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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禍從天降

無名呆呆地看著若蘭離去的方向,正不知如何是好,只見若蘭又笑嘻嘻跑了回來。

“走,我們到街上玩去。”若蘭拉著無名就要走。

無名沒想到,這小妮子活脫脫就是一個活寶,雪雨陰晴,就這么轉(zhuǎn)眼間變幻無常?

正在此時,忽聽到有人高聲呼喊:“若蘭。”

無名尋聲望去,見一個少年匆匆走了過來,只見來人頭戴網(wǎng)巾,身著白色綢緞交領(lǐng)直裰長衫,手拿精致的書畫折扇,一副高貴又不失風雅的翩翩公子的模樣。這公子哥正是當今右丞相胡惟的最小公子胡倫。

話說右丞相胡惟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又深得當今皇上的信任,權(quán)勢滔天。排斥異已,誣陷賢良,對于胡惟來說,都是開胃小菜,瞞著皇上擅自處死官員的勾當也沒少干。胡倫之所以罔顧良序公俗,我行我素,毫無顧忌,一是得了他爹的真?zhèn)鳎欠叛厶煜拢嘶首樱€有誰可以跟他拼爹?

胡倫走過來,上下打量著無名,只見無名一副窮酸樣。他這一打量,看得無名十分尷尬,無名急忙拱手道:“見過公子。”

“這小子是誰呀?”胡倫也不理無名,看見他們倆拉拉扯扯,心急若焚,氣急敗壞,“一個窮小子,配得上若蘭嗎?”

無名聞言,心里直犯嘀咕:想不到此人只不過是金玉其外,空有一副好皮囊。

“誰讓你進來的,哼,這阿伯就是不聽。”若蘭也不接他的話,很是生氣,“我們走。”若蘭說著就拉著無名往外走。

胡倫看著若蘭也無可奈何,畢竟若蘭的父親王罡不但是皇上身邊的護衛(wèi)統(tǒng)領(lǐng),還兼錦衣衛(wèi)指揮使。放眼整個朝廷,誰沒事敢去惹一個整天圍著皇上身邊轉(zhuǎn)的人。何況錦衣衛(wèi)的干的事就是天天盯著梢,就怕你沒動靜。

出了大門,只見一輛馬車候著,若蘭不由分說,拉著無名上了車。

“阿叔,棋盤街。”

若蘭話未落音,只聽見一聲駕,馬車向前駛?cè)ァ?

無名一路沉默,正想著自己養(yǎng)的那兩只狼,心想自己不在身邊,會不會也想自己,雖然狼不會說話,卻很通人性,我說的話,他們都聽得懂,每次說:“你倆快去抓幾只山雞來。”他們就像聽懂了似的,一溜煙就跑出去,很快就把獵物叼了回來......

“你想什么呢?”若蘭看了看無名。

“哦,沒想。”無名莫名感覺哪里不對,看了一眼若蘭。

若蘭怯怯問道:“無情不似多情苦,一寸化成千萬縷。你知道這兩句詩嗎。”

“你記錯了,是:一寸還成千萬縷。”無名糾正道。、

若蘭看了一眼無名,也沒搭話,心想嘀咕:你這不是很懂詩的嗎?

無名笑了笑說:“自古多情空余恨,活在世上,太多的身不由己,其實誰都愿意:寧負蒼天不負卿,可天下能做到的又有幾人?”

無名頓了頓道:

“情到濃時深似海,莫相負,只怕風月罔相顧,傷心斷腸終了一個字,誤!誤!誤!”

若蘭聞言,深知其意,怪不得剛才評我的詩,故意說得讓人哭笑不得,他這幾句詞應(yīng)該算是他的正面回復(fù),世事難料,人生如夢,無名說的沒有什么不對,想著想著,一時心潮洶涌,若蘭把頭輕輕靠在無名的肩上,一滴熱淚從她稚嬾的臉上滾落下來........

一路誰也不說話,忽聽見車夫一聲:“吁”,馬車停在了路邊。

“阿叔,你先回去。”若蘭對車夫道,“反正這里離家不遠,一會我們走回去。”

若蘭這時又變了個人似的,歡聲雀躍,無名跟著若蘭跳下馬車,一眼望去,只見街道果然街如其名,縱橫交錯,人頭攢動,川流不息,人聲鼎沸,街道兩旁擺滿了各種攤位,商販們叫賣聲此起彼伏,琳瑯滿目的商品吸引著過往的行人駐足觀看。有的攤位上堆滿了五顏六色的布匹,有的則是香氣撲鼻的糕點,還有的陳列著精美的瓷器和精致的首飾,字畫古玩。

