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魏澤呢？”鐘云看著姜臨，“他又是為什么，真的只是錄下口供嗎？”

姜臨搖頭，猶豫再三卻又只是說：“我不太清楚。只是因為吳章說，他是因為見到了白魏澤才愿意自首交待的。而我們想要搞清楚兩個人之間的聯系。”

鐘云愣了又愣，頭腦有些發燙了。她摸著自己的額頭想：白魏澤，在這其中好像不是什么重要的人物？

她的手機震動起來，是宋元伊的電話。鐘云看了看姜臨，接了電話后說了兩句就掛掉。

之后，鐘云站起身道別就要離開。

姜臨叫住了她。

“鐘云，那一天你為什么會在那里？”

鐘云停下，回憶突然清晰地直擊到了昨天。姜臨的問話也是這樣，不是非要一個答案，卻是一定要問出來。

“我不知道姜警官說的什么意思。”她裝傻充愣地回答后離開。

姜臨留在原地，只覺剛才發生的對話猶如假的一樣。她還以為看見了曾經神采奕奕，為了真相活力滿滿的鐘云了。

“姜臨，你怎么又到了這里。”

林燁神不知鬼不覺地出現，嚇了姜臨一跳。

“林局。”姜臨不好意思撓撓頭，“我休息一會兒。”

“別想太多。”林燁上前拍了拍她，隨后一言不發地離開。

姜臨霎時間被兩個女人的態度弄懵，她摸了摸自己的額頭。一愣，好像是鐘云剛才的動作。

鐘云下樓后看見的是低頭看手機的宋元伊，等著自己走近后她一句話沒有說，只是抬眼看了看鐘云。

鐘云坐在她的旁邊，眼神直直的盯著前方的地面。

外頭日落撒下的昏黃光線正在一點點移開。隨著紅日徹底落下，白色的燈光亮起。

在日落后不過十分鐘，鐘云三人走出了警局。

這一次，姜臨沒有站在門口望著她們。從兩人聊完天后，她沒有再出現，不知去了什么地方。

回頭望著就要上車的宋元伊，鐘云下意識叫住了她。

宋元伊重新直起身子看著鐘云，疑問：“怎么了？”

“我有點事，就不和你們一起回去了。”

宋元伊點點頭，不疑有他，“那你晚些時候就自己回來吧，小心點，注意安全。”

不知道宋元伊怎么看待的自己，聽著宋元伊囑咐的話，鐘云話語停下剎那。

輕輕動了動莫名僵住的下顎后，耳邊響起僅有她自己聽見的響聲，鐘云嗓子沙沙的發出聲音：“好。”

宋元伊和白魏澤坐著的汽車遠離，那股離開的尾氣似近似遠地鋪灑在臉上。

難聞，徒留下一片灰塵。

鐘云用手掩鼻想要離開，轉身時她的手機震動起來。

還以為是秦屹來電的鐘云心情復雜地拿出手機，看著是屬于白一棠的電話號碼后頓時變得疑惑。

她看了看周圍，隨后快步遠離警局走近了小巷邊接起了電話。

把手機貼近耳邊后，鐘云沉默著等待對面的白一棠開口。

“鐘云，我的提議你有沒有想好？”

聽此，鐘云想起記得不清楚的日子里和白一棠見面時提到的話。

“這才過了幾天？”

鐘云握住手機小心打量身邊，有些擔心和害怕秦屹或是他的人會出現。

雖然鐘云她自己還沒有考慮好白一棠的話，但是兩個人之間的聯系卻是很容易使她陷入另外一種境地。

鐘云聽到了對面的敲擊聲，隨后耳邊傳來清晰的嘶哈聲，是白一棠。

“最近被秦屹打壓了太多，我不可能只是靜靜地等待著。”

打壓？鐘云皺眉，她好像有些偏離了自己所要的，她竟然不知秦屹最近發生的事。

只是這樣想著的時候，鐘云她也想起自己是打算在白一棠這里下手的。

和白一棠合作嗎？

鐘云不敢賭，白一棠也不可能只是純粹想要打敗秦屹。她或許想從自己這里得到更多的東西。

“鐘云，你寧愿這樣和我耗著拖下去嗎？”

白一棠的話語催促起鐘云。

僅是停下思考一秒鐘后，鐘云回答：“我幫不了你。”

“你選擇站在了我的對立面？”白一棠說出毫不意外的話，卻又透露著不甘心。

“不。”

因為她們彼此從一開始就選擇好了自己的位置，成為了只能是對立面的人。

不過這些話，鐘云沒有說出來對白一棠解釋。因為她白一棠執著的，鐘云從來就不曾在意。

“既然如此，我明白了你的意思。”白一棠冷靜半秒，留下一句：“但我不會輸，不會認命。你會愿意找我的，那個時候，我等著你。”

