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白祟
- 道門天尊
- 純牛牛乃
- 4470字
- 2024-08-19 11:25:31
“葉叔!”
張玄嘶吼一聲,一縱百米而過,手中烈火符轟然而下,把纏繞著葉泉生的邪祟驚退。
一把護住葉泉生后。
張玄手中五雷符、烈火符再度飛出,把那些邪祟殺的干干凈凈。
隨后張玄如瘋了般,在村子里奔走,懷中上千張符紙,被他一點點消耗著。
砰!
夜空上一道身影轟砸地面。
“阿姐!”
張玄回頭大喊一聲。
噗嗤!
鮮血從趙容嘴里噴吐而出,登時有十數頭邪祟朝著趙容吞噬去。
趙容翻身而起,手中拐杖搖晃,銅鈴叮叮作響。
轟一聲。
夜空上那符陣崩碎,恐怖黑風剎那間倒灌而下,朝著張玄撲來。
成千上萬邪祟,瘋了一般涌入村子里。
“唉!”
老棗樹嘆息一聲,綠光大放,困住一頭頭邪祟。
嘩啦一聲。
有井水自村外翻卷而過,穿透一具具邪祟。
村子外,跌落稻田中的張兆林,身體上血氣翻滾,金光再度乍現,他怒吼一聲沖向黑山老魔。
“惡吼吼吼……”
黑山老魔猖狂大笑,漆黑大手操控著稻田中泥土,瞬間握住起飛的張兆林,轟隆一聲又給砸向地面。
“老東西,金剛尊體腐朽嚴重,還想猖狂?”
“噗!”
大口鮮血從張兆林嘴里吐出,他雙眼血紅:“敢動我孫兒,老子就是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還想做鬼?本座讓你魂飛魄散……!”
黑山老魔怒吼,俯沖而下,轟向張兆林。
嗡!
一道青色光芒破空而來。
緊跟著師婆橫跨夜空,手中拐杖猛地砸向黑山老魔后背。
黑山老魔身影一頓,黑色魔氣凝聚的手掌與那青色光芒碰撞一起,魔氣迅速消融。
“柳葉?”
黑山老魔后退百丈。
師婆一把抓住那柳葉,試圖想用柳葉喚醒柳娘。
當即柳葉又是一甩,沖向黑山老魔。
黑山老魔很是忌憚,黑氣翻滾,身影消失在原地。
忽然間,那散發著青光的柳葉,一剎那化作柳條,轉眼間追上了黑山老魔,將其纏繞住。
與此同時,村東頭老柳樹上青光大放,光華照亮夜空。
一根根散發著霞光的青色柳條遍布整個村莊,宛如利劍般穿透所有邪祟,邪祟嘴里發出凄厲慘叫聲,轉眼間化成灰燼。
正轟殺著邪祟的張玄,見柳娘出手,消滅所有邪祟,他才松口氣。
一屁股癱坐在地上,然而還沒喘口氣。
“爺爺……!”
張玄從地上爬起來,趕緊朝著村子外沖去。
村子外。
夜空上,散發著青光的柳條纏繞著黑山老魔。
一道清冷聲音響起:“告訴紅衣,再來村子作亂,拼著兩敗俱傷,我也要永世鎮壓祂!”
“啊啊啊……!”
黑山老魔嘴里傳出凄厲慘叫聲,魔體被柳條分解,散落在地面上是化作一團團黑氣,融入大地中消失不見。
夜空上,飄動的柳條忽然間青光消失。
咔咔咔……
柳條斷裂,散落一地。
“柳娘!”
師婆趙容大驚失色。
張兆林強撐著身體坐起來,也滿臉苦澀看著老柳樹。
“柳娘,您對我張家恩重如山,這份恩情,我張兆林就是死,也會記著……”
他話沒說完,忽然眼眸一凝,死死盯著一處地方。
正是黑山老魔剛才消失的地方。
一個白衣青年詭異從大地鉆了出來,嘴角噙著森冷笑容。
旋即一道白色布條猛地穿破夜空,如利劍般從張兆林的胸膛上穿過,鮮血噴涌而出。
“爺爺!”
遠處狂奔而來的張玄,不由瞪大眼睛,嘴里發出嘶吼。
白衣青年冷笑著,扭臉看向張玄,滿臉戲謔之色。
“白祟?”
柳娘也很震驚,白祟居然藏身在黑山老魔體內,利用黑山老魔消耗她力量,而她居然毫無察覺。
“桀桀桀……”
白祟嘴里發出森冷笑聲,白布從張兆林胸膛上抽出來,一閃沖向夜空,身體上爆發出萬千詭異白布條,朝著柳娘打去。
老柳樹再次青光大放,但光華已經不如之前。
那白布條如利劍,與青色柳條撞擊在一起,很快斬斷了一根根柳條。
轉眼間,茂盛如蓋的老柳樹變得光禿禿的。
張玄徹底呆住了,因為他聽到了柳娘的慘叫聲。
很顯然,柳娘不是那白衣青年對手。
噗!
