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小小愿望
- 翹班后的美好生活
- 枉歲同
- 2616字
- 2024-08-24 11:20:14
秋爾很愛她的姐姐,就像是麻雀啄米那樣,她連續(xù)的、精準(zhǔn)的挑著菲納奧練琴,看書,批公文的時候打擾她。
姐姐從來不兇她,即使是在那個匕首刺進去的時候,秋爾依舊覺得菲納奧這樣做一定有她的理由。
“究竟是為什么呢?”秋爾小聲念叨著。
岸上一個人也沒有。
落滿灰塵的籬笆苦悶的立在呂凱昂山中,這是她唯一找到的,和人類相關(guān)的地方了。
冷風(fēng)一吹,空氣中到處都是潮濕的泥巴味,被腐蝕的不成樣子的木頭屋子已經(jīng)不能遮風(fēng)擋雨了,木板門被丟在地上,灰塵和木屑不住地往下掉。
葉子都黃得不成樣了,秋天到了。
算一算也到了豐收節(jié)的日子,不知道今年還能不能看到大伙排的新戲。
她伸出了自己的手,圓潤,嫩白的手心,粉紅色指尖。
月夜下的腐爛發(fā)臭仿佛一瞬間消失了似得。
秋爾想來想去也不知道為什么,索性就每天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管它是不是好看,她自己看不見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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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火好看,配上沖天的黑煙。
就是一場死亡的盛宴。
阿卡狄亞秘境的荒野中亮起無數(shù)紅點,就像是黑夜中亮起的眼。
有的暗淡,有的明亮。
而屬于菲納奧的那一個,卻是最渾濁的。
流動的煙霧在里面胡飛亂竄。
她和這股力量早就不可分割了,對于這事兒的好壞也已經(jīng)無所謂了。
火焰被封印在了紅石之中,只等消耗完了熱量,然后熄滅。
菲納奧——或者稱之為“紅石”,再次回到了無趣的、封閉的埋骨地。
但干瞪眼著眼也不是辦法。
橙色的霧氣籠罩住天空,風(fēng)吹起層層波浪,靜謐的秘境中響起沉悶的聲音。
菲納奧緊貼在石頭的內(nèi)壁,一腳踢了上去。
做不了人而已,等她再有機會跑出去,絕對要跑到外面去。
渡海!
說什么也不從這座牢獄里待著了。
潘一直很無語,她見過許多紅石,但沒有一個,像它這樣:暴躁,易怒,說動手就動手的。
她一度懷疑這東西在融合了菲納奧的靈魂之后,可以沖破封印,直接上天。
“您能不能別撞了?”
咣—咣——
“沖破了封印就再找一塊石頭把你塞進去。”
咣—咣——
潘:“···”
這埋骨地的紅石都是沒有意識的,包括這個—————當(dāng)然是在沒有借給卡洛菲之前。
二十五年前,這塊紅石就能在秘境里憑借著原始的力量從東邊一點點滾到西邊。
可能是卡洛菲不太會養(yǎng)孩子吧,把這石頭養(yǎng)出了這副德行。
明明在人前也不是這樣的。
怎么被她抓回來之后就····如此聽不進去話。
潘默默的用手把紅石往土里按了按。
成功將菲納奧撞出的一厘米歸于原位。
“你這家伙哪里來的怨氣,就怎么不想待在秘境嗎?”
咣—咣——
“秋爾的靈魂一直在秘境外圍亂逛,瞧你做的蠢事·····”
“我沒有!”
算了吧,作為一個處事公正的神明,她要做得不是跟石頭辯論。
祈福是一件很熱鬧的事情,相當(dāng)于一次大型盛會。
正好和今年的豐收節(jié)湊在了一起。
她此番過來就是為了了卻一樁心事,將那個終日在秘境外圍的靈魂送回西德利莊園,再把這位咣咣敲石頭的家伙哄睡著。
還秘境一份清靜。
潘跟著風(fēng)的節(jié)奏輕哼著,拿出了一個頭一樣大的鐘,將紅石罩住。
咣咣的聲音終于停止了,里面?zhèn)鞒隽藛栉说慕泻奥暋?
“你這個臭羊尾巴!你還想用老手段,等我醒來不會放過···”
潘拿著棍子一敲,低聲的轟鳴讓整片荒野有了一瞬間的凝滯。
阿卡狄亞專用物理哄睡,起效快,時效長。
“啊好好好,不放過···”
等你醒來再說吧,傻孩子。
渾濁的紅石變回了透亮的顏色,潘撥拉了一圈土,思考了一會,究竟是埋起來呢?還是帶身邊呢?
