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曹公子,恕我二人不能從命。”乞兒春蘭將啞女?dāng)r在身后,鼓足勇氣道。
說完便閉上了眼,拒絕之后遭受巴掌已經(jīng)篆刻到小姑娘骨子里了。
果不其然,一雙有力的手掌甩在其臉上,本就蒼白的小臉?biāo)查g被鮮紅填補,出現(xiàn)了一道明顯的手掌印。
少女捂著小臉,強忍淚水。
比起從前,這點羞辱又算的了什么。
“不識相的婊子,被人上過的東西,老子還不稀罕呢。”隨之又是一巴掌甩了上來。
然而,巴掌還沒落下卻被怯懦的啞女握住,不得寸進(jìn)。
“媽的賤貨!”他的力道加強了幾分,少女的力量終究比不過男子,巴掌還是落到了潔白的雙頰之上。
一眾人冷眼旁觀,他們早就有怨氣,這是什么地方,誰都能進(jìn)來?
有人教訓(xùn)一番也是好事,官家小姐們掩嘴偷笑,說著貶低二人的話。
世子,公子們也是指指點點,大體是討論陳勝的癖好,有的準(zhǔn)備討好,有的盤算著如何站隊。
兩個巴掌,曹娉與陳勝已經(jīng)結(jié)下了不可調(diào)節(jié)的梁子。
曹娉的誘惑還是高于陳勝的畢竟他老子是中書侍郎,他們?nèi)羰窍胍呖婆e一道,中書侍郎的助力自然大于一個割據(jù)一方的諸侯王。
諸侯王遲早要被皇帝陛下清算,臥榻之側(cè)豈容他人鼾睡,別看陳勝現(xiàn)在風(fēng)光,與被囚禁又有什么區(qū)別。
至于那些個皇子,各個盼望著那個位子。
太子之位還不曾定下,他們都還有機(jī)會。
雖然嫡長子繼承的傳統(tǒng)早已根生地固,然而乾帝本就不是嫡長子,所以他們還是有機(jī)會的。
朝堂上有力量,將來奪取那個位置也有不少助力。
“曹公子,打的不錯,打的不錯。”一名公主鼓掌叫好。
安陽公主,乾帝的三女兒,皇帝嫡長子靖王的同母妹妹。
靖王抱恙在家休息,他作為靖王的妹妹自然要幫自家皇兄拉到這尊助力。
在她的帶領(lǐng)下一些個官家小姐也鼓脹叫好,說著露骨直白的諷刺話語。
“這兩個不知廉恥的,也不知用什么手段爬上了陳世子的床,真是騷貨。”御史中丞的小女孫玲玲也是個牙尖嘴利的主,開了口都是些下流言語,也不知圣賢書讀到哪里去了。
“這種人就該被浸豬籠,曹公子打的漂亮。”
王公貴族之中不乏舔狗,寧遠(yuǎn)伯之子陸羽附和自己的女神道:“不知死活的兩個婊子,不如曹公子就地將二人正法了吧!”
