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車輛發(fā)動后舞甘順的座椅靠背便徹底完成進化，成了“不定時震動”款。舞甘順被小孩兒踹的也是不舒服，摘下耳機轉(zhuǎn)頭對后面的母親道：“可否讓您家的孩子休息會兒，影響到我了，我需要休息。”

“啊，你休息就好，沒事兒。”

沒事個什么啊……

舞甘順在心中吐槽繼續(xù)補充：“我是指，能不能讓您家孩子消停會兒，別踹我椅子了。”

“哦好，你休息吧。”

“……”

舞甘順算明白這家長是個擺設(shè)了，無奈重新戴好耳機將音量提高兩個度彎腰在腳前的背包里翻出近段時間看的書，三兩下翻到上回看到的位置，強迫自己進入閱讀狀態(tài)，忽略掉振動的椅子。

可天不隨人愿，大巴司機今天好像心情一般，在路上總是一腳油門一腳剎車，后座的小孩兒腳上力道也不遜色，一直盯著書頁上細密文字的舞甘順很快就頭昏眼花敗下陣來，甩甩腦袋揉著眉心無奈合上書本，轉(zhuǎn)頭看著車窗外倒退的世界試圖通過看風景轉(zhuǎn)移注意力的方式緩解暈車。

但熊孩子沒有上限，這是人之常情。

“我要噓噓——”

發(fā)車不到一小時，那小孩兒又整了新花樣，像被踩了尾巴的狗一樣大叫，一邊狂踹椅子一邊折騰著他邊上的媽。這會兒他母親也沒法裝睡，男孩的喊叫引來周圍許多乘客的不滿，不少人不悅的目光落在男孩與母親身上，母親或許是覺得沒面子只好出聲教訓：“你又沒喝幾口水，尿什么尿！”

“我就要尿！！”

可車上沒有廁所，現(xiàn)在車輛也在國道上，根本沒有休息站也不可能叫停司機。他能上哪尿去。這孩子當然你只是在耍性子，母親很清楚。

“這是怎么了？”

這一個來小時嘉成段也沒睡踏實，雖然耳機隔音不錯但終是個不掉孩子的大喊大叫，更何況那后座的熊孩子動靜太大，此時正整個人攤在母親和他的位置上如剛被撈上岸的鲇魚一樣胡亂撲騰，舞甘順鄰座的他也感到不適。摘了眼罩揉揉眼，抬頭轉(zhuǎn)頭就和不知望著窗子多久的舞甘順對上，大眼瞪小眼。

“后面小、小孩鬧呢……”

舞甘順的靠背此時和裝了發(fā)動機似的，震得舞甘順好像在游戲廳里玩什么4D賽車游戲，一臉疲倦。

見狀，嘉成段摘下耳機扭過頭從窗便縫隙往后座的母子瞄去，看了一會兒回過頭來搓了搓臉思索幾息后眼睛咕嚕一轉(zhuǎn)，咳了兩聲刻意擺出一副渾厚的嗓音高聲道：

“誒，小王啊。一會兒下車你去問問后邊那個咱學校的一年級娃子他班主任叫什么。真是的！咱俱才小學的學生在校外怎么這副德行，也不知道他班主任怎么教的！明兒回去我可得好好問問！”

“好的校董！我一會兒下車就去問！”

嘉成段這話明顯是說給后座的熊孩子聽的，他看著舞甘順嘴角帶笑。舞甘順腦筋一轉(zhuǎn)，把笑意壓下應和道。

這話音剛落后座瞬間安靜，顯然這招將年幼的熊孩子震住了。邊上同排看熱鬧的乘客也悄悄向嘉成段舞甘順二人豎了個大拇指。嘉成段笑笑回應，看了看時間見離到站還有好一會兒便往后一倒準備睡個回籠覺。

“誒，先生您怎么知道他是哪個學校的小孩，還知道念幾年級？”

舞甘順湊到嘉成段耳邊小聲問道。

“他媽媽手里抱著小孩兒的校服，我我開武館這么多年了見過的孩子不說大幾百也上百，孩子多大看兩眼就門清兒!嘿嘿……”

嘉成段重新戴上眼罩耳機，低聲笑答。

這下耳根清凈，兩人心滿意足的往后一靠，滿足的睡下了。

果然有嘉成段的話，后來一小時的路程車廂里沒了熊孩子的鬧騰，氛圍愜意了不少。大巴到站，舞甘順張開眼，伸手拍了拍嘉成段的膝蓋將人喚醒。利索的收拾好東西先一步下車將二人的行李搬出來，等到嘉成段下車便一同前往出站口。

“老嘉！這兒！”

兩人剛出車站，嘉成段還打著哈欠，不遠處傳來的一道男聲，透過嘈雜的人群依舊敞亮頓時將他震醒。嘉成段轉(zhuǎn)頭望去，視線透過人群尋著發(fā)聲源，在車站外的路邊停著一輛看上去不便宜的越野車，車前站著一中年男子正朝嘉成段甩著胳膊扯著嗓子吆喝。

“老驢？”

“先生，那是您認識的人嗎？”

“啊，對。閑人一個。”

嘉成段揉了揉頭發(fā)，看上去有點頭疼，拖著行李箱帶著舞甘順往盧山海的方向走，到那人面前嘉成段單手叉腰對著盧山海道：“我怎么不記得這次活動還有會長接客的環(huán)節(jié)啊？”

會長？

舞甘順詫異，脖子一扭看著面前這穿著意式西裝、帶著茶色金絲眼鏡的中年人。細細的從頭到腳端詳一陣，又重新將目光投向嘉成段，希望從他臉上弄清當前狀況。

“就這小子啊？”

盧山海伸出一指頭，指著舞甘順瞇著眼沖嘉成段問道。不等二人作聲，就自顧自地湊到舞甘順身邊這兒掐掐腿那兒敲敲肩，像驗貨似的把舞甘順一陣擺弄，搞得舞甘順不知所措。好一會兒盧山海才重新站定，砸吧砸吧嘴道：

“瘦不拉幾的，能好使？”

“好不好使，要你管哦……”

嘉成段膩了盧山海一眼，拉著舞甘順打算去邊上打車。

“行啦不鬧你們了。走走，車上聊，我送你們?nèi)ゾ频辍！?

背盧山海一把抓住嘉成段的胳膊，奪過其手下的行李箱，三兩下卸掉其背上的背包，半請半拽的將嘉成段帶到車門前把人塞進前車座，后繞道后備箱。舞甘順見狀連忙跟上，提前從盧山海手里接過嘉成段的行李：

“我來就好，您請上車。”

“還算懂事。”

盧山海也無所謂，拍拍手轉(zhuǎn)身回到車前坐進駕駛座。舞甘順則快速將嘉成段于自己的行李擺進后車廂，關(guān)上門后拉開車后座的車門，規(guī)規(guī)矩矩地上車坐好。他有一種感覺，如果自己不跟上盧山海會直接“忘掉”他，有說有笑的帶著嘉成段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