這紅石太能折騰了,靜思已經(jīng)不使它進步了。
潘將她放到了隨身的布袋子里,出發(fā)去找秋爾了。
魔力潮一旦結(jié)束,秘境就會陷入封閉。
即使是她,也無法出去。
除非有人類的請神靈現(xiàn)身祈福,才會在神廟出現(xiàn)連接兩地的通道。
作為阿卡狄亞唯一的牧神,拿了人家的貢品自然是要干活的。
潘的布袋子里究竟能放多少東西一度成為秘境中寧芙熱議的話題。
在眼睜睜看見潘將兩個風(fēng)寧芙那么高的酒桶子塞進去后,一旁的妖精終于開口了:
“大人您是去祈福····還是郊游?”
兩顆黑曜石般的眼看不出情緒,但糾結(jié)的小手纏在一起,它低聲問道:“您不會要跑吧?”
潘心虛的干笑兩聲:“哈哈···怎么會呢?”
她將布袋子變回巴掌大小,捆在了腰帶上。
“他們誠心誠意的邀請我去祈福,我總不能空著手吧?帶點禮物很正常的。”
無辜的眼中帶著控訴,“怎么能顯得我們小氣呢。”
要知道上一代卡佩帝國更換君主的時候,她睡著了。
硬生生錯過了祈福的時間,導(dǎo)致她被迫在這個秘境苦守了五十多年,天知道為什么那個老頭子這么能活。
如果不是能將記憶另存,她懷疑自己會變成癡呆老人。
潘保持著完美的微笑,從神像的背后打開了一道門。
啊,這熟悉的酒香。
簡直是我人生的指引。
“保佑我順順利利。”
“發(fā)財發(fā)財發(fā)財····”
“希望明年收成好·····保佑我家牛羊平安不生病·····”
細小的聲音從這條甬道中傳來,那是暗處的妖精在復(fù)述著人們的愿望。
哈,為難我。
或者根本算不上為難,潘捂著耳朵,快跑起來。
聽不到啊,我跑太快了,沒聽清。
“你有感覺嗎?這祈福到底成沒成,為什么我一點感覺都沒有?靠譜嗎?”
柒號發(fā)出了來自靈魂的疑問。
這套裝備是魔法塔的老學(xué)究親自交給他們的,說是保準(zhǔn)能用得上。
金燦燦的羊角杯中被盛滿了葡萄酒,緒林克斯帶著面具,穿著白綢做的衣袍,在寒風(fēng)中念著禱告詞。
“緒林克斯,你好嚴肅啊。”
兩人都站在高臺之上,周圍早就被清空了,遠處的院落中傳來歌舞聲,吆喝聲。
村民們頭戴羊角,身穿羊皮,唱起了贊美歌。
烤肉和面包的香氣飄在整個莊園之間。
“說實話,我覺得這個羊角杯做得不太考究,那秘境里面的守護者分明是一只母羊。”
柒號低聲說道:“我猜啊·····秘境里還有一只公的呢。”
緒林克斯眉眼低垂,照著紙上的禱告詞認真的念著,黑色的發(fā)垂在耳邊,紅潤的嘴唇一張一合。
他們面前擺著死去的牛羊和水果美酒,青銅神像被放在了正中央,斑駁的色澤和風(fēng)化的五官,都訴說著它悠久的歷史。
緒林克斯的臉上露著負疚的表情,“我們明天出發(fā),直接回魔法塔。”他一面說,一面將酒倒在地上。
西德利莊園發(fā)生的事情被公爵壓下去了,他們二人身為魔法塔的客人,本就不應(yīng)多管閑事,即使是與魔族契約相關(guān)。
兩位小姐都算是他的同輩人了,此時落得這般模樣,他也有著不可忽視的責(zé)任。
與世隔絕的魔法學(xué)習(xí)或許不適合他·····
緒林克斯看著毫無變化的祭祀臺,說道:“走吧,阿卡狄亞本就和其他地方不同,這里的祈福,大多是人類的節(jié)日。”
銹跡斑斑的羊角上掛滿了水果干和香草,金色的酒杯被放在了一旁,在這個狂歡的日子里,此處的寂靜顯得突兀而詭異。
他想不通,為什么還要每年去祭祀一個,根本無法從秘境中脫身的神明。
是為了無所依靠的信仰嗎,還是古老的····誓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