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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夏桐也想到了這點,心里也正為這潛在危險擔憂。江湖上覬覦寶玉的人比比皆是。也肯定有許多武功高強人,他定是無法應對!

他知道她聰明主意多,就看著她問“你可有辦法應對?”

阿貍想想,遂搖頭。無奈地說“暫時沒有。”她無意中看到街上有一鳳冠霞帔店,眼睛一轉,高興地喊出來,“我有主意了?”

店老板是個衣著華麗的胖女人。此刻她正倚在木椅上,嘴里一擰一擰嗑著瓜子,她似乎坐得屁股疼了,或是姿勢憋住了一個屁,他們進屋時,她正往一邊撅起肥大的屁股。眼見來了生意,立刻坐正身子,巴巴地迎上來。一抹好看的笑容十分醉人。

阿貍想到的方法就是隱藏身份。至于怎樣隱藏,當阿貍看到街邊的鳳冠霞帔店時就有了主意。她要他們三人裝扮成合巹“jin之人。再抬上一頂花轎,這樣別人不好識破他們的身份。自然,免去很多麻煩。她的方法得到了夏桐和方菲兒的默許。這方法雖有些荒唐。但他們也沒有更好的辦法取代,就當是做個游戲。按這個方法,夏桐做新郎就是不二人選。畢竟他們三個只有他一個男的。至于新娘嗎?阿貍不客氣地舉薦自己。方菲兒當然不愿意,哪怕是做戲,她也不愿意看她成為他的新娘。但阿貍的理由她無法反駁。難道還要腿腳利索的方菲兒坐轎扮新娘。她一個有傷在身,走路不便的人做丫鬟?方菲兒只有噘嘴的份!

當他們表明了來意。花衣肥婆笑瞇了雙眼。看著他們說“在這個地方,我們店的實力是沒得說,一定按客官的要求辦得妥當。”她用兩個手指撮了撮,“只要客官銀子到位。”

夏桐明白她的意思。這種市井小老板不見到真金白影是不會辦事的。他從懷里摸出一錠銀子,丟給他,“這些夠嗎?”

“夠了,夠了。”花衣肥婆把銀子接到手里,放嘴里親熱地咬了一下。嘻嘻哈哈地說“三位客官瞧好吧。”她扭動著圓圓的屁股,向內院走。歡歡喜喜地喊了一句“伙計們都出來干活了。”

在她的招呼中。內院很快涌出一大群人,有男有女,女人負責給新郎和新娘子穿上火紅的婚衣。男人們抬來一頂轎子開始在上面裝飾上喜慶的嫚簾和紅花。夏桐還是第一次穿婚衣,雖然是演戲,但心里還是有種異樣的感覺。待阿貍戴上鳳冠霞帔,那種美麗就驚艷了屋里的所有人。果然出嫁的女人是最漂亮。他們紛紛到夏桐面前夸他的娘子漂亮。能娶到這樣的娘子這輩子真是賺了。夏桐只能含糊不清地應付。就算是假的,也只有他們三人知道,旁人萬不可知道。讓人看破,這份苦心也就無意義了。這一番熱鬧還真像真的般,只是沒有方菲兒的份!臉色自然難看。就這樣那個沒有眼力見的肥婆還怪她不過來幫忙。方菲兒狠狠地剜了她一眼,此刻。眼中若有刀,定要大開殺戒了!

迎親的嗩吶讓十里紅妝美如畫,一行人上了街。吹吹打打的熱鬧引起路人駐足圍觀,紛紛猜測這是誰家娘子要出嫁。坐在籠子里阿貍很是享受這番光景,用手指輕輕地挑起窗簾,吃吃地笑著對伴在旁邊的夏桐,低聲說“我要真的嫁你可娶我?”

夏桐不敢看她,小聲說了句“別亂說,街上人多耳雜。”他還得慌得四下掃視一番。特別地看了一眼跟在后面的方菲兒。

“是怕你的菲兒妹妹聽到吧?”她掩嘴,止不住地笑。

他雖知道她說的都是玩笑話,但不知為什么,他還是臉紅心疼了一番。他也曾在心里把兩個女人對比過。她們的容貌不分伯仲,都是屬于女子中的佼佼者。只是方菲兒性格沒有阿貍好。好的性格會給女人加分的,在他心里阿貍的確更美了些。他不知道他為什么在心里這樣做一番比較,難道他是心里愛上這兩個女人了?他強迫自己冷靜。

“在說什么?”身后的方菲兒似乎聽到了他們說話,看著夏桐問了句。

“沒說什么,”夏桐說“只是兩句閑話而已。”

方菲兒噘起嘴“鬼話連篇。”

轎內的阿貍聽了吃吃地笑“你的菲兒妹妹就怕我把你勾搭上了。”這句話,他并沒有聽清,因為前面突然來了一群人,吵吵嚷嚷著迎面而來。

“閃開,閃開。”

為首的居然是那日被夏桐擊退的大眼的乞丐,此刻他正引著一群乞丐,中間被簇擁著的一個高大的乞丐莫非是他請來的幫手?

