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回、遇見暮年的李白
當勒氺天,激流的灣處,被嗆了幾口江水,畢竟年幼力氣單薄,幾個大晃蕩后,就在竹排翻過來的掙扎中,撞暈了過去,直到不知道什么時候、在貴州的邊界、遇到今生的第二個貴人而醒來,第一貴人是誰,顯然是不言而喻的,“媽媽的眼睛是藍色的,但我的眼睛怎么是這樣的”。
直到努力睜開眼,看見一個沉淪落魄、晦澀難懂的、明明仙風道骨、但卻斜掛著一把長劍、正在“哎吆吆,口吐蓮花噴水了,看你眉目皺得,像極了吃了沒熟的李子的那種表情,小子,既然開始喘氣了,我且給你倒杯酒暖暖,好繼續涮涮五臟六腑,拔拔毒,忍一忍,呵呵”,在開口說話的是一個表象刻薄、其實內里豪爽的老者。
天空也是純凈的藍色,像媽媽的那雙眼睛,記不得她是否親了自己額頭,等會兒,到江邊去看看吧!
感覺太陽又快要落山了,這是勒氺天醒過來后的真實感覺,雖然年紀尚小,但禮儀和教養還是不缺!
老者問道“你這是從哪里被捆綁著飄過來的”
勒氺天,指了指太陽落山的那邊,結結巴巴說出至今為止的第二句話“上頭”。
老者一愣“小小年紀,居然叮囑我少喝酒,酒多要上頭,如此心眼好實在招人喜愛,這又是哪家的蠢貨和目不識丁些,把個萬金不換,漆黑眼睛的天選之子和天命人給遺棄了”
被辣酒嗆出了胃內最后幾口積水的勒氺天,站不直身體,但歪歪倒倒的抱拳,彎腰學父親江湖上那樣行了個禮,喊道“恩人在上,請受小子一拜”
“既然碰到我?雖然赦免令已在巫山收到??既然不知不覺順水重慶綦江又逆流著到了這里”這老者就在想“既然都到黔地了,還是去夜郎壩,住上些時日,這山路蜿蜒比蜀道上下還惱火,也不是必須立即離開的,這個孩子顯然是個堅強的人,這脖子和身上的繩子勒lei痕都還清晰,就開始樂觀起來了,得善始善終,可惜我家娘子不在身邊,讓我生活起居上照顧他,倒是可以一試???”
對呀“小歐怎么還沒回來,不是拿著乾元重寶,去買酒和食物了嗎,該不是又和人打架去了?”
在等待小歐的過程中,老者喝著葫蘆里的酒,覺得自己那些年怎么那么厲害,牽扯到老李家的家事中去了,所以公主說我“只是個政治上幼稚,明白的蠢人加李家浪人”,這是何其精準啊,待我把這孩子安頓好,就去敬亭山當涂哪里會和,不是還有叔父在哪里主政,江油和巴蜀都是回不去的過去了,加上那邊也其實沒什么掛牽之人…
老者,把酒葫蘆從勒氺天的手中奪了過來,“你一小人兒,有前面那口就得了,這點滴之恩的為愛,咕嘟咕嘟涌泉之飲為恨”
看著面色有些微醺的孩子,他從懷中拿出一粒醒酒丹,讓勒氺天張開嘴巴,彈入其中,并從一個羊皮袋子里倒了一些山泉水到勒遂天口里,“山泉送原石,一路到廟宇”,待勒遂天再次醒來,太陽居然照得高高的,原來這是正午時分,自己居然睡了這么久…
在樹蔭下,在繡了石榴花的座毯上,在有寶劍劈砍痕跡青青的草叢里,老者以很正式的方式,伸出手,對勒遂天說道“認識一下彼此吧,我姓李,你叫什么名字?”
勒氺天,對“李白”二字絲毫無感,只是指了指喉嚨,示意嗓子疼,當他看見不遠處的地上有烏木模樣黑色腐朽碳化的樹枝,就卷起補丁的褲腳站在水中,在江水擊打堤壩的大石上,寫下如同宣誓主權一般歪歪扭扭三個夸張了大寫的篆書“勒氺天”,為了知曉和記住自己的名字,他可是在心中琢磨這三個圖形方塊字不下萬遍,所以這三個字的畫和布局與生命力,他顯然有信心。
李白眉頭一皺,看來并非朽木不可雕,而是不懂教育和方法,我小時候可是學渣得很,如今還不是名滿天下,“你顯然不知道勒lè的真正含義,幾乎沒多少人知道我的母親其實是個胡人,而我的父親從祖上國性將軍落寞到成了伶仃洋里的商人,然后他(她)們就有了我,我是背著家里的萬貫家財騎鶴下揚州的哈,年少而多金,敗家子一個,居然能總是遇到賢妻,哎,勒在我朝是不能作為姓氏的,主要是朝廷要用各種各樣的‘勒lè令’,必須避諱和避免各級政府之間鬧誤會和不理解”。
“辭官不受賞,翻謫夜郎天,夜郎萬里道,西上令人老”啊,
我且給你改一下,請你牢記故土難離,一方水土一方人,想當年大秦的黑金色即為黔,咱華夏天道所指,本就是百姓為黔首,所以你姓“貴”為“天”后,此地州邑府郡當為貴,必不辱沒這片金貴太陽照射金烏黎明之州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