街上人流如潮,偶爾有幾輛馬車駛過,留下一串清脆的馬蹄聲,人們穿梭其間,不時停下來選購自己心儀的物品。小販們忙著招呼顧客,一邊熟練地展示著自家的商品,一邊與顧客討價還價。吆喝聲、講價聲、笑聲、議論聲交織在一起,無名打小從未見過如此繁華的景象。

不遠處的糕點攤上,老板娘正忙著翻烤著金黃酥脆的糕點,誘人的香氣四溢開來,令人垂涎欲滴。一位老人帶著孫子走過來,買了幾塊糕點,孫子迫不及待地咬了一口,那滿足的表情仿佛吃到了人間美味,無名感覺這里充滿了生活的氣息和人間的煙火氣,想到自己長這么大了,一直跟著師父生活在山里,從未感到過生活原來是這么的美好和如此的讓人向往。

若蘭拉著無名,一路小跑到糕點攤,若蘭要了好幾塊,兩人早已饑腸轆轆,大快朵頤。兩人填飽肚子,若蘭拉著無名,四處溜達,這里看看,那里摸摸,就像一個好奇的小孩,什么都要問一問,無名一路跟在若蘭身后,好奇地看著這一切。

不知道過了多久,兩人轉(zhuǎn)了幾圈,若蘭買了好件小東西,比如簪子,銀鐲之類的東西。

“我娘說,買些布料,給你做衣裳。”若蘭突然想起,拉著無名就要往賣布料的地方跑過去。

就在這時,一輛四匹馬拉的豪華馬車向他們這邊急奔而來,街道兩邊的人害怕被馬車撞倒,紛紛急忙盡量往邊上躲閃,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大家都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凝神屏氣看向馬車。

只聽見車上的人大喊:“太慢了,快一點,再快一點。”

車夫只好照辦,馬車越來越快,向若蘭這邊疾駛過來,若蘭一看,這不是胡倫的馬車嗎!在家門口就看見過好幾次,一眼就能看出來。

“小心!”人群中不知道誰尖聲高叫了一聲。

無名定睛一看,只見離自己五六米處,一個小孩突然從人群中跑向了路中間,這時候,馬車直接沖了過來,就在這千鈞一發(fā)之際,無名顧不了那么多了,弓身一躍,飛身彈射過去,抱起小孩,縱身躍至旁邊,這眨眼的功夫,救下小孩,乃非常人能做到,所有人看得觸目驚心,連連驚叫:“好快的身法!”。

若蘭見無名流矢疾去,心怦怦直跳,驚得花容失色,看到無名安然無恙,才松了一口氣。立即跑到了無名的身邊。

就在無名救小孩的時候,車夫也看到了小孩突然跑出來,急忙拉住韁繩,馬驚嘯鳴,四只馬幾乎都騰空躍起,只見車廂左輪脫軸而出,車廂后仰,坐在里面的人,拋身而出,重重砸在地上,一時掙扎不起。

車夫見主子胡倫出了如此大的事故,早已嚇得魂飛魄散,站在馬車旁邊,不知如何是好。

附近巡邏的捕快早就發(fā)現(xiàn)這輛馬車瘋狂飆車,急忙追趕過來制止,沒想到事情突然發(fā)生,這兩個捕快不一會也快步到了現(xiàn)場,見胡倫痛苦努力起身,趕緊幫扶。

“是哪個混蛋,哎呦”胡倫痛得嗷嗷大罵。兩捕快扶起胡倫,見胡倫無法挪動腳步,胡倫也發(fā)現(xiàn)自己的右腿,鉆心的疼痛,根本無法行走,“我的腿,我的腿。”胡倫意識到自己腿已經(jīng)摔斷,“我的腿,我的腿啊。”

所有的人見狀,議論紛紛:“活該”“還好沒有撞到小孩。”“那小子真厲害。”

“是哪個混蛋。”

“這事不能怪別人。”捕快說。

“閉嘴。”

捕快看他飆車也不是一回二回的事了,早就認識他是右丞相的兒子,所以也不敢再說什么?

一個捕快走到無名跟前說:“你跟我們到南城兵馬司走一趟,做一個事情經(jīng)過的筆錄。”

捕快們知道,這事不好辦,如果丞相怪罪下來,什么也回答不上,那不是開玩笑的事,輕則丟飯碗,重則有牢獄之災(zāi),說不定還要搭上性命,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讓這救人的無名先頂著。再說抓那小孩也不管事。

無名也不知道這里面的水有多深,爽快就應(yīng)了下來,“好。”

胡倫見是無名,更是氣不打一處來:“是你這窮小子混蛋,你死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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