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堂難道沒教過你嗎?”
“在外太囂張,會挨揍的!”
白鱗的話說完,場中氣氛詭異的陷入短暫的寂靜。
偌大的考核廣場內(nèi),所有人都用不可置信的目光,看向那個神態(tài)輕松,說出這番話的青年。
這家伙,考核還沒開始就先把考官往死里得罪了?
牛的!
玄衣青年似乎不敢相信自己剛才聽到的,他挖了挖耳朵,問:“什么?你剛才說什么?你敢再說一遍嗎?”
話到最后,一股殺意已是毫不掩飾!
白鱗無奈搖搖頭,“我發(fā)現(xiàn)你們這些郡城人,怎么都是一個德行,武家的那兩位是這樣,考官你也是這樣。”
“耳朵不好就去治嗎,沒治好就別出來。考慮一下跟你們說話的人的感受好不好,一段話重復(fù)兩遍,很累人的!”
“不過,我這人耐心好,就再說一遍吧。”
“令……”
【令】字剛脫口,忍受著白鱗垃圾話的玄衣青年,再也忍不住,手上那根暗金色長棍,筆直就朝白鱗搗去。
一棍搗出,宛如翻江倒海,白鱗身周頓時響起了一陣陣海浪的咆哮聲,這并不是錯覺。
在白鱗的感知中,天地間那無處不在的無形偉力,隨著玄衣青年的這一棍,頓時如同翻騰的浪花般,朝著自己拍擊而來。
海潮層層疊疊,高達十余米,這一下若是捱實了,就是一棟高樓都會被瞬間摧毀!
清風(fēng)剛想上前,替白鱗攔下這一擊,卻又忽然停了下來。
原來是這裹挾無盡海潮的一棍,已經(jīng)被白鱗單手拿住了!
“只有這點實力嗎?”
身體纏繞著黑色雷紋,白鱗手腕一震,將玄衣青衣直接震退十余米,搖頭嘆氣道:
“可惜,這可不是我預(yù)想中的戰(zhàn)斗。你,太弱了!”
“亦或者,是我太強了!”
輕而易舉接下一位入勁武師的全力一擊,讓白鱗頗有種物是人非的感覺。
曾幾何時,入勁武師對他而言,就是一座高不可攀的大山。
而如今,這座大山,已經(jīng)被自己踩在了腳下。
“哼!你擱這裝什么呢?若不是憑借你手上的那件極品玄兵,你能這么輕易接下我那一棍!”
玄衣青年憤憤不平,看向白鱗手上那雙閃著幽藍光澤的極品玄兵手套時,雙眼都快噴出火來了。
憑什么!一個鄉(xiāng)下出身的小子憑什么也能擁有一件玄兵,而且還是極品玄兵!
而他,世家出身,又拜入天道宗,在同輩人中也是天之驕子般的存在,如今用的還是一件中品玄兵!
兩者的武器差了足足兩個品階,也難怪他會不服氣?
白鱗卻用一種看白癡的目光看著對方,“那你又擱這裝什么呢?借著高境界壓人?”
“若非你是入勁,跟我同是煉臟境的話,剛才你早就被我一爪拍死了!”
“你!”
被人堵得啞口無言,玄衣青年羞怒欲狂,拿著銅棍的雙手青筋賁起,還欲再動手。
然而下一刻,他臉上的神色就是一滯,像是正被人訓(xùn)斥般,口中連連說道:“是……是……好,我不會再鬧了……”
口中應(yīng)著,玄衣青年很是不甘看了白鱗一眼后,隨即轉(zhuǎn)身就朝高處飛去。
“等等……”
白鱗還覺得不過癮,就想叫住對方。
可下一刻,白鱗腦海里就傳來一道轟雷般的巨響!
“你也給我閉嘴!不然的話,我現(xiàn)在取消你的考核資格!!”
于是,白鱗就老實了。
雖然不知道誰有這么大的能耐,居然憑借著隔空傳音,就能制住自己。
可這等實力,展露出來,無疑就是種威懾。
白鱗頭也沒包層鐵,知道自己若是再不識趣,估計也就只能吃不了兜著走了,無奈只能作罷。
往常自己沒有靠山,沒有實力,碰上麻煩只能選擇低頭,事后再報復(fù)回來也就算了。
如今已經(jīng)內(nèi)定拜入天道宗,實力經(jīng)過幾戰(zhàn)下來,也已是不弱。
再選擇忍氣吞聲,就有點前世的斯德哥爾摩綜合癥了。
是病,那就得去治!
沒苦,就別硬吃!
所以在面對武家的挑事,和剛才玄衣青年的找茬時,白鱗才會一改往常的行事的隱忍作風(fēng),展露真性情出來。
天才就該有天才的樣子!