說著白一棠就掛斷了電話，沒有留給鐘云一點兒，哪怕一秒鐘反駁的機會。

盯著手機界面直到息屏后的鐘云看著黑色屏幕里自己的臉，她的眉間微微皺著，沒有松開。

她閉眼，抬起手揉了揉自己的眉間。

到目前，想查清白一棠的想法破滅。她最近花費的時間，幾乎都在了白魏澤身邊的校園欺凌上面。

鐘云她，做了一個錯誤的決定。

而現在停在這里，她回想起自己幾分鐘前是為了調查吳章背后教唆的人所以沒有上車。

已經開始涼爽起來的街頭吹來晚風，昏沉著發熱的腦袋清晰了些。

既然走到了這一步，那就不能停下。就當是彌補沒有幫到白可薇和白穎她們吧。

畢竟，正是因為鐘云自己導致了之后事情的發生。

她攔下一輛出租車，坐上車后說出來白魏澤和吳章學校的位置。

來到學校之前，鐘云一心想的是先了解吳章身邊的人，希望能從中找到那個教唆吳章犯罪的人。

為什么這么堅定有人教唆了吳章犯罪，因為她絕不相信死者喬傳能輕易答應與吳章見面。

哪怕喬傳無所畏懼，真的答應了，又憑什么？

在鐘云想來，喬傳他們的欺凌對象是在監控之下被記錄下來的白魏澤。

所以，中間人是誰？

吳章的理由倒是足夠支撐他想要殺掉喬傳的心，可是誰放大了他的恨意，增長了他無味的怒火，從而推著他走到了最后一步？

在鐘云下了車后，她側目一瞥發現了之前談論學校話題而被圍在中心的攤販。

他的位置一如既往地遠，不過人倒是十分悠閑。

哪怕道聽途說，攤販說的也不大多是錯的。

鐘云走到生意一般的男攤販面前，她向攤販老板要了兩份炒粉。留下足夠時間，她坐在一旁等起炒飯時和男攤販聊起天。

“老板，我聽說這個學校最近發生了些事情。我有些好奇，能不能和我聊聊？”

攤販手里動作不停，打開煤氣后在略微嘈雜的環境下說話，只是說話的聲音小了一些。

“唉，還能有些什么事情啊。每個學校里都會有的事情唄~”

忙著手里事情的攤販回答的很是粗略，鐘云見此安靜下來。

等到一份炒飯好了之后，空閑時間的間隙，攤販主動詢問：“誒，美女。你為什么會好奇這些事情？”

鐘云微微一笑，說出準備好的措辭，“也沒什么。就是我親戚家的孩子想來這里讀書，不過聽到了這個學校最近發生了些不好的事情，讓我幫忙打聽打聽，確認一下。”

攤販老板點點頭，“孩子讀書嘛，是大事兒。”

隨后攤販不語，只是手上的動作加快了很多。

他裝好第二份炒粉，遞給鐘云時說：“不過我奉勸你一句，讓你親戚換去另外一所學校吧。”

鐘云接過炒飯放在一邊，問：“為什么？這個學校很不錯啊，網上評價很好，我看著也很好。”

說完鐘云還回頭看了看學校。

攤販老板擺了擺手，壓低了聲音說，“這里面雖然不缺乏大富大貴的孩子，但是普通人家的孩子也多。他們待在里面會有更多的事情的。”

鐘云聽到這夸張的語氣當然不會完全相信他的話，只是揣著明白裝糊涂道：“老板你什么意思，說話真是神神秘秘的。”

攤販老板一嘆氣，“就是其他學校稀松平常的事情，這里是天天見！”

說完甚至害怕鐘云不懂，攤販補充：“就是學生之間的攀比！”

鐘云見攤販老板的模樣一笑，老板是個多嘴的，但是卻也顧及很多。

“校園欺凌呢？”

鐘云直白的話把攤販老板話一堵，最后還是點了點頭，“也就像攀比一樣的數量，不少。”

“發生了很多？”

“就我所知，學校里發生了不止一件這樣的事情。”

鐘云發呆愣住，不止一件霸凌……

她還想問更多，還想知道其中是不是有像喬傳一樣死去的人。

然而，此時攤販面前來了另外一位顧客，鐘云接過攤販重新遞過的兩份炒粉。

她的眼神跟隨在攤販老板身后，看著眼前的攤販老板和戴眼鏡的顧客，隨后一秒鐘心一緊。

鐘云閉了閉眼，世界里就是一瞬光明一瞬黑暗。

看著好像是黑白平分開了，可是事實誰能說的明白呢？

那樣的日子，還會有多久呢？

過了兩天，鐘云把找到的證據匿名交給了姜臨。

逮捕令下來后，姜臨立馬去抓住了背后教唆吳章去殺人的人。

也是一個孩子，十六歲，未成年。是休學一年重新返校后留級的一個學生。

他帶著眼鏡，不過卻并不近視。

在姜臨抓住他的時候，他沒有掙扎，只是拿下眼鏡留在了正在上課的教室里。

那一天晚上，鐘云收到了姜臨的消息。

她發來：謝謝。

姜臨還是聰明地發現了自己。

鐘云望著手機界面一笑，隨后便刪掉了姜臨發來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