詭異白布條破開夜空而來,一瞬間穿透張玄的胸膛。
張玄目瞪口呆,低頭看著自己的鮮血染紅了白布條,他的意識開始一點點消散。
“爺爺,阿爹阿娘,柳娘,阿姐,酒爺,永別了……!”張玄的身體一點點向后仰躺去,渙散的目光盯著漆黑滾滾的夜空,耳邊還回蕩著白祟猙獰狂妄的笑聲。
“黑山老魔,白祟……”
無盡怨恨在張玄心中翻滾。
咻!
在意識快要消散時,張玄看到一抹紅光破開漆黑夜空而來。
然后他無力閉上了雙眼。
……
渾渾噩噩中,張玄又來到了地獄,踏上了黃泉路。
只是這一次不一樣是他背著一塊石碑。
石碑上有五道觸目驚心的裂痕。
那是他的劫難。
他艱難走著,漸漸的看到了隊伍,滾滾往前,如蜿蜒的長龍盤踞在地獄中。
很快,他也加入了隊伍中,看著一個個面目呆滯的靈魂從身邊走過,他也向前而去。
“玄兒,玄兒……!”
一道道呼喊聲從背后傳來,張玄艱難回頭,朝著聲音來源處看去。
什么也沒有看到。
“我已經死了,還能搶救么?”
他想著。
“玄兒,玄兒……”
又有一道道呼喊聲傳來,他聽出來了,是爺爺。
對了,爺爺也死了。
“我得等等爺爺,黃泉路上好有個伴!”張玄放慢了腳步。
咻!
就在這時,他看到一個符箓破開地獄上方那黑森森的天空,散發著奪目黑光。
符箓上有一個‘聻’字,非常顯眼。
隨著那符箓迅速靠近,一只漆黑無比的爪子從漆黑蒼穹上抓了下來。
一把握住了他,連同石碑一起抓走。
“大膽,誰敢強闖地獄界?”
在張玄被抓走一瞬間,耳邊聽到一個憤怒大喝聲,宛如鬼神怒吼,驚雷滾滾。
漆黑森森的蒼穹上一張巨大猙獰面孔浮現,睜開血紅雙眼監視著地獄,察看好久沒見異常,那猙獰巨臉才緩緩消散。
……
張家。
里屋中,張玄睜開雙眼,目光無神的盯著屋頂。
而堂屋中,臉色蒼白的張兆林看著李真陽老道:“李道長,我孫兒他……”
李真陽擺手道:“靈魂已歸位,讓他緩緩就好了。”
他坐下來后,看著張兆林道:“你張家先祖有恩于老道,結了緣分,這小子也醒了,老道要帶走他,你沒意見吧?”
“求之不得啊李道長。”張兆林滿臉喜色。
“呵呵呵,那就這么愉快決定了。”老道說著起身,叮囑張兆林一聲,傍晚過來帶走張玄,讓他們收拾收拾。
臨近中午,
張玄才逐漸有意識,他記得自己死了,卻沒想到又活了過來。
他翻身坐起,發現胸口處,被那白祟穿透的胸膛恢復如初。
忽然想到什么,他猛然抬頭。
“爺爺……!”
“玄兒,你醒了!”
“爺爺,您沒事?”
張玄翻身下床,拉過爺爺仔細打量,發現爺爺的確沒死,而他也在自己家里。
只是爺爺臉色很蒼白,皺紋增多,身體更加佝僂。
“爺爺,您為了我……?”
“都過去了,不提了。”
“那村子里呢?”
“都沒事了!”
張兆林笑著說道。
這時,趙秀秀端著一碗熱湯進來:“玄兒,你已經七天沒吃東西了,先喝點肉湯。”
“七天?”
張玄張了張嘴,他死七天了?
喝碗肉湯,張玄有了氣力,精神也恢復不少。
開始詢問爺爺他‘死后’發生的事情,張兆林只是笑笑:“不提那些,都過去了。”
“玄兒,傍晚你師父會來帶走你,爺爺已經幫你收拾好了,你就安心隨著他一道走吧。”
“師父?”張玄愣神。
“李道長神通廣大,他能幫你逆天改命,從此不再招災引禍,等你隨著他修煉有成,就能回來與爺爺你阿爹阿娘團聚了。”
張兆林笑呵呵說道。
張玄腦子有點懵,死了一下,莫名就多一個師父?
隨后他走出院子,目光在村子外掃動,平日能看到的邪祟,如今一頭看不到了。
最后目光落在老柳樹上……
“黑山老魔,白祟!”
看著光禿禿的老柳樹,張玄心中憤怒翻滾。
他是活了過來,但那一晚上發生的事情是真實存在的。
柳娘被白祟打傷了。
“柳娘!”
張玄喊一聲,奔跑到老柳樹下。
只見阿姐臉色蒼白的坐在粗壯樹根上,看到他時,微笑道:“醒了!”
“阿姐,您……!”
