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青樓
- 那天命人一身反骨
- 玉而安
- 2031字
- 2024-09-19 17:21:00
余念深吸了一口氣,想平復一下激動的心情,卻突聞一陣惡臭。
低頭一看,才見得滿身的污穢。
這些污穢都是功德之火從他身體里煉出來的雜質,他不顧已經放了一夜的浴水,縱身跳進了木桶。
入得桶內才發現,自己身上的衣服早就被燒了個干凈。
也就是說,剛剛那么帥的開掛場面里,他都是光著屁股的……
“反正也沒人看得見。”
搓搓洗洗大半天,卻仍覺得留有余味。
身上的衣袍早就被功德之火燒了個干凈,他只得尋了件新袍子,胡亂一披便出了屋。
余念招來侍女,順手丟了塊碎銀,吩咐道:
“帶我出去好好洗洗身子。”
“世子…奴婢…奴婢去不了啊。”
小侍女憋紅了臉,支支吾吾了半天,余念才明白這永安城里最好的“洗浴中心”是一座青樓。
樓外樓,永安最大的銷金窟。
得知世子回京的消息,除了國公府以外,最高興的便當屬這樓外樓了。
其實也怪不得小侍女害羞,外人都說世子紈绔,但對府內的下人卻一直都很規矩,她還以為世子這次回來變了性子,連如何侍寢的事都在腦子里過了一遍。
“若是從了世子,就算讓我住這高門大宅我也情愿啊……”
小侍女的夢里什么都有。
余念想著總不能白擔了那紈绔的名頭,他的修行之道也不用守什么清白之身,豈不聞那上古人皇御百女而升仙?
而且青樓這種地方,歷來都是情報匯聚之所……
想到這,余念也不愿讓這樓中苦等了一夜的姑娘們失望,便叫上了王晨,出了府。
世子出行,身邊怎么也得有個碎催的。
……
清晨的皇城竟是更加擁堵,通往皇宮的馬路上,一輛輛精致考究的馬車排起了長隊,這些都是趕著去上早朝的官員。
余念指著那排馬車對王晨說道:
“你看這樣的職場就很干脆,干的好就升官,干不好就砍頭,要是和親戚結了仇,也不用自己動手,辱罵上司就能株連九族。”
王晨麻木的點了點頭,他早就覺著世子腦子有點問題,這下更確定了,都開始說瘋話了。
而且,哪個正常人,會大早上一起來就去逛窯子。
走過三條街,余念便看見了一座巨大的牌坊,上面刻著龍飛鳳舞的四個大字。
【山外青山】
在寸土寸金的皇城里,獨占一片街區,方才不愧于這“天下第一樓”的美譽。
過了牌坊,青石鋪就的小路兩側種滿了蒼翠的竹林和綻放的花卉,花香四溢,竹影搖曳。
小徑盡頭便是足有九層的樓外樓。
樓閣高聳,飛檐翹角。
外墻青磚鑲著琉璃,陽光下泛著金輝。
門楣兩側垂掛著一對紅綢,綢帶飄揚如煙。
哪怕是清晨,門前也站著兩排仕女。
和余念想象中的不同,這些姑娘穿得并不清涼,也沒有綾羅綢緞,穿金戴銀。
反倒是是個個素衣,體態優雅,滿身的書卷氣。
見余念過來,為首的那位眼里閃過一絲喜色,盈盈一拜:
“見過世子。”
王晨哪里見過這等世面,一雙眼珠子幾乎長在了這些仕女身上。
余念沒好氣的拍了他一下,兩人這才在仕女的引領下入了樓。
入內,一股淡雅的香氣便撲鼻而來,更有絲竹繞耳,讓人心曠神怡。
腳下是雪白的玉石,光潔如鏡。
拾階而上,隨眼望去,皆是筆觸細膩的山水畫作,仿佛能聽到畫中流水潺潺、山中鳥鳴。
行至二樓,王晨終是忍不住,話又多了起來,哪還能看出昨日的悲痛:
“世子,這樓里咋沒有大娘們兒呢?”
“我就說咱倆來早了,哪有天剛亮就逛窯子的。”
“那幾個彈琴的姑娘有點干巴,我還是想找個屁股大點的……”
好在那引路的仕女是個懂事的,不等余念開口,便抬手喚來個丫鬟,領著王晨去了他處。
余念耳邊總算清靜了下來,隨著仕女一路行至了頂層。
這里四面無墻,只得幾根立柱,視野開闊,可將永安盡收眼底,讓人豁然開朗。
不等余念繼續欣賞景色,那仕女便單膝跪地,聲音也從輕柔婉轉,變得利落清脆:
“梅霜,見過少主!”
“少主?”
又記起了些許畫面,余念知道自己這是觸發到關鍵NPC了,只是他懶得多想,便隨口說道:
“此行受了傷,忘記了不少事情,我先去沐浴,你也隨我同去,講講之前的事情。”
梅霜面露難色,沉吟了半天,才硬著頭皮說道:
“……那少主還是自己去吧。”
“那安排個人……”
“不行。”
梅霜拒絕的無比干脆,別說安排別人,其實自己也想親自去伺候余念沐浴更衣,只是她還想多活兩年。
“我是說安排個人帶我去!”
余念本就沒什么別的心思,叫梅霜同去也是想盡快了解一下之前的事情,他又不傻。
都叫他少主了,他還能想不明白此地是誰人的產業么。
在霧氣繚糟的溫泉池子里好好清洗了一番,余念被人領進了一處隱蔽的小閣樓。
之后便橫臥在軟榻上,一邊吃著葡萄,一邊聽梅霜講述他離京之前的事情。
事緩則圓,距離那覺靈福地開啟還有一月的時間,突然多了這么一股可用的勢力,余念的心思也活泛了起來。
活在這世上,沒人能不沾因果,有白衣黑袍在,這天命之路,不一定非要獨行。
……
梅霜說了半天,余念卻是越聽越不對勁。
他這大離第一紈绔,不僅沒有強搶民女,欺行霸市,甚至除了這樓外樓,連那勾欄瓦肆都沒去過。
“合著我這紈绔的名頭,就只是因為常年流連忘返于這樓外樓?”
“……主要還是因為少主總愛管閑事,打傷過不少世家子弟,和三教弟子也總起沖突。”
“你說這樓里都是清倌人?”
“那是自然。”
“那來這兒的人,錢都花哪了?”
“聽曲下棋,吟詩作對,能來樓外樓的,又怎么在乎那些房第之事,娶了妻又不是不能納妾,府上還有歌姬瘦馬,再不濟還有丫鬟和書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