人生兩件事為大,一是做新郎官,二是死后發喪。就算是當官的路遇婚喪嫁娶之人,都要給足面子,把路讓開,何況一群乞丐。帶頭的嗩吶故意對著他們的耳朵使勁地吹。逼得那群人捂住耳朵往兩邊躲。夏桐雖然穿著婚袍戴著“pu頭”但還是怕被他們看出來,垂下頭和他們擦肩而過。他們似乎發覺跟在后面的方菲兒也有些眼熟,但她也換了丫鬟的衣服,只一眼也很難確定,何況世上眼熟的人多了,終究他們還是擦肩而過了。

這一路他們又遇到幾撥拿著兵器的人,想都是些來尋寶玉的大眾。他們都沒對這婚嫁的隊伍產生懷疑,阿貍這主意算是對了。

出了小鎮,嗩吶班子就不跟了,只剩下四個轎夫同行,這也是提前說好的事。

陽光明媚,風和日麗。他們一行人踏上了一條山嶺。陽光把他們的影子拉到谷底。撫弄著大片的野花,撩撥了不正經的花香。一切在夏桐眼里太過虛幻。

阿貍用手挑起窗簾,看著四周風景,心情極好。臉色越發好看了。不知道為什么夏桐只要看她就會有臉紅耳熱的反應。他趕緊收回了目光。

“再翻過前面的那座山。就到離孤山了。”阿貍眼神里充滿了回家的喜悅。那種思鄉的感情是能傳染別人的。后面的方菲兒似乎也是想念家鄉了,只不過他和別人思鄉是不同的。別人是要見到親人的喜悅,她是失去親人的痛苦。她抬頭松口氣說“把你送到家。我們也該回我老家了。”

“你是生怕我拐了你的桐哥哥。”阿貍戲謔地看她,“我若就不放你們走怎么辦?”

“這個恐怕你說了不算,桐哥哥已經答應我了。”方菲兒終于在她面前硬氣了一回。

阿貍盯著旁邊的夏桐,認真地問“她說的是真的嗎?”

夏桐點頭“是這樣計劃的?”

“你就那么討厭我?不想在我家盤桓幾日?”她表情忽然暗了。看似真的不高興了。

夏桐不再說話!

他能說什么?在她們兩個面前。怎么說都是不對的。他還是沉默最好。就在那一刻。他忽然發覺兩個女人他都喜歡。

夏桐初涉感情,這樣的感覺讓他心里有種說不出的感覺,味道像品嘗一個青澀的果子。又欲罷不能的甜蜜。以至于讓他有些縮手縮腳地淺嘗輒止。這是否和他同時愛上兩個女人有關系?

一陣嘹亮的歌聲悠揚地傳來,那長長的調子,拉得很久。讓人有些喘不過氣來?天空團團棉絮般的云朵終還是掉下來,化作鋪天蓋地的羊群從四方圍過來。很快地就把他們圍在了中間。

四個轎夫無論怎么都邁不開步子,往前走幾步又被羊群纏得退幾步。

嘴里直叫喊著。想要把羊群驅離,但羊群圍著他們打轉,呈越來越緊之勢。

“邪門。”

夏桐脫口而出,因為他感覺這羊群并非偶遇,好像故意來羈絆他們來的。把他們圍了久久也不散去。

“五虎群羊陣。”坐在花轎里的阿貍脫口而出。“這個陣法有綿綿不絕的纏繞之法,被它圍了很難脫身。”

夏桐蹙眉,自是不知道還有這樣的陣法。那四個轎夫怎么也邁不開步,實在煩了,干脆放下花轎。望著不斷游走的羊群擦起了汗水。

悠揚動聽的歌聲漸漸地由遠至近,他足踏墜落的云團,幾個縱越就來到他們面前,只見他一襲鮮紅色的敞衣,梳著整齊的發髻。眉目清秀入畫。紅唇微啟時皓齒發出了寶石般的光芒。好一個翩翩美少男,卻生了一副女人樣。

“花妖。”

阿貍脫口而出。然后突然大聲地喊道“你這樣不男不女的樣子讓人看了總是生厭。”

那個被稱花妖的人,被她說得一驚,遂又冷靜下來,盯著她,嘴角勾起,一絲冷笑淡出“我道是誰?原來是阿貍。”他蹙眉“怎么嫁人也知會我去喝杯喜酒。你真是越發的沒有禮貌了。”他再看花轎旁邊的夏桐,面無表情地說“不知道怎么就便宜別人?”

