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松失神地坐在沙發上一動不動,葉思情試探地說:“要不然你就簽了吧,咱們也有公司,沒必要惦記方家的珠寶公司,我們一家三口在一起最重要!”
“胡說八道!”林松瞪了葉思情一眼,“你懂什么,這些年要不是珠寶公司一直給影視公司注資,影視公司早倒閉了。現在公司剛啟動三個影視劇項目,如果方以漫撤資,就徹底破產了。”
“這么嚴重?”葉思情大驚失色,嘴唇都在顫抖、
“要不然,我怎么會不跟她離婚呢?”林松如實說,“思情,你先等等,等我的電視劇制作完成。賺了錢,我才能不依靠珠寶公司,到時候,我一定跟你結婚。”
“那孩子怎么辦?你忍心他生下來沒有名正言順的父親?”葉思情委屈地說,“林松,你不可以不負責任!”
“非婚生子女也享有婚生子女的權利啊!”林松安慰她說,“如果我破產了,負債累累,孩子能好嗎。思情,事情分輕重緩急,我希望你和孩子能理解。”
葉思情抓起包,頭也不回地奔了出去。
云淺依回到樊淵伯在市中心給她租的一個公寓,樓下就有方家開的珠寶店。她打電話給樊淵伯,讓他抽空來一下珠寶公司。
在樊淵伯協助之下,云淺依查了賬,一查銀行流水嚇一跳,自方家父母出車禍以來,這短短幾個月,林松就從珠寶公司轉走數千萬到他名下的公司,
二人回到公寓,緊閉房門。
云淺依看著資料,長嘆一口氣,遞給了樊淵伯:“如果方以漫再不回來,方家的產業都要被林松掏空了。”
“可不是嗎?”樊淵伯接過資料一看,冷哼一聲,“我現在懷疑,方家車禍,可能與林松有關系。”
“我也這么覺得!云淺依認同地說,“方以漫是方家獨女,如果除掉這一家三口,不就可以侵吞方家所有產業?真是好手筆,論殺伐果斷,陰險狠辣,林松絕不亞于洛索。”
“所以淺依,在找到林松與方家車禍有關的證據前,你一定要小心,我怕林松會對你不利!”樊淵伯叮囑說,“我也幫不了你太多,有事你就給我打電話!”
“樊大哥,您已經幫我很多了。”云淺依淺淺一笑,摸著自己的臉頰,“無論我這副身軀是不是方以漫的,我都要為她討回公道。如果我還能回去,我也一定要為自己討回公道。”
“淺依,下個月八號,博物館就要開館,你,要不要看?”樊淵伯緩緩地問,“洛索墓出土的文物,都是第一次展出。”
“我想去看。”云淺依堅定地說,“直面過去,才能更好地迎接未來。”
自從方以漫回來開始,林松除了上班就是把自己關在書房,晚餐都是陳姐送到書房。
他問陳姐,葉思情這幾天來沒來,陳姐說沒有。林松又拿起手機不停地給葉思情打電話,他怕葉思情一氣之下打掉孩子。
電話無法接通,他憤怒地將手機摔個粉碎,嚇得外面的陳姐一激靈,差點打翻手里的餐盤。
云淺依回到公司,親自設計了幾款中式珠寶首飾,一經上市,吸引力大量的消費者購買,門店的營業額直線上升。公司的幾位股東,都夸她這次經歷了這么大變故,一下子成長了,能夠擔起公司大任。
云淺依根據粉寶石金鏈的樣子,設計了一款紫寶石金鏈,限量十套發行,還親自打包了一套,塞到自己的背包里,下了班去找樊淵伯。
云淺依早早地回到了公寓,卻沒想到不速之客在等她,來人正是葉思情。
“如果你是代表林松來找我談判,那大可不必,我的律師這幾天就會去找他,讓他隨時恭候,”云淺依冷冷地說。
“不,是我,想找你談談,關于我和樊淵伯的事兒。”葉思情真誠地說。
云淺依讓她進了屋,二人坐在了沙發上:“你懷著孕,我就不給你喝東西了,我怕你出意外,我就說不清了。”
“方小姐,也太謹慎了。”葉思情尷尬地笑笑。
“死過一次的人,不得不謹慎。”云淺依說。
“那天謝謝你,沒有告訴林松,我和樊淵伯的關系。”
“你不是也沒說過,在樊淵伯家見過我?”
