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光耀眼睛發亮，他再次湊近橘紅色毛發的幼犬，幼犬再次躍向林光耀，甚至兩只前蹄站立，趴到林光耀的膝蓋骨。

黑寶石般的大眼睛直直盯著林光耀，伸出舌頭，舔林光耀的褲子，尾巴歡快地搖晃，表達善意。

“小叔，這條小狗眼睛發亮，哇，它在舔你誒！”

林小花試探性地伸手，小狗立刻晃動尾巴，嗅聞林小花的手，任由林小花撫摸他的腦袋。

林小花歡快地大喊：

“小叔，小花想要這只小狗，它真的好有靈性?！?

林光耀不知不覺泛起微笑。

“老板，這只橘紅色毛發的狗怎么賣。”

狗攤老板瞥一眼幼犬，伸出三根手指。

“能不能便宜些？”

“三十算最低價格了。你們眼光好，這頭有純正的東北獵犬血統，而且意外地親近你們。奇怪了，你們身上有什么玩意兒在吸引他。”

狗攤老板說著也迷糊起來，他猶豫片刻，再打量和幼犬打成一片的林小花，他咬咬牙：

“罷了，說不定確實有緣，能遇見它喜歡的主人，倒不失為好歸宿。唉，二十五收了吧，老漢不和你講價了。”

林光耀一愣，老板吃錯藥了么，他原本預計就算老板松口，最多和他在一二三塊之間拉扯。一下子下降五塊錢，林光耀不得不懷疑。

“老板，二十五真能談？”

老板變得不耐煩，說道：

“小伙子，我看在小橘親近你的份上，給你降價。東北的攆山狗有靈性，他會自己挑主人，我就遂了它的心思。你不買快些離開?！?

“買買買。”

林光耀恍然大悟，他連忙掏出二十五塊錢，買下橘紅色毛發的幼犬。

老板收了錢，隨手塞進褲兜，冷不丁說道：

“小伙子，好好對它，按輩分來說，它算俺的孫子，俺希望給他找個好歸宿。否則按照道理，一分不讓的?！?

林光耀霎時間有些鼻酸，他重重點頭。

“老板，我是獵戶，買它準備培養成合格的攆山狗，您應該知道獵人與獵犬的關系，是相互依靠的伙伴?！?

“小伙子，記住你跟俺說的話。”

老板躺回竹椅，遠遠望著先走一步的小花和幼犬，說道。

林光耀再次點頭，他作別老板，跟上小花等人。

“小叔，這條狗狗好乖啊?！?

林小花瞪大眼睛，嘴角幾乎咧到耳朵根，不停摸小狗的背。

幼犬搖著尾巴，小碎步噠噠噠走在幾人中間，它突然接近林光耀，又一次將前蹄撲到林光耀膝蓋，伸長脖頸，嗅聞林光耀的腰間。

“小叔，小狗在干什么。”

小安撓撓頭，疑惑地問道。

“可能是稀罕小叔吧?！?

林光耀頗為驕傲地說道。

林光耀抱起小狗，將它放回地面。

幼犬再一次站立前腿，不死心地伸出脖頸，狗鼻子在林光耀腰間移動。

林光耀心里發怵，這是幼犬短時間內第二次伸頭到腰間，難不成有什么在吸引它。

“小叔，小橘想吃饅頭了?！?

林小安突然說道，指了指幼犬，幼犬已經找到林光耀腰間別著的布袋，布袋里有雜糧饅頭和兩個白面饅頭。

幼犬可憐巴巴地望向林光耀。

“你吃饅頭？”

林光耀提起布袋，在幼犬眼前晃動。

幼犬輕微地汪汪兩聲。

林光耀了然，他撓撓頭，越來越覺得幼犬怕不是親近他們，而是親近林光耀腰間的饅頭。

林光耀掰一小塊雜面饅頭，扔給幼犬，幼犬立刻飛奔，張嘴，穩穩接住雜面饅頭，津津有味地咀嚼，再次眼巴巴望向林光耀。

“吃饅頭的攆山狗！”

林光耀總算明白了，這條幼犬壓根不是親近林光耀，它只是循著林光耀腰間的饅頭味圍繞林光耀。

“小狗一直歪腦袋盯著你看誒小叔?！?

