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通知
- 諸界末日:龍族
- 嘻嘻xx
- 2124字
- 2025-07-11 15:57:44
祁昌沉入一片墨色的安眠,呼吸悠長。夫子那兒順來的舊書歪在床頭,紙頁間竟滲出一點幽微的涼光,像夏夜墳頭的鬼火,只是更稀薄些。書頁深處,無人得見,一張薄如蟬翼的紙片正無聲無息地瓦解,化作細碎的、發著藍芒的塵埃,徹底融進了黑暗。
翌日,破曉的鐵砧聲比雞鳴更準時地鑿穿了晨曦。
“鐺!鐺——!鐺——!”
那聲音又沉又硬,帶著火星子味兒,直往人腦仁里鉆。祁昌眼皮抖了抖,被這粗暴的鬧鐘生生拽回人間。視野尚未清晰,幾行幽幽的藍字已懸在眼前,字跡冷硬,毫無暖意:
【新模塊-指南針已加載】
【當前指向:無】
祁昌瞇著眼,眉頭擰成個疙瘩。這玩意兒……怎么冒出來的?昨晚夢里啃了本天書不成?他試著“進去”瞧瞧,里面卻空蕩得像被掃蕩過的庫房,連粒灰塵都沒有。嘖,白費勁。他甩甩頭,把這點子詭異拋在腦后,翻身下床,踩著冰涼的地板走向那熱浪翻滾的源頭。
鐵匠鋪里,空氣燙得能燎著眉毛。爐火舔舐著半融的鐵塊,紅得刺眼,熱浪扭曲著視線。老鐵匠——胳膊粗得能跑馬,汗珠子砸在鐵砧上“滋啦”一聲化作白煙——正掄著鐵錘。每一次錘落都帶著筋骨爆裂的悶響,震得人腳底板發麻,動作沉穩如山,帶著某種與爐火共鳴的韻律。他布滿煤灰和燙疤的臉上只有專注,但眼角松弛的紋路透著一股子經年累月沉淀下來的寬厚。
祁昌湊近了些,熱浪撲得他臉頰生疼。他深吸一口氣,攤開手掌。這一次,竄起的不是微溫的火苗,而是一簇搖曳的、深沉的靛藍色焰心。它不像火,更像一塊凝固的、流動的深海玄冰,幽幽地燃燒著,散發著刺骨的寒意。周遭的空氣仿佛瞬間被抽干了燥熱,連爐火都似乎瑟縮了一下,幾粒靠近的煤灰詭異地凝上了一層白霜。祁昌拔高聲音,帶著點獻寶的急切:“叔!看這個!‘冷火兒’,深海的色兒!燒東西……呃,或者凍東西?好像也挺靈!”
鐵匠停錘的動作頓了頓。他轉過身,汗巾搭在肩上,目光落在祁昌掌心那簇深沉得近乎墨色的藍焰上。那眼神里沒有驚訝,沒有好奇,只有一種看自家孩子鼓搗新鮮玩意兒時的、帶著點無奈的包容。他沉默地看了幾息,眉頭都沒皺一下,仿佛這能把水凍成冰的火焰,不過是祁昌撿了塊顏色特別的石頭回來。他伸出粗糙的手指,不是去碰那火焰(傻子才碰),而是溫和地、習慣性地拍了拍祁昌的肩膀,力道沉甸甸的,帶著爐火的暖意,然后指了指墻角一個積滿灰塵、半舊的陶土小罐子,下巴朝祁昌手里的火焰方向輕輕一揚。那眼神仿佛在說:娃啊,你這玩意兒不錯,但鋪子里用不上,擱那罐子里玩吧,別燙著自個兒就行。
祁昌看著掌心那簇在灼熱空氣中兀自散發著凜冽寒意的深藍火苗,又看看角落里那個灰撲撲的罐子,指尖的寒意似乎順著胳膊爬上了后脖頸。他默默走到墻角,小心翼翼地將那點“深藍寒焰”投入罐口。火焰在罐底安靜地燃燒著,像沉在罐底的一顆冰冷星辰,與周遭灼熱的紅格格不入。鐵匠早已重新掄起了錘子,“鐺!”的一聲巨響,火星四濺,震得罐子里的寒焰都跟著幽幽一晃。老鐵匠眼角余光似乎瞥見了祁昌那點小小的失落,手腕一抖,下一錘落得更重了些,仿佛在用這最熟悉的轟鳴告訴娃:別整那些花里胡哨的,打鐵,才是正經!
得,熱臉貼了熱鐵砧……不,是冷臉貼了熱鐵砧,還被長輩當小孩兒的玩具塞進了角落的破罐子。
日子就在這叮叮當當的煙火氣里淌過去,平靜得像鐵砧上冷卻的熟鐵。鐵匠的沉默像塊厚重的鐵砧,包容而踏實。那點被遺忘在角落的“深藍寒焰”在陶罐里幽幽地亮著,偶爾祁昌路過,能感到一絲絲滲人的涼意從罐口溢出,提醒他自己那點能力有多不合時宜。鐵匠倒是從沒嫌那罐子礙事,甚至有一次收拾雜物,差點把罐子當廢品掃出去時,動作頓了頓,又把它放回了角落原處——娃的東西,放著吧。
。。。
平靜的生活里,祁昌不斷將基礎的卡片分別升級到了綠色品質,四張卡牌浮現在祁昌眼前,在指尖傳來的觸感卻透著股奇異的躁動——四張卡片在指縫間微微發燙,像磁石般彼此牽引,卻又被一層看不見的膜死死隔開,徒勞地嗡鳴。上次集齊卡牌時那令人通體舒泰的暖流和憑空多出的“獎勵”還記憶猶新,這次……也該有點什么吧?
祁昌思考后暫時沒有想到是缺少了什么東西
也發現了一天正常的休息情況下,魂力自然恢復的速度極慢,僅有兩點
目前魂力:12/12
祁昌簡單掃視自己簡陋的面板后,出門走向比武廣場,這幾天他也試著通過切磋的方式提升自己對能力的控制
在靠近比武廣場的途中,氣氛明顯不對。離廣場還有幾十步遠,祁昌就聽見一陣密集的、壓低的嗡嗡聲,像捅了馬蜂窩。空氣里飄著汗味、塵土味,還有……一種名為“大事發生”的躁動氣息。
告示板前,黑壓壓一片人頭,擠得密不透風。人群像發酵的面團,還在不斷膨脹。有踮著腳尖伸長脖子的,有扒拉著前面人肩膀往里拱的,還有幾個矮個子急得在外圍直蹦跶。議論聲不高,卻匯成一股黏稠的聲浪,嗡嗡地沖擊著耳膜。
“搞什么?”祁昌嘀咕一聲,瘦高的身形像根楔子,開始往人堆里扎。手肘巧妙地護住肋下(避免被熱情的“肋骨警告”問候),肩膀在汗津津的肉墻中尋找縫隙。擠進去的過程像是穿越一層層由體溫和體味構筑的屏障。終于,他瞥見了那塊飽經風霜的木板上,新釘上去的那張紙。
紙不大,質地普通,卻透著股不容置疑的權威。鮮紅的火漆印記在陽光下異常刺眼,像一滴凝固的血。上面只有一行墨跡淋漓、力透紙背的字:
【通知:明日卡塞爾學院的人將來宣布入校考核】
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卻引起眾人的議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