若說狂傲也是需要本錢的話,那么現(xiàn)在的白鱗,已經(jīng)有了幾分狂傲的資本!
白鱗卻是不知,在他展露自己天才氣魄的時候。
這方空間的云層上端處,天道宗的一眾高層。
包括宗主江瀾神,四位脈主,以及一群長老,正在陪著一些客人。
如同高臺看客般,俯瞰著下方發(fā)生的事情。
“哈哈哈,風(fēng)老哥,你這個叫做白鱗的弟子有個性,我喜歡啊。”
樣貌清癯,老帥哥般的顧風(fēng)云,帶著幾分調(diào)笑的意味,沖著滿臉黑線的風(fēng)襲雪說道:
“嗯,從他身上,我可看到了幾分當年你的影子。”
剛才傳音喝止玄衣青年和白鱗的,顯然就是這位劍風(fēng)一脈的脈主。
風(fēng)襲雪對于白鱗此前的張揚,不知為何,竟頗有點郁悶。
此刻,心不在焉敷衍著老友,道:
“嘿,能從這小子身上看出我年輕的影子,那是你打眼了。”
“一點實力都沒有,脾氣卻不小,我當年可沒他這么差勁。”
兩人的位置處于云端的正前方,僅次于宗主一席的位置。
無論是說話,還是動作,自然而然就會吸引許多人的目光。
此即,聽到風(fēng)襲雪居然開口說白鱗“一點實力都沒有”,不少人就忍不住一陣牙痛。
能在煉臟境,就跟一位入勁小成的武者交手平分秋色,如果這都能被叫做“一點實力都沒有”。
那么在座的,豈不是九成九都是廢物了?
顧風(fēng)云似乎也對自己這個老友的無恥略感吃驚,連忙端起案幾上的茶水抿了一口,掩飾心中的情緒,這才道:
“倒也不至于像風(fēng)兄說的那么不堪,一位極限煉臟武師,放到哪都是不弱的戰(zhàn)力。”
別提還好,一提這個,風(fēng)襲雪就不滿地哼了一聲:
“考核還沒開始呢,就把自己的實力全露出來了。”
“極限煉臟很了不起嗎?下面那個考場中,巔峰煉臟最起碼都有五十多位。”
“別人若是先聯(lián)手將他淘汰掉,他就算渾身是鐵,又能打幾根釘!”
“平時的隱忍哪去了,真是個不長腦子的家伙!”
聽他這么說,不少人才恍然大悟過來。
原來這老家伙,擱這凡爾賽呢。
不過風(fēng)襲雪說的倒也沒錯,自從白鱗跟考官發(fā)生沖突,并且能正面硬接一位入勁武師的含怒一擊后,不少人看他的目光就變了。
很多不認識白鱗身份的,原本以為只是一位靠走后門,無需參加第一輪資質(zhì)檢測的二代,誰曾想居然是只大老虎!
而認識白鱗的,眼底的震驚也沒少到哪去,聯(lián)想收集到的那份情報上對白鱗的描述。
極限煉臟境,疑似自創(chuàng)一門下品武學(xué),戰(zhàn)力可匹敵入勁武師!
原本還嗤之以鼻的他們,以為情報中吹噓成分居多。
現(xiàn)在,心中的那份輕蔑,也轉(zhuǎn)成了同等分量的鄭重。
在場的考生能夠通過第一輪來到這的,雖然個個都是這個年紀中的俊杰,無論是實力,還是資質(zhì)就沒一個弱的。
可從剛才白鱗的表現(xiàn)來看,雖然內(nèi)心不愿承認,可單對單的話,誰都沒把握能正面贏下白鱗。
若是后面的考核,跟他對上了,那……
不少人的眼神就開始閃動起來,執(zhí)行力強的,甚至已經(jīng)開始彼此聯(lián)合,拉幫結(jié)派起來。
他們看向白鱗的眼神,也都變得不善起來。
能到這來的,實力最弱也達到了煉髓境,平均戰(zhàn)力更是不輸于煉臟武師。
白鱗就算再強,也只有一個人。
倒不如等考核開始后,先聯(lián)手將他淘汰掉,省得運氣不好,后面跟他碰上。
而白鱗對于他人看過來的眼神,對于這種詭異的氣氛,似乎完全視若無睹般。
既沒有憑借剛才展露出的聲勢去收波小弟,也沒有繼續(xù)剛才的囂張。
終于,隨著平臺廣場上最后一道白光的亮起,消失,再沒有其他人入場后。
這處考場上的人數(shù),也就此固定下來,一共一百九十七位考生。
其中煉臟境占了大多數(shù),足足一百二十一位,剩下的,則都是煉髓境的武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