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讓風亦揚給我收尸。就拜托蕭姑娘走這一趟了!”云淺依鄭重其事地給蕭嫵媚行了一個大贏禮。
蕭嫵媚沒有回答。后退一步,朝牢獄外,揮揮手:“你進來吧。”
云淺依定睛一看,一位身著獄卒服飾的男子低頭走到她面前,一看身形她就知道是樊淵伯。
“淵伯,你這就來了?”云淺依難掩激動地神情,隔著柵欄握著樊淵伯的雙手。
“淺依,你終于肯認我了!”
“你是如何認識蕭姑娘的?”
“我來到此地,到處打問,都沒打問出你的下落,后來陰差陽錯的認識了蕭姑娘,沒想到她竟然是應松的心上人。”
樊淵伯滿身傷痕,云淺依撫摸著他的臉頰,心疼地說:“看你這個樣子,就知道你來窩國找我,吃了不少苦!”
“二位抓緊時間,一會兒獄卒就回來了!”蕭嫵媚提醒道,然后就下去替他們放風。
云淺依把來龍去脈都告訴了樊淵伯,她愧疚地說:“只要取來粉寶石金鏈,你我二人就可以回去,可是。因為我,應松才被毒死,我有責任……”
“你想為他報仇對嗎?”樊淵伯說,“洛索固然可恨,但這一世的應松卻是心如止水,就想跟蕭嫵媚雙宿雙飛,他,不應該死得不明不白。”
“我要殺掉窩國皇帝!”云淺依目露兇光,語氣如冰,。“我爹上一世因我而死,這一世他把我送去和親,是為了讓我伺機殺害窩國國君,然后大贏趁亂進攻窩國,繼而一統天下。我幫他殺掉窩國皇帝,就還完了父女的恩情,我與大贏與云家,再無想干,從此孑然一身。”
“淺依,原來,你背負了這么多?”樊淵伯潸然淚下,“你放心,無論你想怎么做,我都會不遺余力地幫你!”
“可是,你我二人終究勢單力孤,弒君,談何容易?”云淺依不由得連連嘆氣。
樊淵伯忽然想起一件事,他出發前,陸機給他一個錦囊,說到了窩國遇到了大麻煩再拆開。
錦囊里有一個燕型木雕,還有一張字條,字條上寫,窩國境內有陸家培養的義士,憑燕雕可召喚。
于是他們秘密謀劃著弒君之計。樊淵伯拿著燕雕四處聯絡陸家義士,籌集武器。云淺依則在獄中憑借著自己的智慧,獲取了一些關鍵的情報。
在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樊淵伯帶領著一群志同道合的義士,潛入了皇宮。這座皇宮,高墻聳立,威嚴莊重。
朱紅色的宮墻在月色下顯得肅穆而神秘,琉璃瓦在黯淡的光線中散發著幽冷的光澤。宮門緊閉,銅釘閃耀著寒光,仿佛在訴說著不可侵犯的威嚴。
進入皇宮,寬闊的御道筆直伸展,兩旁的宮殿錯落有致。亭臺樓閣,飛檐斗拱,精美絕倫卻又透著陰森的氣息。巡邏的侍衛步伐整齊,手中的火把搖曳,光影交錯。
云淺依也在蕭嫵媚的幫助下逃脫,與樊淵伯會合。
皇宮中戒備森嚴,但他們憑借著勇氣和高超的武藝,一步步逼近皇帝的寢宮。
然而,就在他們即將成功之時,皇帝的貼身侍衛們突然出現,將他們團團圍住。
“云淺依,你殺了儲君還不算,還要謀殺陛下,竟然找了那么多幫手。不過。你們這是自尋死路!”侍衛首領怒喝道。
樊淵伯毫不畏懼,揮劍迎戰:“今日,便是這昏君的死期!”
云淺依也施展出暗器絕技,一時間,刀光劍影交錯。
經過一番激烈的廝殺,他們雖身負重傷,但依然頑強抵抗。就在他們漸感力不從心之時,朝中幾位對皇帝早已不滿的大臣,暗中調動了自己的親信部隊,前來相助。
最終,樊淵伯和云淺依成功地沖進了皇帝的寢宮。皇帝驚恐地看著他們,卻已無處可逃。
“云淺依,你和朕有什么深仇大恨?”皇帝的聲音已然顫抖,“只要你放過朕,朕立馬釋放你,護送你回大贏。”
“身為一國之君,竟然這般貪生怕死?”云淺依質問道,“說,為什么要毒殺儲君?為什么要在粉寶石金鏈上下毒,那不是你們窩國的傳國之寶嗎?”