林小花蹦蹦跳跳，說道。

“小花，我給小狗取了一個名字，它肯定會喜歡?！?

“啊，真的？”

林光耀神秘一笑。

“不止如此，你信不信我一叫它的名字，它立馬屁顛屁顛跑過來?！?

“別信小花，爺爺說和獵犬的感情要培養的，咋可能剛取一個名字，它就會聽。小叔又想逗你?！?

林小安插進對話，他直戳戳地說道，臉色頗為自豪，為自己即將戳破小叔的騙局而驕傲。

林光耀嘿嘿笑，他轉向小花。

“小花，你信不信?！?

“嗯...”

小花猶豫地眨眨眼，最后說：

“信，小叔說的話小花都信?！?

林光耀神秘地笑。

“既然這樣，讓我們看看結果吧。特別是小安，瞪大眼睛不要眨眼。”

林小安雙手叉腰，仔細地觀察林光耀和小狗，他顯然懷疑，因為小狗趴在地上，正在用腿撓脖子，哪有時間理小叔。

“饅頭！”

林光耀喊道。

沒等林光耀話音落地，饅頭迅速站立起來，眼睛里放出光亮，搖動尾巴屁顛屁顛邁著小步子，親熱地趴到林光身前。

林光耀頗為驕傲地撫摸饅頭，掰扯一小塊雜面饅頭，扔進它的嘴里。

林小花鼓掌，激動地望向林光耀。

“小叔好厲害?！?

林小安則垮著臉，他尷尬地撓撓頭。

“小叔能和饅頭講話，怎么和爺爺講的不一樣啊。小叔會狗語！”

林光耀牽著兩小只的手。

“知道為什么小叔能叫得動饅頭嗎？”

“因為饅頭喜歡吃饅頭，小叔身上有饅頭味?！?

林小花說道。

“小花真聰明！”

林光耀表揚道。

饅頭走走停停跟在林光耀等人身后，它十分活潑，時不時竄出去，碰見饅頭攤會呆立著不動，光流口水。

但是林光耀不管不顧走遠，饅頭又會循著氣味找到林光耀，循環往復。

林光耀剛開始尚且擔憂，饅頭會不會走丟，特意放慢腳步，等待饅頭；后來林光耀干脆自顧自走，不論如何饅頭總能找到他們三人。

饅頭只是幼犬就展現出成年獵犬的嗅聞追蹤能力。

很快臨近中午休市，攤主們忙著收拾貨物，將早上琳瑯滿目的商品歸置好，竹筐麻袋堆疊在一起，放在一旁。

林光耀走過遇見林清寇父女倆的小吃攤，爐灶的余火逐漸熄滅。

仍然保留不散的油條氣，令林光耀想起小華三口兩口吃掉油條的豪邁氣，就是不知道林清寇有沒有帶女兒再回來吃個飽。

越過地上散落的菜葉和廢舊報紙，林光耀來到大哥的攤位。

大哥正在將報紙折疊，捆成一團塞進蛇皮袋，坐在青石臺階等候林光耀等人。

一旁的陳強兵爺孫倆已經不見蹤影，他們的攤位收拾得干干凈凈，沒有任何廢物殘留。

“大哥，志多和他爺爺呢？”

林光耀帶著兩小只走近。

“光耀，總算回來了，再不回來我得去找你們了?！?

“志多他們先回家了，陳大爺賣得老快了。野兔，白花臉都是好東西，買得人多?！?

大哥頓了頓，突然想到什么，臉龐展露喜色。

“你給猜猜最后兩株參賣了多少錢？”

“總共八十？”

“何止啊，一條四品葉就賣出去八十，三品葉得了四十，最后一株二品葉得了十塊，你算算多錢，一大筆巨款嘞?！?

大哥臉面漲得通紅，聲音都止不住哆嗦，右手緊緊塞進口袋里，握著不放。

“一百三十嘞，加上狍子的七十五，先前買賣的五十。上山一趟，賺了二百五十五。我嘞個親娘啊，給我腦瓜子整得嗡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