這些個臟嘴男女畢竟是少部分,高上的禮義廉恥不是所有人都可以領(lǐng)會的。
“好主意!”說著曹娉的臟手就要落向春蘭的高聳。
春蘭縮著雙肩,企圖以這種方式保護(hù)自己。
啞女眼中多出一股莫名的殺意,似乎體內(nèi)隱藏著大能量。
然而,還沒等那道骯臟的手落到春蘭身上,一抹亮銀劍光閃過,接著就是四散的鮮血。
慘嚎聲隨之響起。
“你!你!”曹娉一臉驚恐的捂著自己的斷臂,語無倫次道。
疼痛宛若一只兇獸漸漸的吞噬他的理智。
然而陳勝沒有就此做罷,一腳踹了上去:“老子的人你也敢動!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曹娉原本昏沉的眼皮瞬間被撐開,吐出大口的鮮血,最后昏死過去。
至少殘了,這方世界還沒出現(xiàn)系統(tǒng)的外科手術(shù),就算將他的膀子接起來大體也沒有多少作用了,他已經(jīng)成了廢人,怪物。
“陳世子,你未免太狂妄了些。”口誅筆伐的聲音隨之傳來。
如此血腥的場面,那些個嬌生慣養(yǎng)的家伙們哪里見過,有些甚至嘔吐起來。
順嘴的人情,他們沒理由不做。
明明是曹娉惹事在先,陳勝反倒成了惡人。
陳勝卻不在乎,罵的越狠他越歡喜。
他將劍歸鞘。
“一幫垃圾,書都讀不明白的狗東西!”強大的威壓將桌椅碾碎。
這些人這才意識到眼前的家伙是入了天榜高手,收拾他們這些個雜魚灑灑水的事。
他們噤若寒蟬,都是些欺軟怕硬的家伙們罷了。
“沒事吧。”陳勝的手拂過二女雙頰,心中涌起無名怒火。
“少爺,是我們不好,給你添麻煩了。”
“你們先回去吧,我還有事去做。”他打了個響指,一黑衣人出現(xiàn)在陳勝跟前。
影十三,陳家死侍。
有了影衛(wèi)的保護(hù),陳勝便沒了顧忌。
常安城,倉廩坊。
黃袍刀客,提溜著小巧的黑紅葫蘆,大口的灌酒。
酒是西北的烈酒,三兩口燒酒下肚,火燒的紅色便蔓延到了漢子的長臉上,可見這酒的烈度。
漢子粗狂卻不掩其俊俏,與南方的溫潤公子有著不同的韻味。
他走在人來人往的街道上,沒有目的一直朝前走,似乎在尋找某人。
形形色色的人們先是打量一眼粗獷的漢子,接著快步離開。
漢子的臉給人兇惡的感覺。
“老林,給口酒唄!”熟悉的聲音傳來,漢子露出滲人的微笑,拋出手中的黑紅葫蘆。
陳勝接過林天權(quán)黑紅葫蘆,將剩余酒水一口帶走。
“比劃比劃?”林天權(quán)提議道。
“你確定?天榜都沒上的廢物,也敢挑戰(zhàn)我?”陳勝取笑道。
“你不敢?”
“我也許久沒有活動了,那就來吧。”
漢子的刀率先出擊,直劈陳勝面門。
陳勝絲毫不慌,甚至沒有出劍的念頭,單掌橫推而出,強大的勁力形成一道碩大的壁壘將漢子的刀震退。
“你也不行啊!”
“接下我這招再說吧!”說著漢子的大刀宛若暴雨般斬?fù)粝蜿悇佟?
重達(dá)六十斤的大刀在他的手中宛若孩童的玩具,沒有絲毫的阻滯。
刀光劍影閃動間,金鐵交鳴聲不絕于耳。
兩大高手的對決吸引來了不少武人,些許平頭百姓按捺心中恐懼,探頭張望。
高品武者的戰(zhàn)斗可是他們一輩子都見不到一兩次的稀罕場景,他們也好去吹吹牛逼。
“老王,你說使刀的會贏還是用劍的會贏?”
“你我什么層次,這種對局你看的明白。”
“你就說誰會贏吧。”
“我猜用刀的吧,畢竟刀厚重霸道,那劍一看就會被刀斬斷。”
他們眼界一般,只看見表象,而武人間的對決最重要的還是胸中一口氣,也就是內(nèi)力。
內(nèi)力深厚如陳勝者甚至一招便能將弱者的心脈震碎。
就那些個跳梁小丑不是他想裝,一招都接不下。
對那些個雜魚動手都有失他的風(fēng)度。
然而眼前的漢子,是他隨軍討伐韃靼余孽時在并州結(jié)識的。
清源派的大弟子使得一手好刀法,聽說他的刀法傳承自那位刀魔前輩。
天驕榜第二,排名僅次于陳勝。
雖沒上地榜,但一身霸道的內(nèi)力也已經(jīng)達(dá)到了地榜高手的門檻。
他與陳勝的差距還是很大的,要不是陳勝想要見識見識刀魔前輩的傳承,或許三兩招漢子就要敗下陣來。
只能說林天權(quán)的功力還不到家,沒有刀魔前輩的霸氣。
“菜就多練!”說著陳勝一劍斬下,強大的劍氣將林天權(quán)擊退。
林天權(quán)駐刀而立,大口喘息著,消耗不可謂不大。
心中的失落感雖說不強烈,卻還是有的。
不過西北的漢子就是粗獷,從不矯情。
“今天是你贏了,但,總有一天我會戰(zhàn)勝你個變態(tài)!”
