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信
- 龍族:黑洞重男路明非
- 有朝一日刀在手
- 2360字
- 2024-10-23 23:01:21
列車到站,人群涌出車廂,目的明確地散開,蘇茜茫然地站在原地,黑色的眼睛里是清澈的愚蠢。
學院為不同的學生安排了不同的通道,混血種世家走這邊,已經通過3e考試的走那邊,還有教授在不同的出口跟學生打招呼,甚至已經有管家在月臺上等候。
她要抓狂了,明明學院修得跟城堡似的,搞個靠譜的新生引導很難嗎?還是說是她自己的問題?
她像是1900年乘火車抵達巴黎的外省女孩,在大都會的洪流中一下子迷失了。
蘇茜緊緊抓著手里的行李箱橫桿,向著楚子航靠近了一點,想跟著他一起走。
楚子航扭頭看著她,蘇茜眨眨眼,對方堅硬的表情讓人安心,他一定知道怎么走的。
“別怕,我也不知道走哪邊。”
男孩想了想,又說。
“你就在這里,不要走開,我去找人問問,等我問到了,就回來接你。”
說完他就轉身離開了,連個開口的機會都沒給蘇茜,她看著對方的背影也不好叫他回來。
原來你也不知道啊……我可以跟著你一起去的啊……雖然我英文不太好。
她沮喪地靠在柱子上,看著陌生的人一個個走掉,和他們的朋友打招呼,又一起離開……車站漸漸空掉了,只剩下一個黑發的中國女孩,歪著頭盯著他離開的方向。
她才發現自己連男孩的名字都不知道,明明是入學之后的第一個朋友吧?蘇茜想。
蘇茜接著等,在月臺上死等,站著等,坐在行李箱上等……可就是沒等到男孩回來。
太陽已經落山,今晚是上弦月,素白的月光照了滿地,空空的月臺上除了她沒有一個人。
望著那個同樣空空蕩蕩的通道,蘇茜難過得想哭出來,她不知道怎么了,男孩到底是忘了她,還是出了什么意外……或者就是故意耍她玩的。
她應該走了,她已經等了好幾個小時,腿都麻了,而男孩大概率已經忘了她,她像個傻瓜,呆呆地站在這里等……現在應該離開這兒了……她為什么這么笨,去相信一個連名字都不知道的人的話呢?
可是她到底還是沒走,她想起男孩那對溫潤的黑瞳,覺得那眼神是那么真誠,覺得也許再過一會,男孩就會來接她了。
蘇茜癟著嘴,半是傷心半是生氣地在月臺上跺著腳繞圈,鞋跟的聲音咚咚咚的響個沒完。
一圈、兩圈、三圈……
……
蘇茜數不清自己走了多久,無力感潮水般淹沒了她,她蹲下來,靠著那只白色的行李箱,顯得整個人小小的,黑色的眼睛里水霧氤氳。
忽然有腳步聲急促地傳來,蘇茜勉強站起來,看清了來者。
男孩氣喘吁吁地跑來,一把拉起她的手就走,她又高興又生氣,想甩開他的手,卻發現握的那么緊,甩不開。
“抱歉…呼……讓你,久等了,我遇到了點意外…呼……對不起。”
男孩拉著她快步走著,汗珠順著發絲滾落,胸膛劇烈地起伏,看得出來是跑了很久的路,才到這里。
“怎么……”
話剛出口蘇茜就發現自己聲音里強烈的鼻音,連忙清了清嗓子,假裝自己只是有點感冒。
“怎么搞得這么晚……”
雖然還是有鼻音,但已經能蒙混成感冒了。
“說來話長,等會再解釋,抱歉。”
男孩補充說。
“我們現在先去山頂校園……你感冒了嗎?我有藥,等會可以給你送來。”
“是有一點吧,藥就不用了,小感冒而已……你別急,慢慢走就好,我也不著急的。”
蘇茜放緩了腳步,拉著男孩的手向后拽了拽,動作里不乏幾分泄憤的意思。
楚子航只好慢下來并肩而行,他想放開手,卻被蘇茜緊緊地握住了,像是怕他逃跑。
遠處城堡般恢弘的建筑漸漸露出隱沒的曲線,兩個人順著石磚路慢慢走去。
……
楚子航敲出最后一個字,發送郵件,閉上眼,稍作休息。
他剛結束一天的課程,回到寢室,馬不停蹄開始寫信。
已經入學一個月,他基本摸清了這座學院。
他的專業課選擇是“煉金工程學”、“魔動機械設計學”、“煉金化學一級”,外語方面選修的是“古諾爾斯語”,體育課則選修“太極拳”和“體能”兩項。
社團方面他選擇了“獅心會”,一個實力強勁的老牌社團,卡塞爾學院的命名出自其初代會長梅涅克·卡塞爾,一直穩坐社團之首,但近年來因為學生會會長愷撒的壓制,頹勢難掩。
愷撒·加圖索,現任學生會會長,其家族是校董之一的加圖索家族,財力雄厚,本人桀驁不馴,特立獨行,富有人格魅力,是學生中的領袖,精英。
這是楚子航筆記本上對他的描述。
他習慣剖析每一個對手的性格,像是法醫解剖尸體那樣,這對他有幫助。
其實他不是那種喜歡出風頭的人,也不討厭愷撒,會把他當作對手主要是因為獅心會會長蘭斯洛特。
入會三周之后,蘭斯洛特曾私下找過他,表示了對他的高度贊賞和對自己的批評,承諾會在下一次會長選舉時把會長之位交替給他,并希望他能讓獅心會再次偉大。
他對會長之位沒什么興趣,但他是個喜歡多管閑事的人。
那天的蘭斯洛特神色落寞,回憶著曾經獅心會的榮光,眉間都是憂郁的樣子。
他不喜歡看別人露出那種衰衰的表情……看著別人露出那樣的表情,就像是看著那個雨夜里,倒映在后視鏡里的自己。
所以他頂著那張令人安心的面癱臉接下了差事。
楚子航關上屏幕,走進浴室。
………
十四個時區之外,
路明非看過楚子航的信,思索著回信的內容。
他拉開白襯衫,看向自己的腹部。
在那個雨夜之后他就發現了自己的腹部多了一個烙印,印著八足的駿馬和持槍的神明,那是奧丁給他留下的禮物。
他問過麻衣姐這是什么,對方一邊狀若無事地摸來摸去一邊給出了解答。
“你可以把這理解成一個通行證,凡是進入過龍王的尼伯龍根的人,都會獲得這位龍王的烙印,持有烙印的人才可以自由出入尼伯龍根,每個龍王的烙印不一樣,不互通,除此之外好像還有別的用途……嘛……讓我想想……嗯……再等等……快想起來了……”
“……你就是想多摸一會吧。”
“沒有!”
后來他習慣了這個烙印的存在,直到前幾天。
他發現原本是奧丁烙印的地方變成了一條銜尾蛇,古樸神秘,它完全蓋住了原本奧丁烙印的所在,像是在宣示主權。
路明非本以為奧丁的烙印被抹消了,后來發現銜尾蛇時而會變回奧丁,兩者交替出現,循環往復。
問過麻衣姐,這次她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路明非摸了摸那條蛇,其上傳來微微的暖意,像是真有一條幼蛇纏住了他的手指,他想了想,還是決定拜托楚子航借卡塞爾學院的資源調查此事。
鍵盤聲響起,時斷時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