陵帶回來。

數(shù)刻鐘后,在吞噬了黃鳴柳大半的法力后,李三九體內(nèi)的吸力才緩緩減弱,他整個身軀也宛如新生。

這股龐大的生繁之力,如今在禁法陣域下,不能被李三九快速吞噬轉(zhuǎn)換,只能存儲在李三九體內(nèi),一點點的慢慢吞噬。

黃鳴柳擦了擦額頭滴下的汗水,腳步也有些虛浮。

在確定麻沸散效力將過去時,黃鳴柳揮動輕紗,將二人分別移到一旁的床上。

隨后,便出了門。

門外她看到了那吃了藥草后,直接躺在地上昏睡的蕭伯陵。

………………

睢城,正中心。

與虞朝大部分城池不同的是,睢城的正中心不是什么城主府,更不是什么軍政要地。

而是樓府!

只有樓府,整座樓府周圍半里地沒有任何一棟別的樓宇殿臺。

足可稱得上稱孤道寡!

這大虞的皇天經(jīng)緯旗怕是已經(jīng)被這樓家撕下一角了。

此刻,在那樓家白玉雕砌的馬鵬內(nèi)。

方才在街上不可一世,攔路打殘李三九,威逼蕭伯陵索取功勛的樓召,正賣力的屠宰著什么。

原先的錦繡衣袍,已被血漿和汗水浸透,全身散發(fā)出濃烈的血腥氣,俊秀的面龐上沾著點點肉沫,全然看不出任何一點貴公子的模樣。

向來養(yǎng)尊處優(yōu),驕橫跋扈的他,干起這等屠宰的賤活來,神色間卻甘之如飴。

狠狠一刀,將腳下這匹他曾經(jīng)最愛的神駒的心臟挖出。

恭恭敬敬地將這顆還在他手上砰砰直跳的鮮活心臟,端起呈現(xiàn)給面前一匹四蹄如奔牛般的火紅色巨馬。

呲溜一聲。

這顆鮮活跳動的心臟便直接被一條巨舌,卷進了一張里里外外密布尖銳獠牙的巨嘴中。

身著火紅色武服的樓珺端坐在巨馬上,一只手提起長槍擱在樓召肩頭,冷冷的看著樓召。

感受到肩膀上濃郁到化不開的殺氣,樓召兩股顫顫,面如金紙。

看著樓召一副要跪地昏厥的模樣,樓珺收起長槍,兩片血紅淡薄的嘴唇間蹦出兩個字。

“在哪。”

“尸毒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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