“因為我知道,你不是方以漫。”葉思情鄭重其事地說,“不過你也別緊張,我也不會揭穿你,因為沒有人信我。”
“我不明白,你在說什么?”云淺依吃不準葉思情到底是不是林松派來的,無論她怎么說,就先打馬虎眼。
“方小姐,我給你看一樣東西!”葉思情謹慎地從手機相冊里翻出一段視頻,是一個修車工人在修車,眼神有些鬼鬼祟祟。
“這是?”云淺依定睛一看,這輛車竟然是方家夫婦出事故坐的那輛車,“這視頻,你怎么會有?難道是這個修車師傅動了什么手腳?”
“你猜的沒錯,這段視頻是我找修車店老板買來的。”葉思情關掉了視頻,凝視著云淺依,“應該是林松想要吞并珠寶公司,策劃了這起車禍,害死了方家夫婦。”
“果然如此。”
“但他沒想到,方以漫……不……你活了下來。”葉思情無奈地笑了笑,“人算不如天算啊。”
“你不是和他一道的,如今為什么告訴我這些?”
“昨天我把孩子給打掉了。”葉思情咬牙說,“林松這個人眼里只有名利和金錢,還那么狠辣,連自己的妻子都不放過。他能那么對你,日后保不齊也會這么對我,趁我現在還能懸崖勒馬。一切還來得及。”
“這樣最好!”云淺依拍了拍葉思情的肩膀,“恭喜你,遠離林松,將來你一定不會后悔今天的選擇。”
“謝謝。”
“其實樊大哥,是個不錯的人,看得出來他很愛你!”
“哎!”葉思情長嘆一口氣,“樊淵伯愛他的事業高于一切,他可以為了他的工作隨時隨地拋下我。”
“男人事業為重是好事啊!”云淺依一頭霧水,“難道你想讓一個男人放棄事業,隨時隨地守在你身邊?”
“所以,你和他才合適,你們都有自己的事業要去干。”葉思情站起身,“如果你需要這段視頻,你隨時隨地可以找我!”
“好,你也小心些!”云淺依叮囑說。“如果林松知道你有這段視頻,后果不堪設想。”
葉思情點點頭。
葉思情打掉孩子之前想了很久,她其實不知道這個孩子究竟是樊淵伯的還是林松的。如果她去找樊淵伯,告訴他這個孩子是他的,樊淵伯肯定會跟她結婚。可是萬一這個孩子是林松的……
她的腦子無比清醒,長痛不如短痛,這個孩子決不能留。林松喪心病狂,萬一把孩子生下來發現不是他的,他會如何報復不可想象。
她下了手術臺的那一剎那,感覺身體腦子無比輕松,她還可以重新開始。
“方姐。”葉思情走到公寓門口,停下腳步,轉頭問,“將來如果我把這段視頻給你,我能求你一件事吧。”
“可以,你也算幫了我大忙。”云淺依滿口答允,“只要你提的要求合理合法且我能辦到,我答應你。”
“謝謝你!”葉思情說罷,揚長而去。
云淺依看了一下表,換上了一身運動衣匆匆忙忙地沖下公寓,攔了一輛出租車,去洛索陵博物館。
今日洛索陵博物館正式開館,下午五點開啟夜場,晚些時候還有漂亮的燈光秀和無人機表演。
由于是第一天開館客流量爆棚,樊淵伯引著云淺依走員工通道,才免于排隊。
一走進去,云淺依就被博物館的恢弘場景震撼了,她司空見慣的東西,都被放在一塊塊玻璃中。
他們先來到瓷器展區,云淺依指著一個青花瓷壺,噗嗤一下笑出了聲:“這不是洛索的夜壺嗎?這你們也當寶貝,還供起來。”
“對啊,這可是文物呢!”樊淵伯帶她游走在博物館,對她說,“淺依,我讓你來,還有個目的,想讓你看看,這些東西都是不是真品。”
“當然是真品,只不過都染上了時代的痕跡。”云淺依指著皇后鳳冠,喃喃地說,“這個鳳冠是洛索親自找能工巧匠給皇后打造的,里面鑲嵌這紅寶石。這東西仍栩栩如生,人卻不在了。”
“淺依,你和皇后……”
“我對她一向尊重,她對我如何,就不好說了。”云淺依苦笑一聲,“罷了,都過去了!”
“淺依,我讓你看一件東西!”
樊淵伯拉著云淺依去了書畫展區,一起看向那副貴妃賞魚圖,畫中的云淺依幸福洋溢,卻不曾想,她所謂的幸福,都是洛索編織的假象。
“這畫竟然保存的那么好?”云淺依不由自主地從摸了摸展柜,感慨地說,“這是若雨的畫作!”
“你和荀若雨很熟嗎?”樊淵伯問。
“她是我的貼身侍婢,跟我一起長大,我看他在繪畫上有天賦,就請了名師教她作畫,后來作為陪嫁侍女跟我一起嫁入王府,洛索登基后,她就做了宮廷畫師。”云淺依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