張玄盯著一頭白發的趙容,滿臉枯皺,蒼老無比。
那一刻,內心無比絞痛。
因為他,為了他。
阿姐、爺爺、柳娘全都受到了嚴重傷勢,傷及了壽元。
“傻阿弟,阿姐沒事,你忘了,阿姐有兩個狀態么。”趙容呵呵笑道。
“阿姐,我要看你年輕狀態。”張玄說道。
“不是見過么,有什么好看的。”趙容翻個白眼,并沒有展現出自己年輕狀態的樣子。
張玄緊握著拳頭,他又不是小孩子,豈能不知道,阿姐恢復不到年輕狀態了。
“白祟!”
他喉嚨間發出嘶吼,一雙眼眸剎那血紅。
“阿弟!”
趙容吃一驚,迅速到了張玄面前,蒼老手掌按在張玄肩頭。
一剎那,張玄心中翻滾血色煞氣,轟一聲消散。
“阿弟,柳娘和阿姐都沒事,你切莫仇恨澆灌心魔,墮入魔道。”趙容教訓道。
張玄臉色煞白,剛才他心中憤怒達到了頂點,居然不受控制。
同時他雙眼中看到無盡血色,正朝著他吞噬而來。
非常恐怖。
若非阿姐及時出手,他很可能失控。
張玄深吸三口氣,壓下心中所有恨意。
早晚一天,他會親手滅了黑山老魔、白祟。
“柳娘,為了我,讓您受苦了!”
“爺爺說了,一個老道長要收我為徒,帶走我,干兒子以后不能常來看您了!”
“您要好好的,等我回來。”
說著,張玄跪下去給柳娘磕了三個頭。
站起身,他從懷中摸出那片碎裂成兩半的柳葉,緊緊攥在手中。
一旁趙容從身上摸出一個繡著柳葉的布袋,“阿弟,你要離開了,阿姐也沒什么好東西送你,這個你留在身邊吧。”
“阿姐,這是啥?”
“儲物袋,可以收納物品,來,阿姐教你怎么使用。”
趙容拉著張玄坐在柳樹根上,開始教張玄。
半時辰后。
張玄在村子里轉了一圈,見葉泉生葉叔叔斷臂完好如初,其他死去的村人也都好好的,只是看他眼神很復雜。
村子外。
張玄順著田埂來到酒爺的院子里。
“酒爺!”
當看到坐在柿子樹下,一頭白發的酒爺時,張玄飛奔進院子里。
“您,您……!”
“小子,不就一頭白發,你緊張個屁啊!”酒爺灌口酒,翻著白眼。
張玄眼睛微紅的盯著酒爺,那一晚,他沒有見到酒爺出手。
但眼前情況已經說明了一切。
“要走了?”
“嗯。”
“要走就走唄,這么矯情,還來告別?”
酒爺說著站起來,又道:“雖然那臭老道本事不大,遠遠不如我,但教徒弟的本事比我強,跟著他好好學。”
“酒爺,待我學成歸來,一定會為你們報仇,滅了那白祟。”
“咳咳……白祟是個什么玩意兒,還用你滅?老頭子一巴掌把他拍的稀碎碎,不要有心理壓力,好好求道,在村子里只是小道,行走天下才能悟得大道。”
酒爺很灑脫說道。
張玄卻覺得在說到‘白祟’的時候,酒爺眼神是飄忽的,顯然什么一巴掌拍碎白祟是假話,為了讓他安心離開。
“酒爺,燒烤走起。”
“對對對,差點忘了這事,快走快走……!”酒爺催促道。
老度河邊。
一老一少,躺在樹蔭下,吃著烤肉,喝著酒。
張玄嘗了一口,酒火辣辣的燙,但渾身暖洋洋,很舒坦。
“老酒鬼,有好吃的,不叫上老道,信不信我幫老瘋子一起埋了你?”
遠處,一個邋遢老道騎著大黑狗狂奔而來。
張玄坐直了起來。
見過騎馬騎牛騎豬的,還沒見過騎狗的。
“哈哈哈,你這狗老道,真是狗鼻子……”
“汪汪……!”
大黑狗很不滿意的朝著老酒鬼叫兩聲。
張玄眼睛一亮,那大黑狗通靈性,懂人言,倒是一條好狗。
隨后他打量著那邋遢老道,爺爺說的厲害老道該不會是眼前這位吧?
看著也不像個高人啊!
“小子,別看了,趕緊回去收拾一番,隨著老道離開!”老道抓住一串烤肉,哈喇子都要流出來,回頭瞥張玄一眼。
張玄站起來:“老道,我問你,跟你修道能長生不老嗎?”
“能!”
“不死不滅呢?”
“也能。”
老道快速擼著肉串,頭也不回說道。
張玄皺眉,這話他同樣問過阿姐,但阿姐回答與老道截然相反。
“你那阿姐不過井底之蛙,修道不能長生修來何用,快去吧。”老道一手背后,一手捏著肉串,露出一副高人模樣兒。
張玄心頭大驚,他心里想什么,這老道居然能看穿?
“老道,不允許你那樣說我阿姐。”
“好好好,你阿姐厲害,天快黑了,趕緊吧。”老道一臉不耐煩。
張玄這才轉身朝著村子里跑去。
他一走,老道那高人形象立即消失,雙手各攥一大把肉串,大口朵頤起來。
“老酒鬼,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