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帝國的犧牲品
- 你個癲佬神明也敢硬控我來當勇者
- 停水的冼衣機
- 2483字
- 2024-11-27 21:22:03
千里之外的英顛帝國,側(cè)坐在桌前的奧蘭治心亂如麻。
水嗎嘍號被擊潰已經(jīng)是一個多月前的事情了,帝國軍竭力將戰(zhàn)報封鎖,現(xiàn)存于奧蘭治桌前的報告幾乎是帝國境內(nèi)唯一的紙質(zhì)版本。
紙是包不住火的,奧蘭治非常清楚。
尤其是自己在戰(zhàn)前向民眾許下過速勝的承諾,即便是靜默的社會環(huán)境,都是對奧蘭治最厲聲的質(zhì)問。
更何況,那些被戰(zhàn)爭影響生活,痛失至親的民眾,可不是平時那種溫順的羔羊。
近一個月,就有一場起義被奧蘭治指揮鎮(zhèn)壓,另有兩起在陰謀準備階段就被帝國軍取締。
這背后固然少不了蘭琦基間諜的影子,但根本的原因,奧蘭治心知肚明。
剛知道水嗎嘍失利的消息時,奧蘭治如同被抽取了靈魂,只會呆坐在桌前,連基本的政務都處理不了。
只有當乘馬車外出時,奧蘭治才會有些精神,給他提神的不是帝都沿途的風景,而是通過窗簾縫隙,時不時能看到的民眾的眼神。
奧蘭治看到了殺意。
不應該的,現(xiàn)在他們應該還不知道水嗎嘍墜毀的消息,為什么像是在謀劃些什么。
奧蘭治開始風聲鶴唳,索性也不再出宮,但躲就可以了嗎?
蘭琦基王國的末代國王穿著華麗的睡袍,被人五花大綁送上絞刑架的時候,也是暗藏于深宮之中。
那位國王的死相,年輕的奧蘭治未曾一見,卻意外的歷歷在目。
多少個夜晚,奧蘭治從夢魘中驚醒時,那冰冷的繩索就像是套在自己的脖子上,幽怨的末代國王就在對岸看著自己,仿佛在說:“我就是你。”
我不是你!
奧蘭治在心中怒吼,他不允許這種事情發(fā)生,每天清晨他都會裝出城府極深的帝王之相,沉溺于壓力和恐懼的雙重折磨。
就比如現(xiàn)在的他,正強壓內(nèi)心的混亂,等待著自己召命的回復。
“布萊恩呢,今天他又找了什么理由不來見我?”
奧蘭治把已經(jīng)翻看了不知多少遍的戰(zhàn)報藏好,冷冷地詢問自己的近臣。
“領官閣下他,今天還沒有回復。”近臣的回復也帶著些遲疑。
“再催。”
“陛下,布萊恩領官他畢竟在外指揮,消息有些耽誤也……”
“我已經(jīng)連問了一周,他怕是理由都用盡了吧。”奧蘭治回身看向近臣,臉上的表情似笑非笑。
“陛下,布萊恩他在帝國軍里威望不小,催得急了,我怕……”
“誰是這個帝國的主人?”奧蘭治開始專心對付面前的近臣,“我視你為心腹,看來你也有自己的打算了。”
“在下不敢!”近臣跪倒在奧蘭治面前。
奧蘭治沒有繼續(xù)遷怒近臣的打算,對布萊恩也并非是無謀地強硬,帝國軍的作戰(zhàn)用度始終掌握在他的手里,由內(nèi)森和維克多暫時負責。
只要奧蘭治想,隨時可以斷了前線帝國軍的軍餉,逼布萊恩見自己。
可是那時自己也就離退位不遠了,堂堂的一國之君,竟然要抱著和臣下同歸于盡的想法才能換來效忠。
奧蘭治只覺得悲哀,自己究竟是何以把心中的王道走成了這樣,是從和程望對話時開始的嗎,還是在更早的時間節(jié)點,在自己還未登基之時就已經(jīng)埋下了禍根?
一陣沉穩(wěn)的腳步聲打斷了奧蘭治的思考,他已猜到來人是誰,緩緩抬頭嘲諷道:“就這么害怕來見我嗎,布萊恩?”
