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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暗移紅裳碧雪寒,只有梅花知此恨2

薄霧彌漫,四人踏足村落的霎那,眼前的景致令人嘆為觀止,梅花傲然挺立于枝頭,競相綻放,微風穿梭于農舍溪澗,輕輕攜帶著梅花的芬芳,彌漫在每一寸空氣之中。

謝繕明面露驚異之色,:“時至七月盛夏,梅花竟能如此絢爛綻放,真乃世間罕見之奇觀。”

“輕煙繚繞,真真是霧里看花了。”

楚寧捷卻是神色凝重,叮嚀道:“事有反常必生妖,我們須得加倍警惕,以防不測。”

言罷,四人繼續前行,心中卻已暗自戒備。

“年輕人,你們是過路的吧?”正當四人思緒萬千之際,一個突如其來的聲音打破了周圍的寧靜。

只見一位老阿婆不知何時出現在了他們面前,臉上掛著和藹的笑容。

四人面面相覷,他們進來的一路并未見到半個人影,突然出現的老阿婆讓四人不禁心生警惕。

阿婆的目光在四人身上流轉,臉上笑容更甚:“看你們年紀輕輕的,就敢出來闖蕩江湖,膽子可真不小啊。若是不嫌棄,可到我家中稍作歇息,喝杯熱茶,也讓我這老婆子盡盡地主之誼。”說著指向不遠處的一間簡陋卻整潔的農舍。

楚寧捷拱手作揖,客氣道“承蒙盛情,那我們只好恭敬不如從命了,叨擾您了。”

他們本就是來此調查的,如今有此機會,正好可以趁機向阿婆詢問一二。

“不叨擾不叨擾,你們不嫌我老婆子寒酸就好。”

他們師兄妹三人交換了個眼神,楚寧捷在前,謝繕明在后,將小師妹和看著最小的姜澍護在中間,隨著阿婆的指引,一路警惕以防生變。

幾人之中,唯有姜澍的面色異常凝重。

自己初至梅溪村時,也曾與阿婆有過一面之緣。那時的對話情景,此刻在他腦海中清晰浮現,竟與今日之景如出一轍。

然而,更令他感到不解的是,阿婆似乎從未見過他一般,那張溫和的笑容背后,有著一股難以言說的怪異。

或許是自己多慮了……

畢竟阿婆年紀大了,或者有什么病癥,記憶模糊也是常有的事。

但那股不安卻如同梅溪村的霧氣一般,悄無聲息地籠罩在姜澍心頭,揮之不去。

阿婆家小院古樸陳舊卻被打理的干干凈凈,滿院各式各樣的花草開的鮮艷,香的嗆人。

阿婆自屋內拿出茶碗來,面上的笑容和煦,道:“老朽家沒什么好東西,只有這山澗的清泉之水,我們這的水別處比不了,清冽又甘甜,你們嘗嘗。”

姜澍看著碗里的水,清澈透底,又看了眼其他三人已經空掉了的茶碗,姜澍欲言又止,把水碗推到一旁,一滴未碰。

姜澍的目光不自覺地落在老阿婆那雙布滿皺紋的手上,那雙手正熟練地編織著竹籃,動作間透著一股歲月沉淀的寧靜與安詳。

“阿婆你方才一直在村口嗎?”

“那在我們來之前,你可有見過一名身材高挑容貌貌美的女子?”

“并沒有。”

扶若薇問道:“你師尊……是女的?”

姜澍點頭,又向阿婆確認道:“阿婆,你確定嗎。”

阿婆點頭肯定著。

“會不會你師尊來的比較早,所以阿婆才沒看到。”

“也許吧。”

“姜兄弟,可是想起了什么?”一旁的楚寧捷似乎察覺到了他的異樣,輕聲問道。

姜澍微微一怔,隨即收斂心神,勉強擠出一絲笑容:“無礙,只是有些掛念師尊。”

“你師尊吉人天相,你大可寬心。”楚寧捷眼中流露出一絲關懷,隨即轉頭向阿婆問道:“阿婆,此時盛夏,可我見村口紅梅卻開的奇異,不知是何緣故?”

阿婆聞言,放下手中的竹籃,笑呵呵道:“我們村的梅樹得蒙仙子垂憐,恩賜福澤,故而四季不敗,花朵永不凋零。”

“賜福?”

