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防救援司就這么華麗麗的成立了。
坐在回家的馬車上,婁昭君昂起腦袋,一張清麗脫俗的小臉上滿是傲嬌的神色。
高歡只當沒看見。
元恪當了甩手掌柜,完全將成立組建消防救援司的任務甩給了他,無論是人員調度,亦或是官員任免,完全由高歡一言堂。
畢竟消防救援司的老大,消防司司正也不過是個從九品的小官。
至于其他的司丞、軍主更是連品階都沒有的小吏。
用高肇的話說,天子讓高歡主辦這件事,完全是牛刀殺雞,大材小用!
但高歡卻覺得很棒。
很簡單。
他之所以多這句嘴,目的就是為了將自己的人安插進體制內。
元恪的車駕回了皇宮,其余大臣各回各家,高歡則去了城南高岳家。
巷子口。
尉粲正在和小伙伴過家家,猛然抬頭,看見了吱嘎吱嘎駛來的馬車,以及騎著馬跟在馬車邊的高歡,小家伙不是第一時間迎過來,而是撒丫子就往家里跑。
無他,熊孩子變泥孩子,擔心高歡揍他。
但他忘了一點,高婁斤打人更疼……
在熊孩子殺豬一般的慘叫中,高歡心情極好的從旁邊路過,招招手叫來住在這里的鮮于世榮、孫騰、賈智,以及可朱渾元,斛律金五人。
房間內坐好。
高歡笑著說道:“陛下命我組建消防救援司,專司洛陽城內救火、防火事宜,諸君可有興趣為國效力?”
五人面面相覷,旋即面露喜色。
他們跟著高歡千里迢迢來洛陽城,難道只是為了飽食終日滿街亂逛的嗎?
不是!
他們要做官!
他們要做大魏棟梁之才,為國效力!
當然了,吃大魏的飯,不妨礙依舊聽高歡的命。
高歡笑道:“我想了一路,以世榮為消防救援司司正,龍雀(孫騰),顯智(賈智)為左右丞,二位兄長為軍主,至于剩下的二十個隊主,你們看著安排!”
斛律金臉上露出笑容。
他們家是敕勒十二部之一的斛律部,他這次跟著高歡來不僅是他本人來,還帶來了家中的部曲,如今部族中的勇士終于有了用武之地!
鮮于世榮驚嘆道:“兩軍二十個隊?”
嗯,北魏軍制,一隊百人,十隊一軍,兩個軍就是兩千人。
“兩個軍還未必夠呢!”
高歡搖了搖頭:“消防救援司草創,各項章程都不完善,要從無到有的建立一個機構,自然要一點點來!況且整個洛陽城有戶十多萬,人口接近七十萬,房屋鱗次櫛比,僅有兩千人用于滅火救援確實有些吃力。”
這年月沒有消防車,高壓水槍之類的先進工具,救火全憑人力,自然只能走人多力量大這條路線。
可朱渾元,斛律金深以為然。
畢竟他倆是軍主,自然希望手下的士兵越多越好。
高歡壓低聲音:“所以陛下的意思是,除在洛陽大市、小市、南市三處派駐消防兵外,其余兵力全部用于內城滅火救援,城中設立九座望樓,指揮調度消防兵。”
孫騰緩緩點頭。
這種安排很合理,畢竟內城居住的都是達官顯貴,他們的命自然要高過附郭的平民。
賈智問道:“那錢從何來呢?”
一時間,鮮于世榮等人也是目光炯炯。
洛陽居大不易。
他們雖然能在高歡這里混吃混喝,但高歡還能給他們報銷上青樓喝花酒的錢?
高歡壓低聲音:“我準備請旨,對商人征收消防捐……嗯,就是給商戶增加一筆稅賦,這筆錢專門用于消防救援的一應開支!”
鮮于世榮神情呆滯。
孫騰很是隱晦的以目示意高歡。
畢竟婁昭君是個富婆……
重要的是婁昭君在洛陽有著大量產業,高歡這完全是對自家人亮起了屠刀!
所以,不怕家宅不寧啊……可朱渾元笑而不語。
高歡輕笑不語。
婁昭君才有多少產業啊,洛陽城中多一半的商鋪背后的老板都姓‘元’,是那些元姓宗親。
所以,這是殺敵一千,自損三百。
很劃算!
嗯,之所以這么說,是因為高歡準備徹底掌控消防兵這股力量。
關鍵時刻,兩千訓練有素的精壯男子,足以改變時局!
更重要的是,他不僅布局了眼前的消防兵,還安排了尉景這個廷尉獄櫞。
廷尉府大牢里關押的都是窮兇極惡之輩。
若真到了有需要的那天,給死囚犯發下武器,再畫點大餅,那些人爆發出來的戰力不會比禁軍士兵差!
歷史上,京城的兵變總是少不了這群人的參與。
比如玄武門之變。
舉事之時,身為雍州治中的高士廉沒有跟隨大部隊前往玄武門,而是轉身奔向長安大牢,將長安大牢里的囚徒武裝起來作為預備隊使用,等到忠于李淵的十二衛府兵向皇宮進發之時,這些囚徒組成的軍隊在芳林門將十二衛府兵堵了回去,保證李世民能干掉李建成、李元吉,讓李淵再無翻盤之力。
事后李世民常常因為殺死李建成而感到愧疚,但一想到也殺了李元吉,心里頓時好受多了。
家家有只難頂的歐豆豆呀……高歡想起自家魚唇的歐豆豆,忍不住發出了李二同款嘆息:“歐豆豆這種討人厭的東西,能打死就盡量早早打死!”
對面的鮮于世榮、孫騰、賈智、可朱渾元、斛律金面面相覷,滿是茫然。
………………
夏日匆匆而過。
時值深秋,市面上的瓜果蔬菜漸漸絕跡,人們的飲食重新以牛羊、奶酪為主,飯食為輔,尤其是高家,作為胡化了的漢人,他們家的食譜和后世的蒙古人沒太大差別。
婁昭君例外。
她雖然長在懷朔鎮,卻是個無菜不歡黨,為此特意點出了溫室種菜科技,就是為了在嚴寒的冬日也能吃上綠油油的蔬菜。
此刻餐桌上,高歡左手羊腿,右手切肉刀,慢條斯理,婁昭君面前則擺著幾樣綠色時蔬。
難怪她有些貧瘠……高歡微不可見嘆了口氣。
婁昭君:“……”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什么想法,等老娘二次發育了直接悶死你……婁昭君心中痛罵,但面露溫婉:“郎君,過幾日我大姐、姐夫一家要來洛陽看我。”
高歡點頭:“那是好事啊,記得多留他們住幾天。”
婁昭君弱弱說道:“我姐夫姓段明榮,很有本事,少好歷術,專意星象,郎君要不要求求義父,為他謀個一官半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