“因為朕根本不需要什么儲君!”皇帝忽然張開雙臂仰天大笑,“告訴你,朕已經吃了仙人給朕煉制的長生藥,朕長生不老,千秋萬載!所以,覬覦朕的皇位的,就都得死,哪怕他是朕的兒子,哪怕他是儲君,都不例外。”
“千秋萬載,一統江湖?你以為你是東方不敗?”樊淵伯譏諷道,“你可朕糊涂,被騙了還深信不疑?”
“你個賊子,誰允許你玷污仙人?”皇帝怒道。
“哪有什么仙人?”云淺依冷哼道,“而且你想錯了,應松從未想過坐你的位置,也從未想染指巍巍皇權,他只想和心愛的人安穩度日。”
“這個沒出息的家伙!”皇帝眼里充滿不滿。
“他覬覦皇位不行,不覬覦皇位你又說他沒出息。”樊淵伯無奈一笑,“當你的兒子可真累啊!”
“皇帝,我告訴你,我們大贏的軍隊,早已兵臨城下,今日不僅是你的末日,更是窩國的滅國日!”云淺依說,“夫妻一場,也算我為應松報了仇,你受死吧!”
樊淵伯正準備一劍了結皇帝,蕭嫵媚身著素衣,走到皇帝面前,拿起樊淵伯手里的劍,捅死了皇帝。
隨著皇帝的倒下,這一切都結束了。
大贏一統天下,云淺依被封為大贏長公主,但她拒絕了這個封號,還讓云鄴昭告天下她病亡。
和風悠悠,陽光透過樹葉的罅隙,灑下星星點點、細碎斑駁的光影。樊淵伯和云淺依懷著心如刀絞、愁腸百結的心情,腳步沉重似鉛,緩緩來到師父沈玲玲面前。周遭的花草在微風中顫顫巍巍、裊裊娜娜地搖曳著,仿佛也在為即將到來的離別黯然神傷。
他們打算向沈玲玲辭行,道出想要遠走高飛的念頭。沈玲玲正襟危坐在石凳上,聽到他們的想法后,眉頭緊蹙,擰成了一個“川”字,目光中流露出五味雜陳、百感交集的復雜神情,既有萬般不舍,又有一絲欣慰祝福。她嘴唇微微顫抖,長嘆一聲說道:“你們既然心意已決,為師也不好橫加阻攔,只盼你們一路順遂,無災無難。”說罷,眼眶泛紅,淚水在眼眶中打轉,眼角隱隱泛起淚光。
樊淵伯聽聞師父此言,緊咬嘴唇,雙唇幾乎失去血色,雙膝一彎,“撲通”一聲重重跪在地上,眼中噙滿淚水,聲音哽咽地說道:“師父的傳道受業之恩,淺依沒齒難忘,日后定當結草銜環以報。”
“報什么啊。”沈玲玲拽起樊淵伯,對他說,“只要你一輩子順遂,師父就心滿意足了。”
“師父,師兄呢?”樊淵伯四處張望,“這次多虧了師兄,我才能化險為夷,我還想走之前,親自謝謝他!”
“陸機不想面對離別,就隨他吧!”沈玲玲從懷中掏出木盒,交給樊淵伯,“粉寶石金鏈上的毒,已經被你師兄徹底清除,你放心吧!”