“是啊,是個很美很美的仙子。”阿婆喃喃道。“那仙子,來自天上的瑤池,身著流云般的衣裳,步履輕盈如同踏云而行。她是不得已才離開的,自從她走后,這里好像連時間都停止了,連梅花都停在了她離開時的模樣。”

阿婆的眼神變得柔和而深邃,仿佛穿越了時空,看到了曾經的仙子。

“若是有機會,真想親眼那位仙子。”

阿婆笑了,笑容里滿是慈祥與溫暖,“會的,一定會的,緣分到了,自然就能見到。”

阿婆嘴角上揚,扯動著臉上褶皺的皮膚,笑容越發詭異。

楚寧捷身子微微后傾,不再多問,轉而與謝繕明、扶若薇交換了一個眼神,示意大家保持警惕。

姜澍內心微動,他輕抿薄唇,目光在慈祥的阿婆與院中靜謐的景色間緩緩流轉,心中暗自揣摩。

他在村中逗留數日,卻未曾耳聞任何關于仙子的傳聞。

“看這天色已晚,你們不妨留下,夜晚行走終究不安全。”

“既然如此,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多謝阿婆。”

阿婆緩緩起身,卻引著他們向院外行去。楚寧捷面露疑惑之色,輕聲問道:“阿婆,您這是何意?”

“我家就一間臥房,只怕是住不下你們幾個,還是領你們去村長家暫歇一個晚上。”

姜澍一震,果然如那日一樣,他那日就是被這阿婆送到村長那去的。

阿婆笑得更深了,皺紋堆疊間透出一絲神秘,“村長家寬敞,又有多余的客房,比我這老婆子的小院更適合你們這些遠道而來的客人。”

眾人聞言,雖有疑慮卻也未再多言,跟隨阿婆穿過幾條曲折的小巷,來到了村長的居所。這是一座相對較大的木屋,門前掛著兩盞燈籠。

村長是個中年男子,面容敦厚,見到他們一行,連忙熱情地迎了出來,好似阿婆已經提前通知了他一般。

“歡迎各位貴客,請隨我來。”村長邊說邊引著他們進屋,屋內布置雖簡樸卻溫馨,火爐旁還煮著一壺熱茶,散發出淡淡的茶香。

眾人圍坐爐邊,村長遞上熱茶,關切地詢問起他們的來意。楚寧捷以江湖游歷為由搪塞過去,心中卻暗自盤算著如何套出更多關于村落和仙子的信息。

姜澍靜默地審視著室內的每一個角落,仔細搜尋著可能隱藏的微妙線索,企圖從那些不易察覺的細節中捕捉到異樣的氣息。

他的眼神不經意間掠過窗欞,仿佛在那微弱的光線中捕捉到了一絲難以言喻的異樣,讓他的內心泛起了漣漪。

姜澍心中不禁涌起陣陣疑惑。

為何此番踏足此地,內心會涌起如此不同的感受?

回想前幾日在此逗留之時,周遭的一切似乎都平淡無奇,未曾觸動他內心的絲毫波瀾。

這種突如其來的變化,讓他不禁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之中。

“那是因為你師尊給你開了靈光,只是你現在修為太低,只能隱約的感覺到一些不對勁的地方。等你修為高了,看到的就更多了。”鳴蛇說道。

姜澍擱在衣服摸了摸鐲子,問鳴蛇“我能感覺到異樣,那他們應該能比我察覺到更多吧。”

“或許吧,只要他們不是那么蠢的話。”

阿婆悄然地將他們引領至此,隨后悄無聲息地消失在視線之外,仿佛從未出現過一般。

屋內的氛圍顯得頗為異樣,透露出一種難以言喻的微妙。

“村長,我們初來乍到,對這村子還有很多不了解的地方,不知能否多講講仙子的故事?”扶若薇適時開口,打破了沉默。

“仙子?”

“是啊,方才阿婆與我們講的,村子里的梅花常開不敗就是受了仙子的賜福。”

村長眼瞼微微抽動,笑了笑:“我們梅溪村,自古便以梅花聞名。至于……那仙子……也只是傳說而已,不過是當作茶余飯后的談資罷了。”

“可是阿婆說話的意思,似乎她見過那位仙子。”楚寧捷接過話茬,追問道。

村長搖了搖頭,“這個我就不清楚了,也許是她年紀大了,腦子不好使記錯了。”

談話間,夜色漸深,外面風聲漸起,似乎有什么東西在黑暗中蠢蠢欲動。楚寧捷等人交換了一個眼神,決定今晚暫且安歇,明日再做打算。

村長為他們安排了房間,臨別前還特意叮囑了幾句注意安全的話。待房門關上,四人圍坐一起,低聲商議著接下來的行動。

“這村子處處透著古怪,那阿婆的笑容、村長的言辭,還有那梅花異象,都讓人不得不防。”楚寧捷沉聲道。

“梅溪村……我之前來過。”姜澍的話語猶如晴空霹靂,突兀響起。

“什么?你來過?”

姜澍點頭,“那一日,亦是由那位阿婆引領我步入此村,隨后更是將我安然送至村長這里。然而,時至今日,他們卻似乎對我毫無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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