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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雜魚雜魚

小丫鬟目露兇光,她深吸一口氣,用掌心撫著額頭。

她原本打算將眼前逼著眼前的這個來歷不明的神醫(yī)逼上絕路,站在和繡衣直指對立的位置。

但如今看來,自己的判斷有誤。

她早看出來了這杭紫花頭腦簡單,心思單純,以為是個好控制的人物。卻沒想到此人的腦子竟然如此奇葩,教人不由得懷疑她是真的蠢得出奇,還是一早就發(fā)現(xiàn)了自己的身份,在這里拿自己尋開心。

但不論怎么說,這種人都不適合加入組織。

小丫鬟嘆息一聲,全當(dāng)自己這一年來的精心布局失敗了吧。

她索性不再搭理杭紫花,扭頭往縣衙大堂之外走去,待到剛要出門,卻看見一個少年手里拿著一把刮臉刀,拎著一桶熱水走進(jìn)了門來。

“喂,杭大夫。你要的東西我給你找好了。”

“呀,魚白!你回來啦!”

杭紫花聽到魚白的聲音十分高興,樂呵呵地小跑步到魚白跟前,抬手接過了水桶和刮臉刀:“不對,你怎么知道我需要這些東西?”

“那你之前偷聽我跟海隼談話,現(xiàn)在還不許我頭聽你一回了?”

“那也是,扯平了扯平了。”

杭紫花拎著水桶回到胡寧的尸身旁邊,從懷里掏出手帕在熱水桶里蘸了蘸敷在胡寧的臉上,操著刮臉刀就要給胡寧剃個大禿瓢。

魚白依著們,雙手環(huán)胸,玩味地看著滿臉驚愕的小丫鬟,搖了搖頭:“你看我也沒用,我也不知道這丫頭是真傻逼還是裝出來的。我倆認(rèn)識時(shí)間又不長。”

“你……”

小丫鬟的表情陰沉了下來,她不可思議地上下打量了幾眼魚白,咬緊牙關(guān)嘶地抽了一口冷氣。

“哈恩鐸輸了?”

“沒有,我放他走了。”

“看不出來,閣下竟然有金丹期的水準(zhǔn)……是我小瞧了你。”

丫鬟嘆息了一聲,自己盤算一年,想要拉攏的人是個二傻子且不說,想要干掉的繡衣直指也被人橫插一手。

“成王敗寇,你既強(qiáng)的過哈恩鐸,我想來也不是你的對手——是我運(yùn)氣不好,遇到了閣下,我認(rèn)輸。”

小姑娘的喉嚨蠕動了一下,似是將藏在嘴里的什么東西吞服了下去。

片刻后她噗地一聲口吐鮮血,倒在了地上,沒了呼吸。

魚白也不阻攔,只是蹲在地上好奇地用手戳了戳那小丫鬟的臉。

“杭大夫,你那法陣毒死的也能治嗎?”

“能啊,拜托,我是什么人!十里八鄉(xiāng)有名的神醫(yī)誒!”

“厲害厲害。不愧是玩家的后代。”

“啥玩家?誒?這小妹妹怎么躺地上了?”

“她中暑了——我給送到陰涼的地方去,你慢慢忙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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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縣衙大牢內(nèi),求死不能的小丫鬟幽幽醒轉(zhuǎn),在看到對面捧著一盤瓜子一邊磕一邊看她的魚白之后,小丫鬟絕望的閉上了眼,氣得渾身發(fā)抖。

“該死……我這到底是倒了什么霉。”

“撿回來一條命還不好?”

“熠國人盡皆知落在繡衣直指手中遠(yuǎn)不如一死了之……閣下,我和你無冤無仇。我不知道你是從哪里冒出來的高人,又為何要插手我們的事情——茲事體大,我希望你別……”

“衍星閣的赤月童姥,是吧。”

“什……”

小丫鬟渾身一怔。她不解地看向魚白,微微張開嘴巴:“你怎么會知道……”

衍星閣,4.2版本推出一個靠著推演天象,趨吉避兇,探尋天道的小門派。

規(guī)模不大,整體實(shí)力也不算強(qiáng),但在整個江湖里面都有相當(dāng)?shù)牡匚弧吘箍恐皇终妓闾烀吋軆吹氖侄危麄冊诮蠐碛邢喈?dāng)?shù)牡匚弧<幢闶墙鸬ば奘恳采俨涣艘闊┧麄兊臅r(shí)候,誰都得賣這個門派幾分面子。

曾經(jīng)有人想將這整個門派據(jù)為己有,結(jié)果被人家提前一步算出來,找到那人的仇家指點(diǎn)了兩句,沒過多久那人和他的宗門便在江湖上銷聲匿跡了。

衍星閣內(nèi)共有一日二月三星,一共六位長老,眼前的赤月童姥就是那“二月”之一。

年輕的時(shí)候修煉功法出了岔子,經(jīng)脈錯亂,以至于外表停留在了十四歲的年齡,修為也終身不得存進(jìn),停留在了結(jié)丹中期。

自那以后她便將本體藏于星閣之內(nèi),靠著一手入夢之法控制他人代為行動。

眼前的這個便是她的本體。

魚白兩只手捏著小丫鬟的臉蛋揉搓一番,擠著她的臉做出了個鬼臉來:“你這老宅女怎么讓本體出來了?這又是算到什么了讓你不辭萬里跑來擁云上演這么一出?我沒記錯的話,熠國內(nèi)亂跟你們衍星閣八竿子打不著吧?”

