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 快穿:論古代躺平的可能性
- 片片飛雪雪似花
- 2006字
- 2024-08-12 08:34:27
白玉蓉作戚家二少奶奶已經三年。她和柳氏是一同進府的。
她不能說了解戚家的所有人,但這位大嫂,她一直都有注意她。
因為當時戚家只有這兩個新媳婦,又是妯娌,她們理所當然的親近。
一開始,她對這位大嫂還存有刻意交好的的心,多一個朋友總比多一個敵人好。
可日子久了,她就發現,這位是一個中看不中用的繡花枕頭。
長得齊整,模樣也是一等一的好,尤其一雙眼睛,總好像能把人的心懾了去,按說這樣的好處若是落在別人頭上,不說公婆滿意,丈夫也肯定是極喜愛的。
柳氏是個木頭人,不僅不會看人眼色,說話做事也呆笨得很。
公婆不滿,丈夫也留不住。
府中的大小事務十有八九都被按在了她的頭上。
她自然求之不得。
不過,面上的功夫還得做好,她不能讓外人說她們戚府妯娌不合,沒有個體統。
明面上,她照樣拿柳氏當大嫂,暗地里,她沒把她放在眼里。
平日,她時不時用些言語刺她幾句,她都是一聲不吭,沒個動靜,乃至說話過分些,她也只會賠禮作揖,一個勁兒地道歉。
三年來,她可從來沒見過她這副樣子,輕狂得不像樣,竟然把臟水到處亂潑,她也不怕閃了她的舌頭。
霽月的話被她看作一種故意拖延時間的胡攪蠻纏。
她直接轉過身,將問題拋給公堂上的縣令:
“大人,犯婦通奸殺人之罪鐵證如山,為何還要在這兒聽她胡言亂語?民婦懇請,嚴懲兇手,以告慰我大哥在天之靈。”
她一跪,戚家的其他人也跟著跪下來,他們拜了又拜,一齊喊著:“請大人嚴懲兇手!”
蟬聲,蚊蠅聲,鳥叫聲,呼吸聲,一切聲音,都被這巨大的聲音融化了,在這個公堂上,只有這個聲音一直在回響。
縣令激動得直接站了起來。
他大喊一聲:“好!”
由于戚家眾人向他投來的熱切的目光,他感到自己的形象一下子高大起來。
這副年老的身軀中不禁煥發出一種年輕人的豪情,這種豪情促使他說話的速度更快了,更急了,更響亮了。
“犯婦戚柳氏,你通奸殺夫,罪惡滔天,已然觸犯了王法。本官若再姑息養奸,又豈能對得起頭上的這頂烏紗帽?豈能對得起百姓對本官的信任?來人!動刑!”
他的脖子向前伸出,嘴大開大合,好像要把含著他愛民如子之心的字,全都砸向霽月的腦袋。
“好官哪!”“劉大人真是好官哪!”“像他這樣為民做主的好官實在太難得了!”
眾人的議論聲充滿了贊嘆。
霽月朝后面看去,年輕人,老年人,甚至小孩子,他們都在由衷地稱贊這位青天大老爺,他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笑著點頭,仿佛都對這個事實感到滿意。
那些人的臉隔得很遠,可霽月卻覺得他們的聲音就在她的耳邊回響。
她苦笑著,環顧四周,都是一幅幅可怕的嘴臉。
那把六寸多長的刀就在她旁邊端著的托盤里,刀尖的寒光召喚著她。
差役們上來了。
她不管不管地撞向身邊的人,托盤掉在地上,那把刀就在她的手邊。
“快!”
縣令的聲音淹沒在眾人的混亂不堪中。
犯婦握著兇器,將刀間對準了戚家二少奶奶。
“二少奶奶,你的心可真狠啊!你們串通一氣,不就是想要我的命嗎?可我偏不如你們的意。就算死,我也要拉著你一起走。”
刀尖幾乎貼在了白玉蓉的脖子上,還差一點,這刀就要貫穿她的喉嚨。
她勉強擠出笑容,一種死亡的恐懼侵蝕著她。
“大嫂…你這是干什么?我們是一家人,如果你真的是被冤枉的,我們…”
她的舌頭簡直不聽自己的使喚。
霽月冷哼一聲。
“你們最好讓開,否則二少奶奶的命恐怕就要葬送在我手中了。”
差役離得遠了些。
縣令的手軟弱地撐在案臺上,他的手在抖,聲音也在抖。
“戚柳氏,你不能一錯再錯了,你殺了丈夫,再殺妯娌,不是又給自己平添一樁罪孽嗎?”
“狗官,你說,你到底收了她多少錢?要這樣害我!”
“這…從何說起啊?”
縣令的手松了勁,拿手背揩了揩額上的汗。
差役又離得遠了些。
“你們倆人一唱一和,我早已看得清楚,放我出去,否則—”
那被刀對準的細長的脖子明顯地出了血痕。
“答應…她,快!”
白玉蓉被死亡威逼著,語氣都變了調。
“好好好!你把刀拿遠些,可別傷了二少奶奶的性命。”
縣令的汗流得滿額頭都是,他是擦也擦不完。
差役們離得更遠了。
霽月挾持著人質,一步步往后推,她跨過門檻,來到了院子中心。
離大門越近,她的心跳得越快,是死是活就在這一刻了。
她慶幸自己賭對了。
院子中的陽光簡直稱得上毒辣,太陽燒著她的全身,汗啃噬著她的脊背,那些血道子浮腫起來了。
她很想伸出手去揩拭臉上的汗珠,但她不敢放松,她緊握著刀柄,汗,落入了她的眼中。
她的眼睛暈花了。
刀落地的一瞬間,霽月明白,她輸了。
而使她失了生還的可能的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印著藍色花紋的茶蓋。
她順著茶蓋飛來的方向望去,赫然是那位看似事不關心,實際全局在胸的戚大老板。
她凄涼地笑了。
差役們迅速集合在一起,井然有序地形成一個圓圈,將她包圍其中。
那刀刃在陽光的照射下,變得越發耀眼了。這美麗的光在誘惑她,這空氣中的死亡氣息在逼迫她,她的悲哀正如一頭跌進獵人陷的野獸,除了洗頸就戮,別無選擇。
她昂起頭,遼闊的高遠的天上,一只鳥從她的頭上掠了過去。
刀,貫穿了她的脖子,就像她曾經想對別人做的那樣。
血從她的身下蔓延著,陽光拖著輕快的步伐遠去了。
院子里一片陰涼。
她的臉被蒼白籠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