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推演
- 那天命人一身反骨
- 玉而安
- 2020字
- 2024-09-30 20:10:04
法財侶地,修行之人繞不開的四大要素里,法是排在第一位的。
這里的法,指的便是功法,是對靈氣的運用。
就像是剛剛那些救火的書生,所用的引水訣,便是利用靈氣,帶動水源去滅火。
還有那儒家的墨劍,也是一種對靈氣的運用。
好的功法就像是放大鏡,可以讓一縷靈氣,發揮出三縷靈氣的威力。
但回歸本質,就是一種靈力的排列組合,就像炭和金剛石,本質不變,只是組成的方式不同。
其實余念早就應該尋一門功法,只是天道碎片太方便了,不僅攻擊范圍夠大,可遠攻,可近戰,而且還無堅不摧。
再加上師父留下的肉身成圣之法,雖難熬,但卻在提升實力的同時,又兼顧了防御。
只是這三界的功法太過繁雜,而且大多術法都對體質有所限制。
就比如道家的陰陽五行,天生親和水系法術的修士,用火法便是事倍功半,純陰之體也修不得至陽至剛的術法。
儒修更是百家爭鳴,若是強行施展理念完全不同的法術,甚至會動搖文心,妄生心魔。
佛家更是講求法緣,慧根。
而余念至今都不知道自己是何種體質。
靈臺內,黑袍見余念遲遲沒有動作,便躍躍欲試的問道:
“師尊,你說我這拘人真靈的本能,能不能演化成功法?”
這幾天白衣出了大風頭,不愛說話的黑袍不得不想辦法提高一下自己的存在感。
“莫要給師尊添亂。”
白衣裝模作樣的訓斥了一句,眼里卻是藏不住的得意。
余念發現自己找回點人味之后,這倆也活潑了不少。
啟靈這神通,說是啟了靈智,可之前兩人更像是一種高級的人工智能,有點感情卻不多,現在卻是生動了不少。
“你以后還是少帶真靈入我靈臺,我這又不是地府。”
余念笑著訓了他一句,便正色說道:“黑袍說起的本能倒是提醒了我,你倆一起幫我推演一下分身之法。”
“是,師尊!”
兩人異口同聲的應下,便開始各自推演起來。
分身之法在三界很是尋常,不管什么體質都有相應的術法,好壞之別也不過是分身數目的多少,存留本體實力的高低。
在分身的質與量之間,余念傾向于量,分身的數量越多,他那批量造仙的計劃便越容易實現。
余念也沒閑著,轉頭便盯上了,在靈臺內也凝聚成刀的天道碎片,琢磨著是不是要給這刀起個名字。
有了黃泥巴捏成的琉璃刀柄,這些天道碎片也不環繞他的真靈了,就老老實實的貼在刀柄上,三尺長的刀身布滿了冰裂紋,很是好看。
在靈臺內,白衣黑袍和余念是心念相通的。
兩人推演的速度明顯慢了幾分,都眼巴巴的看向了余念。
“黑刀,白刀都不行,太難聽了。”
“黑白刀也不行!”
“你倆專心推演,別瞎琢磨了,這刀以后就叫星河了。”
余念自然也聽見了兩人的心聲,結果就是一臉的嫌棄訓了兩人一通,隨口取了個還算應景的名字。
總不能真叫魔刀千刃。
凡事只要沉浸其中,時間就會變得模糊。
在三人齊心協力的推演之中,煉體也到了尾聲。
可靈臺內卻突然多了一道人影。
黑袍被嚇得手足無措,一臉無辜的看向余念:“師尊,真不是我帶來的!”
“余公子?”
程氏的真靈好奇的看向余念,轉瞬便知曉了自己身處何地。
“老身還以為是做夢,剛剛那一大一小的兩團光暈都在召喚著我,卻是這邊多了些許熟悉的感覺,沒想到竟是入了余公子的靈臺。”
余念不言,只是神色復雜的看著老太太。
“可是看見了老身的記憶?老身自認為算不得命苦之人,卻不想讓你感同身受了一番。”
程氏走過來輕撫了兩下余念的后背,笑著說道:
“還請你記得應下老身的事,替我照顧照顧那癡兒,老身這便去了。”
程氏的真靈漸漸淡化,余念卻是神色復雜。
……
這場火是程氏自己放的。
余念忘了,儒教從來不收女弟子,程氏曾經有修為在身,修得便是道家正統的推演之法。
余念絲毫沒有窺探長輩記憶的想法,可程氏卻將人生中重要的那幾個記憶節點,一一呈現。
很多還未入筑基的書生,都會入奉軍,鎮守邊關,一是歷練磨礪文心,二是從軍之后,參加科考評級自加一等,更易考取功名。
蘭墨溫家,本是當地的士族領袖。
但溫賀的父親卻無心官場,一心研讀苦修,早早的便入了金丹境,成了蘭墨書院的大祭酒,也是儒教在此地的領頭人。
溫父性格木訥,卻殺伐果斷,入了金丹境,便開始掃除蘭墨縣周圍的妖獸,機緣巧合下,救下了來此地試煉的程氏。
程氏便是于那時,嫁入了溫家,生下了溫賀。
可這本應幸福美滿的家庭,卻因“爭仙丹”破碎了。
溫父本不愿讓孩子試丹,但卻沒辦法違抗儒教的命令,無奈之下便主動讓出了祭酒之位。
哪知那盧氏好大喜功,竟是給那些試丹失敗的孩童批量喂下氣血丹藥,以求獵取更多妖變的妖核。
二百多個孩童,同時妖變,竟是出了五個金丹境的大妖。
程氏一夜白發,她已算出夫君的死劫,卻無法開口相勸,因為她知道在溫父心中,有些事比生命更重要。
為了保護蘭墨縣,溫父獻祭文心,用掉了所有先賢遺物,最后還是搭上了性命,方才將五個大妖盡數斬殺。
這丑聞在盧氏宣揚下,便成了溫父的英烈壯舉。
那時溫賀才不過五歲。
為了兒子的性命,程氏不顧折損壽元,散去了一身的修為,裝作對此事毫不知情,還要忍著仇怨,感激涕零的接受盧氏實則試探的慰問。
這一忍,就一直忍到了溫賀成年,忍到了今日溫賀回去興高采烈的告訴她已經開悟。
程氏知道盧氏不會就此罷休,便用盡了最后一點壽元,推演余念。
見得了那無盡的功德之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