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套流程下來,柳宛溪只覺得身心疲憊,來到古代首先不能實現的竟然廁所自由。
而這僅僅只是開始,那吃飯睡覺洗澡又是怎樣?哦,還要和人打交道,看小說電視還得學規矩、禮儀,女的還不能隨便出門,夭壽啦,這讓人怎么活?
“等你病好,我帶你啟蒙,邊學邊教你官話。”魏舒蘭告訴柳宛溪自己的決定。
“什么?”柳宛溪聽到這個消息如同晴天霹靂一般。
“我不學!”柳宛溪斬釘截鐵的拒絕。
“我與夫君到底不能時時刻刻陪在你身邊,你若不學,如何與底下的人溝通?底下人見你不能言,欺你、給你下絆子,你又如何辯解?”雖說這些魏舒蘭都能解決,可依靠別人,不如自己能立住。
柳宛溪其實想著自己指不定哪天一覺醒來就回去了,何必學這些。
但內心又另一個聲音卻冒出來說:可萬一呢?萬一真的回不去了呢?覺得能回家這一想法全是她的猜測,完全沒有可靠的依據能證實。
柳宛溪再三衡量,垂頭喪氣地點頭答應了。
“那你之后好好養病,病好了之后我們就開始學。”魏舒蘭說。
魏舒蘭牽過柳宛溪的手,“來,先回床上休息,晚膳同午膳一樣,我差人送過來。”
說到這個柳宛溪倒是一臉苦色,吃完飯又要喝那苦得要死的中藥,聞到她就想吐。
來到床邊,柳宛溪把她腳下的“單鞋”脫下,然后爬回了床上。
魏舒蘭將柳宛溪脫下的絲履擺放好,然后看柳宛溪被子沒蓋好,往上提拉了一二。
待魏舒蘭幫柳宛溪掖好被子后,就令門外的小丫鬟們進來收拾東西,又讓自己身邊的大丫鬟丹青留下照看,那些小丫鬟年紀還小,做事不夠穩當。
房間沒人后柳宛溪終于松了一口氣,真是累死她了。
而后,她看著這陌生的環境,小手緊緊攥著被子,空氣中彌漫的也是陌生的味道,她將被子拉過頭頂,整個人團成一團,回憶著從前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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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不等柳宛溪病好學習,施家的事接連不斷的發生。
施危止第二天向官家狀告祁家私挖鹽田,販賣私鹽,強行奴役烏蘭鄉下行的王家村、上河村村民、為祁家開挖,威脅囚禁老弱病孺、欺辱婦人,致七人不堪受辱,自殺而亡。
戶部尚書祁治平連喊冤枉。
施危止將證據提交,皇帝震怒,差人將祁治平關押大牢,祁府上下不準出入,案件交由都察院著手探查,不準拖延!
在朝官員紛紛震驚,與祁治平私交好的官員替他說情,皇帝絲毫不松口,反而懷疑他們也有參與此事,嚇得他們連忙閉口不言。
又過了一天,李御史向官家遞交了一份折子,上面寫著施家家風不正,施危止縱容長兄調戲良家婦女,仗著家中身份,對其強行納妾。
皇帝問施危止可有此事,施危止出列答道:“回稟圣上,微臣兄長雖不學無術還貪戀女色,但要說學那些個豪紳做派行荒唐之事,卻是無這個可能。
不過,李御史既然這么說了,想必是有一定證據的。如若兄長真干出如此禽獸不如的行徑,我施家定當將他押往官府,決不姑息包庇!”
“哼!”李御史冷哼揮袖,“施郎中,苦主都找到我頭上了,你那兄長不僅調戲良家婦女,還命人打傷了那名女子的爺爺,可憐老者年邁,撐著一條斷腿求我做主。”
施危止朝李御史拱手,淡然道:“李御史能為百姓做主,上達天聽是好事,可你口中的老者為何不去大理寺狀告,卻繞過大理寺來直接找您?”
“自是害怕施郎中的身份!”李御史道。
“哦?在下不過五品官,不知有何害怕?”施危止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
“哼!平民百姓對官員尚不敢有冒犯之心,在他們心中官員形象高大,卻也害怕被打擊報復!”
“李御史——”施危止欲言又止,“莫不是飲露水長大的?”
眾官員偷笑。
“你在胡言亂語些什么!”李御史氣得拿手指指著他。
施危止笑了笑:“如若不是,李御史為何說出這番話來?
下官散值后會到張記豆花買上三碗豆花,到平安點心鋪買一份點心、偶爾還會到街邊小攤買幾朵珠花、三倆泥人、去米鋪、豬肉攤問問價格。
可以說,京都上下,沒有全城,也有大半的百姓都認識下官,與下官相處融洽。
下官自認為,官員與百姓并無一二,只不過我們身為官員只比百姓多了一份責任,那便是讓他們吃飽穿暖,安居樂業,這就是我們為何為官的意義。
可下官在李御史口中卻聽出了優越之態,仿佛凌駕于百姓之上。”
“一派胡言!我分明不是這個意思!”李御史被氣得臉紅脖子粗。
眼見著李御史被氣得吹胡子瞪眼的,皇帝出聲阻止了這場爭斗:“行了,莫要吵了。此事乃大理寺范疇,若真屬實,那便按律法處置。”
“是。”施危止彎腰拱禮。
“哼!”李御史拂袖冷哼。
“有本起奏,無事退朝!”掌印太監喊道。
“啟稟皇上,臣,有本要奏。”一位繡著云雁的官員雙手恭敬地舉著奏本。
“哦?遞上來。”皇帝說道。
皇帝將折子打開,才看到開頭就蹙著個眉頭,最后拍桌而起。
百官皆跪下:“圣上息怒!”
皇帝震怒:“好,好個祁治平,好個祁家,中飽私囊、膽大妄為、無法無天!
來人!給我徹查祁家!看看到底還有多少事是瞞著朕的!”
眾官員猜測到底發生了什么事能令官家盛怒。
退朝后,李御史走到施危止身旁低聲道:“施郎中當真要與祁家作對?”
施危止微笑:“不知李御史何意?”
“施慎行!你莫要裝傻充愣,你知道我什么意思!你要如何才肯放過祁家?”李御史怒道。
“放過祁家?我要他們給我父母親磕頭認錯!”
李御史咬牙道:“只要你放過祁家,我就讓他們去施家磕頭道歉。”
施危止冷笑了一聲:“李御史怕是誤會了,我要他們親自到下面跟我父母磕頭!”
施危止要走,卻被李御史拉住了。
只見李御史在他耳邊威脅道:“你可要想清楚了,施家死的人已經死了,可活著的人還沒死!”
施危止瞇了瞇眼睛,抓住李御史抓著他的那只手,用力甩開,李御史差點摔倒。
“那你便來試一試!”施危止說完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