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過得很快。

高考如期而至。

而高考卷比任何一場模擬考都要簡單。

我答得十分輕松。

走出考場，秦向濤對著我眼淚汪汪：「田姐，你就是我的神！」

「你昨天給我講的那道大題，竟然是高考的相同題型啊啊啊啊，我估了下分，我肯定能上一本了！」

比起三班同學的雀躍，其他人就顯得十分有氣無力。

由于是綜合考場，我還遇到了實驗中學的王揚。

他看到我，也全然沒了之前盛氣凌人的模樣。

他一手提著書包，沒有躲閃，大聲說：「田悅月，你們確實很厲害。不過，我一定會超過你們的。」

我點點頭：「好的，我等著。」

臨走前，他又說：「你們要是真厲害，就拿個全國狀元，讓咱們省也跟著沾沾光。」

我：？？？

好吧，借你吉言。

狀元什么的，我和程時根本不在意。

因為那是板上釘釘的事情。

在別的學生考完后興高采烈計劃去哪里玩的同時，我們各自在外頭租了房子，仍然繼續我們的學習生活。

總覺得，老馮對于我們的期待，不會就止步于高考的。

他說：學無止境。

我們就不敢停。

半個月后，等出成績的時候，我們已經在參加國際的學術研討會，終于能接觸到符合我們水平的難度層次，學習才顯得不那么枯燥。

何梨驚喜來報，說我們倆全部滿分，并列省狀元，國家狀元沒有參考性，就不說了。

是意料之中的事。

可這事卻轟動全國，知名電視臺邀請我們做高考經驗分享。

「請問你們有什么特別的學習方法嗎？」

哪有什么學習方法，只要學不死，就往死里學。

「你們寫的文章已經比肩學術論文了，究竟是怎么有這么多知識儲備的？」

我一點也不想說，光是《史記》，我就看了不下一百遍。

「你們的老師是個什么樣的人？怎么會把你們教得這么厲害？」

聽到這個問題后，就不免想到老馮。

對他只有無限的懼怕，以及無限的敬意。

采訪完后，老馮拖著個蛇皮袋站在門口，目光悠悠地盯著我們。

他對我說：「田悅月，你該回家了。」

時隔才一個多月，再次看到老馮，我突然很想哭。

他說我該回家了，是因為他當初把我從家里要過來的時候，和家人打了賭。

如果能考上大學，我就有自己選擇的權利與自由。

如果沒能考上，我就還回到家里，遵循父母之命，并且他會賠償這么多年我這個勞動力的損失。

老馮說，我可以揚眉吐氣地回去了，

程時說，他會陪著我。

回家的路比來時輕快了許多。

兜里裝著幾張卡，都是最近講座賺的錢還有參加一些比賽得的獎學金。

我挺直了腰板，底氣十足。

家中還是一如既往的光景，只是四處纏了紅布，很熱鬧。

原來是表妹出嫁。

據說嫁得很好，對方很有錢。

姑姑田芳尾巴快翹到天上去了。

院中坐著許多人吃酒，人來人往十分吵嚷。

我讓老馮和程時在外面等我，自己悄悄上前蹲在院墻后面。

所有人都在吃席，忙活的卻是我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