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表妹”,陳元青身著杏色新衣,英姿煥發,笑容可掬地映入許瑾瑜的眼簾。他的目光熾熱如春日暖陽,令人心動。
許星辰望著這張熟悉的臉龐,心頭涌起一股暖流,如同冬日里的一縷陽光,溫暖而親切。
在過往的三十年中,她遭遇了無數的詭計與算計。然而,陳元青的出現如同一道曙光,照亮了她生命中最特別的記憶,成為了她心中永恒的璀璨星辰。
在青春的璀璨時光里,少年對她一往情深。但命運弄人,她在花信年華,卻遭遇了容顏凋零,身負血海深仇,流離失所。陳元青挺身而出,無視風險,將她庇護于羽翼之下。他的愛,如初見般熾熱,更愿為她舍棄所有,共赴天涯海角。
她心中的情深義重,如鐫刻于骨,歷久彌新。
許星辰笑吟吟地問道:“元青表哥,昨已悼亡表嫂,今又蒞臨,所為何事?”
少女輕啟朱唇,笑靨如花,春意盎然,雙眸靜謐而深邃,脈脈含情地凝望著他。
陳元青心頭一震,情不自禁地吐露真言:“昨隨兄至,身披家族榮光;今獨自憑吊,唯訴己之悲愴。表嫂靈前三日守,明晨母意我承當。”
等會,他剛才究竟說了什么?
陳元青話語方歇,頓覺失言,心如刀絞,恨不能嚼舌自盡。
許星辰掩嘴輕笑,唇角上揚,勾勒出兩道醉人的微笑線,宛如春風拂過桃花初開,美得讓人目不轉睛。
陳元青不改初衷,行動雖魯莽草率,卻依然保持著那份獨特的魅力。
陳元青的臉上還掛著一絲緋紅,話語既出,便如覆水難收。他只能硬著頭皮,故作鎮定地問:“辰表妹,何以孤身一人在此?”
在許星辰的光輝之下,紀宸如塵埃般被忽略。她不甘寂寞,鼓起勇氣,聲音中帶著一絲堅定與希冀:“元青表哥!”
何謂獨自留守此地?她難道不是血肉之軀嗎?
陳元青一瞥,見紀宸已至,面露驚愕:“汝何時悄然而至?”
紀宸頓時無言。
她始終如一地堅守在這里好不好?
紀宸面露不悅,憤懣地說:“我一直如影隨形地支持辰表姐,然而元青表哥卻只將目光投向辰表姐,對其他人視若無睹。”
言中酸味四溢,猶如醋海翻波。
雖陳元青對紀宸心存芥蒂,然面對非議,他亦感愧疚,忙不迭地賠笑道:“我失察矣,竟未瞥見宸表妹身影,實屬不該。”
少年的道歉猶如春風拂面,瞬間掃去了紀宸心頭的陰霾。她正欲嬌嗔幾句作為回應,陳元青卻已悄然轉身,與許星辰竊竊私語。
紀宸再一次的無言。
紀宸怒火中燒,面對陳元青卻強忍不發,內心憋悶難當。她暗自琢磨,許星辰雖行事低調,手段卻高明絕倫,竟讓陳元青一見傾心。
綠竹如翠,一襲青衫少年悠然步入,星辰般眼眸中閃爍著笑意。
她輕啟朱唇,語調輕快而不失敬意:“大哥,莫非你已從繁文縟節中抽身,得以片刻閑暇?”
許翰微微一笑,舉止優雅地說:“他們都是世子的摯友,我不便打擾。不如讓我來陪伴你吧。”然后他轉向陳元青,假裝驚訝地問:“元青表弟,您怎么又來了?昨天你已經來過悼念,今天為何又再次光臨呢?”
陳元青在許翰面前不再提及先前的言辭,輕咳一聲道:“今日無事,特來與翰表哥閑談。”
此等言論,除非鬼魅才信!
