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澤醒來,想起剛才一幕,知應是自己暈了:“既然如此,先處理地府這邊的事務吧。”
許果將顧復禮拖到床上,摸摸他的額頭:“開始發熱了…”
“怎么回事!”,劉媽幾人遲遲不見顧復禮人,也折返回來。
“有刺客!顧大人中毒了!快去請郎中!”
一陣忙亂后,總算安定下來,由于逼毒及時,人并無大礙,只需休息幾天。
給他熬了解毒的湯藥,許果一直在他身邊守著。
“他若是要殺我,為何又要救我?”,她犯嘀咕,拿出那日刺客丟下的三枚毒鏢想著有機會讓秦謙查一下源頭。
顧復禮昏睡了一天一夜才醒來,見她趴在床頭一臉疲憊:“你去休息吧,我沒事了。”
“大人可知是何人行刺?”
“…不知。”
兩日后,許果在街頭暗巷將毒鏢交給秦謙的手下,經核實那正是出自刑部的暗器。
“可知出自刑部何人之手?”
“只看得出邊緣鏈齒狀的設計是來自刑部,上面的花紋官印已被抹去,雖無法得知出自誰手,白小姐您再住下去實在太危險了!”
“那我…又能去哪里呢?…”
“不如先來秦將軍的秘密藏身處!若是定下今晚寅時我們在老地方接頭!”
“容我考慮…”
“他們已經下殺手了!多留一天就多增一份危險!您一定要活著,直到沉冤昭雪的那一天!”
“…好吧!今晚寅時!我來這里等你!”
兩人分開后許果又買了些解毒的藥方,方才回顧府。
午后,顧復禮因傷告假坐在院中躺椅上休息,劉媽聽到敲門聲,打開一看竟是兩名精壯的護衛。
“我們奉顧尚書之命前來保護公子。”
顧復禮清楚父親是信不過自己,才將之前的護衛換掉,卻也只好接受:“劉媽,給他們準備個房間。”
不久后,許果踏門而入。
“你去哪了?怎么這么久?”
“顧大人,我去買些藥膳。”
“有人要殺你,還敢亂跑!”
“光天化日之下,世間還有王法在,我也總不能一輩子躲在暗處。”
“你倒是光明磊落…”
見她回來,他才放下心回房休息去了。
用過晚膳,像往常一樣備好明日一早的用度,許果潛回房間,收拾起行裝來。
夜深,吹熄蠟燭,在床上靜靜待著。
“顧復禮今日一直盯著我,難道是知道我要走?等會若是被抓了,尋個什么理由呢…就說…想家了?或者裝游魂癥?”
忐忑不安她坐起身來:“丑時已過,早點離開這鬼地方才好安心!”
拎著包袱躡手躡腳開門,冷月透過謐茵灑在地上,院子里聽不到一絲聲音,她躲在假山和廊柱的影子里一點一點移向門口。
“大半夜鬼鬼祟祟的在干什么?!”,仿佛早就埋伏好的巨影噌的立在她身前,著實把她嚇了一跳,正是今日新來的護衛。
“難道是想謀害顧大人?”身后又來一人,許果被兩面夾擊。
“尚書大人交代要特別盯緊你,果然很可疑!”
其中一人朝另一人使了眼色:“大人說了,可疑人等格殺勿論!”
許果借著月光看清了:“你們衣裝齊整,面無倦色,今夜我即使不出門,怕是也躲不過二位前來索命吧!”
“廢話少說!”,只聽嗖嗖拔劍的聲音。
“你們這是要對我的丫鬟做什么?”,顧復禮只穿件玉白色中衣,發絲凌亂,他在房中聽到聲響便趕過來了…
“顧公子,此女可疑!尚書大人命我們…”
“并無可疑,是我約了她夜里賞月飲酒…”
“這!?”
“下去吧!”
兩人雖不甘,還是退至暗處。
“說好了要同你賞月飲酒,你等著,我去拿酒來!”
許果看角落里的護衛依舊死盯著自己,只好在亭中坐下:“今夜看來是走不了了…”
顧復禮果真拿了壇好酒,假戲真做陪她飲起酒來。
“月色…真美…”,許果寒暄一句。
“你要走?”,他看著酒杯。
“你能放我走嗎?”
“為何要走?這里住不慣?娟紅可是欺負你了?”
“大人,我就不說暗話了,留在這里就是死路一條。”
“當初不是說生死聽天由命嗎…”
“如今不同了,我要留著這條命,為我白家洗清怨情。”
“你…是知道了些什么?”
“不知道,所以想弄清楚。”
“你留下,我幫你一起查!”
許果不可思議的看著他:“你為何要幫我?我要查的可能是你父親!”
“我也只是想知道真相罷了…”
“你是他兒子,若真的查出什么,你也脫不了干系。你讓我如何信你…”
“父親總說清廉耿介,無私無我,身在刑域,擔人命責,不可懈怠,不可投機,你父親的事…確實疑點眾多…但我也相信自己的父親不會做這等害人之事,為還你清白,也為自清。”
“話雖悅耳,你父親派來的人怕是恨不得下一秒就殺了我。”
“我有一計,可保你無事。”
“何計?”
他放下酒杯:“嫁給我。”
許果嚇得猛然起身:“大人可是醉酒了?”
顧復禮搖頭:“說了只是權宜之計,你我假意結為夫婦,若是這樣,我父親便不會為難于你。”
“大人有必要做到如此地步?”
“你若愿意,今夜我們就可以演一場戲!”,顧復禮瞄了一眼躲在暗處的護衛。
“啊!”
他將她一把抱起,徑直進了臥房。
床榻之上,輕輕將她放下,四目相對:“我雖是罪臣之女,還請你莫要毀我名節。”
“你想多了,我說了,只是演戲。”
許果直到這時才細細看清了顧復禮的面容,平日里知道他生的俊俏,近看才知,那雙眉眼便是點睛之筆,瞳內清澈似秋水,好看極了,一時間盯的入了神。
“生的如此白凈清秀,卻卷入這泥沼亂世,真是可惜。”,顧復禮也是第一次端詳身下的女子,他輕輕撫摸她額前的一縷發:“而且,你好似一位故人…”
許果將他推開:“顧大人,既是演戲,點到為止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