阿貍掩嘴吃吃地笑,深情地望了他一眼“我是你永遠得不到的人。”

“我得不到的東西。豈能讓別人得手。”花妖臉色突然一變。美眉翹目倏地露出殺機,盯著夏桐。

“我看你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阿貍撇嘴。

“隨你說吧!”

花妖突然踩著羊群襲來,化掌為刃,那羊群也突然大噪,把他們圍得更緊。夏桐拔劍迎上,兩個人的氣勢對撞。直削的羊毛像雪花一樣漫天飛舞。

“你既然和他是朋友,為何還要他襲擊桐哥哥?”方菲兒不解地看她“莫非你們是一伙的,都是奔著寶玉來的。”

“他只是我的鄰居,只是熟悉,朋友談不上。”阿貍觀察著他們的打斗,嘆口氣說“這世上恐怕沒有人能和冷面酷心的花妖能做朋友。”她一邊和她說話,一邊目不轉睛地觀察著那邊的戰況,看到夏桐稍落下風,立刻就大聲喊道“你若敢傷我朋友,我這個鄰居讓你過得永無安寧。”這句話傳揚了過去。到底還是分了花妖的神,本來還占上風。一下就敗了幾招。彤紅的敞衣也被割了幾道。

“你向來也不是什么好鄰居。”花妖穩住陣腳,用更厲害的招式攻擊。夏桐很快地又落了下風。阿貍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他還想用話繼續分他的神,無奈花妖識破了他的伎倆,不上他當。如此下去,夏桐恐怕必敗無疑。那花妖得意地再呼哨一聲。本事溫順的羊群里突然跳出幾只帶角的公羊,紛紛低著腦袋向他們發動了攻擊。最先倒霉的就是那四個轎夫。有的被撞在屁股上倒地不起,有的小腿被尖角刺破了皮肉。悲慘號叫著,有的欲逃,反陷入群羊圍攻,倒在地上爬來爬去地躲避。

“快上來。”

阿貍看方菲兒也被公羊逼得狼狽,就伸手拉她上轎,有兩只公羊抵不到人,就瘋狂地抵花轎的腿子。震動的花轎上面的兩個女人也不得安寧。

“這群家伙瘋了嗎?”方菲兒著急地喊,“這樣下去。花轎也要被他們撞爛。”

“花妖你一定要這樣欺負人嗎?”一個洪亮的聲音從遠處傳了過來,只見漫山遍野間突然就出現了成上萬只狐貍,它們都比平常的狐貍要大,露著鋒利的牙齒,竄過來就開始對羊群開始撕咬。到底不是一個層次的動物,吃素的再怎么兇也不是吃肉的對手,它們有的被咬住脖子,咩咩地叫著掙扎,有的被劃破了肚皮。拖著掉出來的腸子沒命地逃。五虎群羊陣就這樣破了。

倏的。突然多了一個身材英挺的男人。瀟灑地站在了他們面前。冷峻的臉上帶著一絲笑容。夠颯也夠酷。

“表哥。”

阿貍喚了一聲。臉上高興地說“你再不來我們就要被這群畜生難為死了。”

她表哥對自己的亮相很是得意,又甩了額頭的發絲,“表妹,一切都在掌握中。”他顯然有點托大,但托大的人一般有兩個極端。要么是真有本事。要么就是吹牛?

“快去幫我朋友把那個花妖料理了。”阿貍眼睛依然觀察著那邊的戰況。她表哥身形一躍,遂也加入戰團。

二打一,花妖處了下風,他倒也不是吃眼前虧的人,虛晃一槍,脫離了戰團,丟下句“記住。今天是你們狐族仗著人多欺負人了,日后再清算。”他說完像一團紅色的火焰倏然間就遠去了。

夏桐收劍,緩口氣,抱拳對表兄說“感謝閣下伸以援手。”

表兄表情平靜地看了他一眼“阿貍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他說要遂轉身向阿貍他們走來,阿貍也從花轎下來,正和幾只在她腿上蹭來蹭去的小狐貍親昵,嘴里說道“我離開的這些日子。你們可否想我了?”小狐貍歡快在腳邊跳著,一只躍的高度差點就用嘴巴親到了她的臉。惹得她嗔笑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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