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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軒少破硯案·續

軒少破硯案·續

自硯案了結,軒少善斷迷案的名聲便在江南傳開。秋末一日,鎮外竹林寺的住持慧能大師遣小沙彌來請,言說寺中鎮寺之寶——一尊唐代玉佛深夜失竊,佛像底座刻的“慈悲”二字,與柳先生硯臺的“守心”恰成呼應,望軒少能出手相助。

軒少隨小沙彌入山,見竹林寺依山而建,古柏森森。慧能大師引他至佛堂,只見供桌空空,只留一道淺淺的玉痕,桌角散落著幾粒芝麻大小的朱砂碎末,佛堂門檻內側,還有半片沾著濕泥的銀杏葉。

“昨夜三更,值夜僧見佛堂窗紙微動,追出去時已不見人影,只在寺后竹林撿到這個。”大師遞過一方素布帕子,帕子邊緣繡著半朵殘梅,角上沾著幾根極細的黑色羽毛。

軒少細問:“近來可有外人入寺?”大師沉吟:“前幾日有三位香客留宿——城東綢緞莊的王掌柜,說為妻求子;城西畫舫的蘇老板,稱來還愿;還有一位云游的王秀才,說是借寺中藏經閣抄經。”

軒少先訪王掌柜,見其手指圓潤,指甲縫里嵌著綢緞的絲線,身上帶著蜜香——原是他家新到了一批蜜合色綢緞。“昨夜我在房里捻線,寺中僧人均可作證。”王掌柜說著,指了指桌上未完成的繡品,針腳細密,確無慌亂之態。

再尋蘇老板,他正坐在畫舫窗邊飲酒,袖口沾著金粉,身上有淡淡的龍涎香。“我夜里在艙中畫舫記賬目,賬本還在呢。”蘇老板遞過賬本,字跡工整,只是末頁角落洇了一小團墨漬,墨色偏深,倒像是松煙墨混了水。

最后見王秀才,他住在藏經閣旁的耳房,房中堆滿書卷,桌上硯臺干涸,墻角堆著些枯枝——說是天冷了要燒火取暖。軒少注意到他鞋邊沾著濕泥,與佛堂門檻的泥色一致,手指關節處還有一道新鮮的劃痕,像是被硬物所傷。

“昨夜我抄經至子時,實在困乏,便在桌旁睡著了。”王秀才說話時,目光總瞟向墻角的枯枝堆,聲音微微發顫。軒少瞥見他枕邊露出半截帕子,花色竟與寺后撿到的那方極為相似,只是繡的是整朵寒梅。

正欲細問,忽聞寺外傳來喧嘩,原是山下獵戶來報,說在竹林深處的山洞里發現一堆燃盡的灰燼,灰燼中殘留著幾片黑色羽毛,還有半塊刻著“慈”字的碎玉。軒少心中一動,轉身問慧能大師:“寺中是否養著禽鳥?”大師答:“后廚有幾只信鴿,是用來與山下藥鋪傳信的,前日剛丟了一只純黑的。”

軒少再回耳房,見王秀才正偷偷往枯枝堆里塞東西,上前一攔,竟從枯枝下翻出一個油紙包,打開一看,正是那尊玉佛!佛像底座的“慈悲”二字沾著朱砂,與佛堂的碎末正好吻合。

“你袖口的帕子,與寺后撿到的殘梅帕本是一對吧?”軒少指著王秀才枕邊的帕子,“佛堂的朱砂是你搬佛像時不小心蹭掉的,門檻的銀杏葉是你從后山帶進來的——昨夜風大,銀杏葉沾了露水,泥痕便留在了門檻上。你燒枯枝,原是想燒掉包佛像的布,卻不知信鴿羽毛沾在了帕子上,更沒想到玉佛堅硬,燒不化的碎玉反倒露了蹤跡。”

王秀才面如死灰,終是招認:“我原想偷玉佛換些盤纏趕考,見佛像‘慈悲’二字,心中本有猶豫,可一時貪念起,竟忘了圣賢書里的道理……”

慧能大師嘆道:“軒少可知,為何‘慈悲’與‘守心’要刻在寶物上?正因人心易動,需借器物警醒。”軒少望著失而復得的玉佛,忽然明白:迷案的真相藏在細節里,而人心的善惡,原也藏在一念之間的堅守與動搖里。

此后,江南人都說,軒少斷的不是案,是人心。那“守心”的硯臺與“慈悲”的玉佛,在小鎮與古寺各自生輝,提醒著往來人:縱有迷霧遮眼,守住本心,便見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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