“多謝師父,師兄。”樊淵伯接過木匣,又重重地跪在了沈玲玲面前,“徒兒樊淵伯。希望師父余生順遂。”
云淺依站在樊淵伯身側,拱手向沈玲玲施了一禮。
二人騎馬下了客邱山,行至半山腰,木匣開始閃光,樊淵伯拿出粉寶石金鏈,她知道,他們又要離開了。
這一次,他們二人,緊緊攥著彼此的手,無論去到哪里,他們再也不要分開。
大威,容和十年,春。帝都,龔城。
皇帝樊西乃大威開國皇帝,五十歲薨逝,傳位于年僅八歲的三皇子樊淵伯。樊西的皇后令狐梓無所出,樊淵伯是一位嬪妃所生,一出生就抱給了令狐梓撫養。
新帝年幼,皇太后令狐梓垂簾聽政,一晃十年過去了,大威朝堂雖一片清明,但皇太后仍不愿意還政于樊淵伯,令宗室大臣很不滿意。
宗室們聯合上書,讓樊淵伯大婚,大婚后,皇太后就不得不還政。皇后人選有四位。
丞相荀景之女,荀若雨。
戶部侍郎云鄴之女,云淺依。
刑部侍郎李叢德之妹。李觀音。
虎威將軍令狐林之女,令狐蕊。
太后當然屬意立親侄女令狐蕊為皇后,但宗室們卻反對,選誰都可以,絕不能選令狐蕊,誰都沒問過樊淵伯的意思。
樊淵伯萬萬沒想到,這一次他竟然當了皇帝,還開啟了傀儡皇帝的劇本、他只是一個博士,他不會治國理政,更對權勢沒有任何興趣,但他只想讓云淺依當他的皇后。
在立后的問題上,太后執意不退讓,太后說,立令狐蕊為皇后,可以把另外三個也封為妃子。
“太后,我這輩子,只會娶淺依一個女子!”樊淵伯走到太后面前,重重地說。
“皇帝,你以后說話,要自稱朕,哀家糾正你多少遍了?”太后語氣如冰,“哀家知道,你要立云淺依為皇后,只不過是要跟哀家作對!”
“自稱朕?這個皇帝,不當也罷,太后那么喜歡權勢,何不稱帝?”樊淵伯頤指氣使地說。
“你個逆子!”太后怒不可遏,打了樊淵伯一個耳光,痛苦地捂住心口。“哀家把持朝政,還不是為了先帝所托!樊淵伯,一個月前你高熱不退,把過去都忘了?是你說,你和蕊兒情深義重,要立他為皇后,現在不作數了?”
“你搞錯了吧,和我……和朕情深義重的分明是云淺依好不好?”樊淵伯問。
太后冷哼一聲:“云淺依?只怕,你想娶,人家還未必想要入宮呢!”
“太后您說什么?”樊淵伯難以置信地問,他心想,難道淺依又把他忘了。粉寶石金鏈啊,你為什么要次次作弄我和淺依?
“日前,云鄴上折子送到哀家手里,說他女兒不愿入宮,想退出選秀。”太后說,“當然,哀家已經駁回,既然皇帝喜歡云淺依,哀家自然也不會棒打鴛鴦。只是,你的正宮皇后只能是令狐蕊,這是你身為皇帝的責任。”
“難道身為皇帝,連婚姻都不能自由嗎?”樊淵伯冷冷地說,“封建禮教之下,人的靈魂被桎梏,就連選個心意相通之人攜手一生,都不能嗎?”
“婚姻?自由?”太后覺得好笑,她又說,“就算在布衣之家,婚姻也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來的自由啊皇帝?
“有一個地方,人人平等,婚姻自由……”樊淵伯不由自主想起了現代的美好,微微勾起嘴角。
太后沒有理會他,而是告訴他,無論他怎樣反抗都無濟于事,兩個月后,他必須按時出席立后大典。
這兩個月來,樊淵伯想方設法都想去宮外去找云淺依,找到她就跟她私奔,再想辦法找粉寶石金鏈。
他花重金,讓內侍出宮,打問云府在何處,淺依的房間在云府的哪個房間。可皇宮守備森嚴,他逃不出來,大婚一日日臨近,他只能干著急。
兩個月后……
樊淵伯身著華服,即將迎來大婚,可他的心卻被無盡的糾結與思念所占據。他深知,這場大婚是政治的聯姻,并非出于真心。每每想到此,云淺依那嬌俏動人的面容和他們以前經歷的種種,便在他腦海中浮現,揮之不去。
趁著宮中忙亂,他悄悄溜出,去見那心心念念的云淺依。這日,天空陰霾,烏云密布,仿佛也在為這即將破碎的愛情默哀。來到云府,微風拂過,吹得樹葉沙沙作響。樊淵伯避開眾人,熟稔地尋到云淺依的住處。門扉輕啟,那熟悉的面容映入眼簾,然而此刻的云淺依卻滿臉淚痕。
“淺依……淺依,我終于找到你了。”樊淵伯聲音顫抖,此時,周遭的空氣仿佛都凝結了,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他在心中暗暗想道:“淺依,對不起,我無能我只能現在才來見你。”
云淺依抬眸,眼中滿是凄楚,心中卻是五味雜陳。她深知眼前之人是高高在上的皇上,對自己也曾有過深情,但自己的心早已給了蘇逸。她暗自思忖:“皇上,并非淺依無情,只是我的心早已有所屬,不能再回應您的愛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