聽到對方不僅識破了自己的身份,還認(rèn)出來了自己的本體,小丫鬟的眸子震顫起來。

“你,你——你是何人?”

魚白松開了手,抓了一把瓜子遞給了童姥。

對于自己親手設(shè)計(jì)出來的角色,魚白總是會格外留幾分面子——好歹也算是半個閨女了。

“癸朔這個名字,你有印象嗎?”

如此想來,癸朔這個名字確實(shí)像是那群占卦算命的人會起的名字。

聽到魚白自暴身份,赤月童姥先是一驚,隨后又是困惑,她上下打量了好幾眼魚白。

“癸朔?你怎么會知道他的存在??”

看來她認(rèn)識癸朔,但在她的印象里,癸朔并不是魚白如今的模樣。

魚白磕了一口瓜子,上下打量著眼前的赤月童姥。思索一番,吐出了瓜子皮,起身坐在凳子上。

“我有點(diǎn)想不明白,你跟哈恩鐸那種被玩的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的傻子不一樣。以你的能力,在那個叫‘虔’的組織里應(yīng)當(dāng)是個地位不低的人物,但為何你給我的感覺像是也被蒙在鼓里似的?你趨吉避兇的本事呢?”

赤月童姥的臉上露出一抹復(fù)雜的表情,她沉下心性,突然起身雙手扯住了魚白的衣領(lǐng)子。

魚白下意識地抬手一拍,想要格開赤月童姥的手,可他這具無修為之身到底是比不過結(jié)丹修士的力氣,被撕開了胸前的衣服,沒好氣地罵道:“怎么說不過還耍流氓的!?”

赤月童姥的手指在魚白的側(cè)腹劃過,不知道是在確認(rèn)什么東西,過了一會兒后她松開了魚白,踉蹌著后退兩步,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

“真的是你,真的是你——那就是說……祭品是我么?”

“什么祭品?”

“不,不可能……怎么會是我,怪不得,怪不得,我三番五次被你阻撓,怪不得會碰到杭紫花那樣的傻子……天命選了我做祭品么……怎么會,怎么會……”

她喃喃自語,捂著自己的腦袋,半晌后像是泄了渾身的力氣一樣,耷拉下腦袋。也不再說話。

魚白看著這個神神叨叨的宅女,無奈的嘆息一聲。

衍星閣這幫人說話謎語人的設(shè)定是自己給加的,但凡是跟卜算天數(shù)有關(guān)的事情,他們說話就會這樣?xùn)|一榔頭,西一棒槌。尤其是眼前這位。

不過既然她真的是赤月童姥,那對付她的辦法魚白倒也還是有的。

魚白擼起了袖子走到墻角,看著面如死灰坐在牢房角落的童姥,歪著嘴,露出了懷疑的表情:“誒,方小蕓,你這水平行不行啊?”

方小蕓是赤月童姥的本名,因?yàn)橐恍┰颍呀?jīng)許久沒用了。

赤月童姥緩緩抬起頭來,看著魚白。

魚白腆著一張嫌棄的臉,陰陽怪氣道:“你說偽裝成擁云縣的縣衙胡寧蟄伏一年。到頭來算計(jì)杭紫花沒算計(jì)成,說要什么祭品也沒算到是自己,就連服毒自殺都失敗了……這就是衍星閣的二月長老之一的實(shí)力嗎?”

“你說什么也沒……”

“也是,畢竟你是個連自己的戀愛運(yùn)都算不清楚的人。這些年看上的男人不是嫌棄你沒用,就是知道你真實(shí)年齡之后犯惡心的——年輕的時(shí)候還被情敵陷害,落了這么一個娃娃模樣……唉,你說你這么大歲數(shù)了,到底有一件干成功的事兒沒有?”

“你!!!”

本來面如死灰的童姥被魚白刺激一番,當(dāng)即眼睛瞪的溜圓。

“衍星閣那么寬松的地方,我也不知道你闖了多大的禍,竟然連衍星閣都留不住你,千里迢迢地跑來這八竿子打不著的熠國,加入了個什么組織。你是越混檔次越底了啊。”

“你懂什么!那是他們邀請我去的懂不懂!?”

赤月童姥當(dāng)即急了眼,支棱起來上半身抓著魚白的脖領(lǐng)子呲牙咧嘴。

“邀請,噗。你可真會給自己臉上貼金——他們圖你什么?圖你歲數(shù)老,圖你卦算不準(zhǔn),圖你一事無成?圖你恁大個歲數(shù)了還滿腦子想男人?咋,虔組織拉攏你是靠美男計(jì)吧?這么大歲數(shù)還不長記性,又在男人身上吃虧了是不是?”

“你,你,你——”

赤月童姥漲紅了臉:“你胡言亂語污人清白!那是因?yàn)槲液褪最I(lǐng)志同道合!而且我們的首領(lǐng)是女子!!”

“你就拉倒吧,還志同道合——結(jié)果你連那棺材里運(yùn)的是什么都不知道。你啊,一輩子就是個被人利用完了就扔到一邊自生自滅的命。”

作為赤月童姥人設(shè)的創(chuàng)作者,魚白太明白怎么在這個老宅女的雷區(qū)跳舞了。

赤月童姥被刺激的原地蹦了起來,咬牙切齒的伸出雙手去掐住魚白的脖子:“你不過是個被我洗腦的人偶罷了!怎敢對你的主人如此大放厥詞!!”

“連自己洗腦的人偶被人封入棺材運(yùn)到擁云都不知道嗎?噗……”

“不許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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