布萊恩沒有回答,雙腳并攏后對奧蘭治行了一個軍禮,緊接著右手貼在左胸上,向奧蘭治深鞠一躬。
前者是作為帝國軍的禮節(jié),后者是布萊恩和自己的君臣之禮。
完備的禮節(jié)并沒讓奧蘭治的心情好一些,反倒更糟了,尤其是先于君臣之禮的那個軍禮,布萊恩此前從來沒有過這樣的舉動。
實在提醒我自己手里握著軍權(quán)嗎?奧蘭治思忖著,看向布萊恩的目光也愈發(fā)冷峻。
“陛下,戰(zhàn)事緊張,確實不能及時回國向您匯報。”
布萊恩不悲不喜,語氣也是淡淡的,仿佛沒看出奧蘭治對自己不信任的審視。
“還有多久才能徹底消滅聯(lián)合軍?”奧蘭治正襟危坐,一字一句地質(zhì)問。
“三個月左右,雖然水嗎嘍號損失掉了,不過聯(lián)合軍的海上主力也全軍覆沒,封鎖他們出海口,一點點蠶食的話……”
“布萊恩,你還打算欺君嗎?”奧蘭治怒斥,藏在桌子下的手已經(jīng)攥緊了拳頭,“我要你一個月內(nèi)停戰(zhàn)。”
“陛下沒有信心了嗎?”布萊恩故作憂慮地詢問,腰壓得更低了。
“宮外的刁民可等不了你說的三個月,而且,你還有贏的資本嗎?”奧蘭治言辭苛責,從桌后走到布萊恩身前,凝視著他的后背,“你愚弄我,就不怕那些刁民有一天把你也處理掉?”
“陛下。”布萊恩輕嘆一聲,“平息民怨,找個靶子就可以了,至于三個月的時間,蘭琦基的情況比我們差多了,三個月也是對他們的高估。”
“靶子?你要借我的手鏟除異己?”奧蘭治仍然沒有命令布萊恩起身,他享受這種身體上壓對方一頭的感覺,就如同精神上也壓制住對方一樣。
“不敢。”布萊恩語氣平靜,沒有著急為自己解釋,“切爾德家族吸血帝國財富百年有余,民眾對其怨憤也大,把內(nèi)森處理掉,不正是時候?”
布萊恩毫不掩飾,奧蘭治雖然看不到他的神情,但他絲毫不懷疑,即便是內(nèi)森也站在這里,布萊恩都會堂而皇之地說出自己的意圖。
布萊恩的提議對象,也在奧蘭治猜測的范圍內(nèi)。
奧蘭治想不到的時,布萊恩竟然如此干脆地出賣了自己的同僚,而且是一個曾和他關系密切,互幫互助以對抗王室的“戰(zhàn)友”。
沒有第一時間答應,奧蘭治讓布萊恩站起身,想看看他此時是怎樣表情。
波瀾不驚甚至還眼含笑意,奧蘭治看著面前男人的神色確實動了殺心,不過不止是內(nèi)森,還有布萊恩。
內(nèi)森之后,下一個就是你,奧蘭治暗下決心,反正要平息民怨,一個兩個都是殺,溫斯頓家族的風評也不怎樣。
迫于當前帝國軍內(nèi)部的各種勢力還需要布萊恩協(xié)調(diào),奧蘭治暫時還不能動他,不僅不會動他,還會表現(xiàn)出不甘但又不得不倚重他的樣子。
等到和蘭琦基的戰(zhàn)事趨于緩和后,就是布萊恩的死期。
沒錯,奧蘭治心中想的是緩和,從失去水嗎嘍號,梅林也拒絕出手之后,奧蘭治就沒打算能贏下來了。
他現(xiàn)在考慮的都是如何停戰(zhàn),當然爭取以最小的損失停戰(zhàn)。
但表面上,奧蘭治還是要裝出認同布萊恩的樣子:“以你和他的私交,不會不忍心?”
“我只為您考慮,我相信如果有一天內(nèi)森也站在我的立場上,肯定也會選擇犧牲掉布萊恩,不是嗎?”布萊恩笑道。
虛偽,奧蘭治在心中暗笑,面子上也完全沒把布萊恩的空話當回事。
“況且,我有預感,我應該不久之后也會陪他而去,到時候當面道歉不就好了?”
布萊恩平靜地看著奧蘭治,似乎還帶著消息。
表面不動聲色的奧蘭治心中一驚,雖然自己和布萊恩的矛盾已經(jīng)幾乎到了明面上,可他說“不久之后”,難道已經(jīng)看出自己的想法了?
不管心中有了怎樣的起伏,奧蘭治還是沉穩(wěn)地坐回了桌子后面:“那就按你說的去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