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靈溪
- 那天命人一身反骨
- 玉而安
- 2117字
- 2024-09-20 11:18:58
就在余念耐心即將耗盡之際,總算是聽到了王晨虛弱的聲音。
他剛要開罵,就見得這貨頂著鼻青臉腫的腦袋,一頭栽了進來。
“你這是…錢沒帶夠?”
余念知道逛窯子這種事傷身,但也不是這么個傷法啊。
“唐蒙起冷談森(他們欺人太甚)……”
王晨大著舌頭說了一句,愁得余念直揉額頭,好在他身后的暗衛及時解釋了一番。
其實王晨早就完事了,暗衛去叫他回來時,他都已經在教坊司喝上羊雜湯了。
只是臨走時,碰上了平嵐書院陳祭酒的兒子陳沐泉。
這人之前來樓外樓耍酒瘋,被余念命人扒了褲子掛在樓外樓的門口示眾,足足掛了一宿,打那之后就再沒進過北皇城。
見到王晨衣袍上繡著國公府的家徽,陳沐泉下意識的就想躲。
但又想到昨晚父親說奉軍大勢將去,那股子邪火就再也壓不住了,順手就給了王晨一耳光。
王晨這貨本就是個兵痞,哪里受得這等委屈,當下便和他廝打起來,卻忘了教坊司在南城。
南城最不缺的就是書生,書生最不缺的就是意氣。
陳沐泉一聲:“國公府強權,縱家奴行兇,辱我文人風骨。”
一幫子想巴結陳家的窮酸們,就一擁而上,若不是王晨機靈,跑得快,命都不一定保得下來。
最后還是找了個暗渠,躲了好幾個時辰,等眾人散去,這才逃了回來。
那暗衛說完,便單膝跪地:
“屬下失職,請少主責罰。”
“與你無關。”
余念長嘆了一口氣,倒也沒有怪罪他,總不能讓暗衛光明正大的出手。
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他本就無心理會,只是王晨這胖頭腫臉的樣子,卻有些耽誤事。
余念琢磨了半天,還是屏退了他人,還特意囑咐了梅霜一聲,不要讓任何人入內,這才蹲到王晨身前,認真的問道:
“怕疼不?”
“波迫(不怕)。”
“能挺住就行。”
見王晨搖頭,余念果斷把手按到了他的臉上,功德之火瞬間燃起。
撕心裂肺的嘶吼聲,瞬間穿透夜空,接著便戛然而止,王晨直接就暈了過去。
前后不過半炷香的時間,王晨便緩緩睜開了眼睛,還沒徹底清醒過來,余念就把一面銅鏡丟到了他手里。
“世子…世子!”
王晨這第一聲是叫余念,第二是是叫鏡子里的自己。
用功德之火替他療傷之后,白衣黑袍便同化了一部分王晨體內的血氣,將其凝聚于臉部,塑造成了余念的模樣。
余念一早上就帶王晨來樓外樓,就是為了讓他當這個替身。
昨日余府那一鬧,京城已成了是非之地。
想撇清國公府和三教清算,最好的地方就是那覺靈福地,只是一個月的時間太長。
余念報仇,從早到晚。
余念自啟靈了白衣黑袍之后,就有了先去福地一探的想法,那時他便想要留一個替身在京城掩人耳目。
與余念因果頗深,身形相似,又可堪一用的,也就是王晨了。
余念正準備囑咐王晨兩句,門就被人推開了。
“不是說了不要讓人進……”
“念兒,嗯?”
一下子看見兩個兒子,柳輕雪只是愣了一下,便瞬間閃至王晨身前,把劍架到了他的脖子上:
“你是何人?膽敢冒充我兒!?”
“阿娘莫急,是王晨。”
情急之下,余念這聲“娘”還是叫出了口。
好像也沒有那么別扭。
“你這易容的法子倒是稀奇,連為娘都險些認錯。”
柳輕雪提起王晨仔細的打量了半天,嚇得他連氣都不敢喘。
這眼看著都快憋死了,柳輕雪才把他丟給了余念。
余念本就沒準備隱瞞,便當著柳輕雪的面,交代起了替身的計劃。
說完才發現,門口有個嬌小的身影在那探頭探腦。
感受到余念的目光,靈溪公主像個做錯事的小孩子一樣,慢慢挪了進來。
“阿兄……”
初見靈溪,余念已經到了嘴邊的抱怨,卻是一個字都沒說出來。
都說審美是一件很主觀的事情,可這樓外樓里的姑娘,隨便挑一個出來,都無人能說出一個丑字。
而余念已經在這樓里待了一天,此刻看見靈溪,也是被驚艷得說不出話來。
尤其是那雙眼睛,微微上翹的眼角下,一點淚痣,糅雜著清純和嫵媚,美得不可方物。
但好歹也是經歷了幾次生死,余念還是很快就回過神來,轉頭看向了柳輕雪:
“阿娘,這不會就是你要給我帶的‘東西’吧?”
余念把“東西”兩個字咬得很重。
不等柳輕雪開口,靈溪就著急辯駁起來:
“靈溪才不是東西…是東…師伯!阿兄欺負人!”
只是話說一半,就給自己給氣著了,直接一頭撲進了柳輕雪懷里開始告狀。
這便宜娘親二話不說,順手就給了他后背一巴掌。
余念翻了個白眼,剛剛那點驚艷,都被這姑娘的茶藝給敗沒了。
王晨默默的縮進角落里,生怕被牽連。
自打柳輕雪進屋,這兵痞就跟老鼠見了貓一樣,大氣都不敢喘。
在奉軍,得罪了大帥也就是挨一頓軍棍,要是得罪了柳閻王,那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笑鬧了兩句,屋子的氣氛也就此緩和下來。
梅霜很懂事的進來添了些酒菜,順便帶走了王晨。
余念這才問起靈溪剛剛那聲“師伯”是怎么回事。
“當今圣上是我和你爹的小師弟,師父飛升的早,他基本就是我倆帶大的,靈溪叫我一聲師伯怎么了?”
聽完柳輕雪輕描淡寫的解釋,余念只覺得今日那兩個言官死得不冤。
但他還是不愿意帶上一個拖油瓶,想再爭取一下:
“此去,要殺人,真要我帶上她?”
柳輕雪眉頭一挑,無比熟練地拎起余念的耳朵:
“臭小子,沒有靈溪,你連那紫竹林的邊都找不到,公主私自離京本就不合禮數,你知道老娘費了多大的勁么,你還在這挑揀上了。”
靈溪也跟著點了點頭:“阿兄,靈溪也可以幫上忙的。”
話落,額頭便閃過一枚若隱若現的仙紋。
余念懷里的石皮書又傳來了一陣溫熱,可他卻依舊神色如常,甚至還帶著點不情愿的說道:
“隨我同去也行,但這一路……”
“全聽阿兄的。”
可憐的靈溪公主還不知道,她這會答應得有多爽快,一會就會有多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