他一字一頓道,充斥著堅定。
陳勝收劍入鞘:“希望如此吧,只能怪我太強了,其實當(dāng)今一代你已經(jīng)夠強了。”
“怪物。”
“這白袍公子也太囂張了吧。”
“人家有囂張的資本。”
“是冠軍侯,鎮(zhèn)北王世子陳勝!!”有人認(rèn)出了用劍的劍客,激動大喊。
冠軍侯一直是他們青年的目標(biāo),無法逾越的高山。
“如果是陳世子,那就沒什么稀奇的。”
“陳世子?誰啊,很強嗎?”
“十八歲,鎮(zhèn)壓漠北一眾強者,將漠北的瓦剌部納入大乾版圖。”
“你敢說不強?”
“十八歲的侯爺,不是狂妄自大,無法無天嗎?這溫潤公子也不像是十惡不赦的樣子啊!”
“都是別人嫉妒罷了。”
武人們議論著陳勝的光榮事跡,他們大多是剛鍛體,還沒入品。
所謂鍛體也稱作入門三煉,煉皮、煉筋、煉骨。
三者皆成方可入品,成為真正的武夫。
天養(yǎng)客棧,三樓林天權(quán)的客房。
二人相對而坐,一口口的灌著黃酒。
“你沒事跑來常安作甚?”
“青華山,怎么回事?”
“樹大招風(fēng),很正常。”
“我是勝利者,我在問你!”
“也沒什么,門派至寶天殘、地缺兩柄寶刀被人盜竊,我是來找刀的。”
“你找刀來常安找?并州離常安可是十萬八千里。”
“這事有大隱密,似乎跟四年前的那場風(fēng)波有關(guān),掌門沒告訴我,只是讓我來常安。”
“黃帝寶庫的位置似乎被人找到了,發(fā)生這種事掌門都急瘋了!”
“掌門都急瘋了,你不好好找東西,來尋我作甚。”
“這不想到你在常安,就想著找你切磋切磋。”
“沒想到你受了傷還這么強!”
“那點傷灑灑水罷了,你慢慢找吧,我還有事。”
陳勝將最后一口黃酒吞下,轉(zhuǎn)身離開。
空蕩蕩的房間內(nèi),林天權(quán)望著風(fēng)波中心無奈的嘆口氣。
“誰讓你影響了朝廷穩(wěn)定呢!”
安仁坊,曹府。
獨臂曹娉虛弱的躺在床上,接受著醫(yī)者的包扎處理。
美婦人抹著眼淚抽泣道:“我苦命的兒啊,是誰這么狠心啊!!”
“是你娘沒用,不能幫你報仇,是娘沒用啊!!”美婦人抽泣聲愈發(fā)急促,聲音也越發(fā)的大了。
本就煩躁的曹顯平一拍桌子怒吼道:“夠了,住嘴!”
“你兇我?你有能耐幫兒子報仇啊!朝我發(fā)火有什么用!”
企圖與女人講理本就是癡人說夢,更何況是暴怒的母親。
她可是將兒子寵上了天,深怕磕著碰著,現(xiàn)在兒子的手臂都被砍了一只,可想她的怒火。
“我難道不心疼兒子?”
“你知道動手的是誰嗎?”
“是當(dāng)今圣上的侄子,冠軍侯,鎮(zhèn)北王世子!”
“我哪里敢得罪這尊大佛。”
“你不是說,皇帝很是忌憚這小子嗎?”
“為什么不能想辦法讓皇帝做掉他?!”
“這可不容易,鎮(zhèn)北王可是有傭兵的,這事還得細(xì)細(xì)謀劃。”
“放心吧,這也是我兒子。”
聽到曹顯平的承諾,美婦人這才退出書房。
曹顯平思索片刻,書信一封送往康樂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