紀宸輕挑唇角,頭一偏,眼神中流露出一絲不屑與疏離。
許星辰心頭掠過一抹狡黠的笑,她心里清楚,以許翰那火爆脾氣,陳元青若能全身而退,那可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果不其然,許翰面帶春風,目光中閃爍著難以掩飾的喜悅。他熱情地提議:“與元青表弟一見如故,心有靈犀一點通。此地嘈雜,不如另覓一處清幽之所,共敘衷腸。”
陳元青啞言。
他豈愿獨享幽靜之境,只愿與許星辰相伴左右。
許翰熱情洋溢,緊握陳元青之手離去,而陳元青雖心存不舍,卻難以言明,只得悄然回眸,深情一瞥許星辰。
許翰目光如炬,敏銳地捕捉到了元青的細微動作。他面帶關切之色,輕聲問道:“元青表弟,你是否遺落了何物于彼處?”
魂飛魄散,是否也算一種遺失?
陳元青臉上掠過一絲尷尬,言辭閃爍:“這個嘛,還真沒有。”
“沒事就好。”許翰微微側目,語帶深意地輕聲說道,“盡管我們是親戚,但男女之間總歸有些不同。在眾人面前,還是應當保持適當的距離,以免旁人誤解,引起不必要的流言蜚語。對男子而言,這或許影響不大,但對于女子,清譽尤為珍貴。元青表弟,你覺得我說得有道理嗎?”
陳元青思索片刻,終是頷首贊同道:“翰表哥見解高明,我確有所疏忽。日后若再訪侯府,必當悄無聲息,只與你及辰妹相會,免得惹人口舌。”
許翰沒說話。
陳元青,究竟是否真的不解風情,抑或只是裝作糊涂?
許翰不由自主地多瞧了他幾眼。只見陳元青雙眼炯炯有神,清澈如水,令人心生好感。
陳元青,若非門第懸殊,實乃良配。然緣分未至,無妨。他日,定能為妹覓得更佳婿。
許翰思維敏捷、行事果斷,他絕不會讓心懷不軌的陳三郎接近自己的掌上明珠。
陳元青一走,紀宸的臉色便冷若冰霜,目光如刀般銳利地盯著許星辰。許星辰無辜地回望:“宸表妹,你這樣盯著我,是何緣故?”
紀宸目光如炬,射向許星辰,那張原本嬌艷如花的面龐因嫉妒而微微變形。在這莊嚴肅穆的靈堂之中,她的聲音如同寒風中的細針,刺入許星辰的耳膜:“以你的家世背景,與元青相配?簡直是天方夜譚!莫要再做那白日夢了。”
她這話鋒一轉,語氣中憤慨四溢。
許星辰斂去笑意,肅然說道:“宸表妹之言令我頗為費解。我與元青表哥今日僅是二度相逢,交談不過寥寥數語。彼此間的互動,無非是些禮節性的問候,而妤表妹每回皆在旁傾聽,他所言何事,你定然耳聞目睹。究竟是哪一句話引發了你的誤解呢?”
紀宸瞬間語塞。
許星辰冷靜反駁,言辭犀利:“兩次邂逅,皆是元青表哥先開口,我從未主動攀談。‘白日做夢’四個字,從何談起?宸表妹乃名門之后,應知禮數,怎會有如此失言之舉?”
紀宸面色如冰霜,怒發沖冠,緊咬牙關,聲色俱厲地質問許星辰:“你怎敢侮辱我?”
情緒高漲,聲音自然提升,不經意間便吸引了旁人的目光。
許星辰淡然應對:“我僅依事實而論,表妹何須動怒?若真有不滿,亦請低聲。難道希望我們的爭執成為他人茶余飯后的談資嗎?到時,失去尊嚴的恐不只我一人。”
紀宸無言以對,憤怒至極,憤然扭頭,不再理會許星辰。
等待許久,許星辰未向紀宸道歉,紀宸一瞥之下怒不可遏。許瑾瑜若無其事地接近紀妧,私下交談,對紀宸的憤怒視若無睹。
許星辰的行徑激起了紀宸的怒火。
她心中默默銘記了這筆仇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