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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暗移紅裳碧雪寒,只有梅花知此恨。

“大小姐,您這領的路還真是別致,這等荒無人煙之地,莫非長風堂已悄然遁世,隱于山林之間?”

“若非你一路嘮叨個不停,我何至于找這條偏僻小徑趕路。”

蒼茫林間,漸行漸近的三道身影,兩男一女,衣袂飄飄。

三人皆著青衫,束帶緊腰,環佩輕響,步伐間自有一股飄逸之氣,長劍掛腰,顯然皆是玄門弟子。

謝繕明輕聲抱怨:“入門五年,區區御風之術,竟還施展得如此不濟。自岫云至并州,一路顛簸,竟走了三日有余。”

“誰要你陪了?大路朝天,大不了你自己走去。”扶若薇微嗔,日光下,她面若皎月,一抹紅暈悄然爬上臉頰,更顯嬌媚。

“你這丫頭,真是好心當成驢肝肺!”

“矮冬瓜!”

“你這張臭嘴真是白瞎了你這張臉,再罵一句看我不把你嘴縫上。”

“你敢!楚師兄,你看他!”

楚寧捷苦笑搖頭,勸解道:“繕明,師妹年幼,你且多擔待些。”

謝繕明大叫不公:“她不過才比我小半歲!”

扶若薇聞言,對著謝繕明輕挑眉頭,吐了吐舌做了個鬼臉,一臉的頑皮。

楚寧捷見狀,溫聲笑道:“好了,時辰不早,我們還是快些趕路,免得夜宿山林,多有不便。”

楚師兄一向偏心小師妹,整個岫云都知道。

謝繕明撇了撇嘴把頭轉到一邊,懶得理她。

林間小徑曲折蜿蜒,兩旁古木參天,陽光透過密集的樹冠,灑下斑駁陸離的光影。

三人沿著小徑前行,驀地,扶若薇眼神一凝,指向前面:“師兄,那邊是不是蹲著個小孩啊?”

謝繕明:“你不也是個小孩?”

扶若薇哼聲:“此言差矣,孩童之中亦有大小之分,我雖年紀小,但心智可是成熟著呢。”

謝繕明聽得白眼直翻。

三人加快步伐,不多時便至那孩童身旁。

姜澍聽聞腳步聲回首,目光輕輕掠過三人。

“小弟弟,你叫什么名字啊?”

姜澍淡淡道:“姜澍。”

“你一個人在這里做什么呢?”扶若薇微微側頭,以她那高挑之姿俯視著姜澍,見他模樣清新俊逸,氣質脫俗,連說話的語調都柔和了幾分。

姜澍則是以審視的目光細細打量著她,估摸著她的年齡應與自己相仿。

“等人。”

“等什么人?”

“我師尊。”

“你師尊?”扶若薇環顧四周,悠然問道:“真不知道你這師尊是何等心腸,會把這么小的徒弟丟在這荒涼之地?怕不是你師尊說謊騙你留在此處,自己逍遙去了,說不定此刻早把你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若微,慎言!”楚寧捷眉頭微蹙,低聲責備,輕言議論他人之師,實乃不敬。

楚寧捷拱手一禮,自報家門道:“在下岫云弟子楚寧捷,身旁這位是我師妹扶若薇,師弟謝繕明,方才師妹言語間有對另師尊不敬之處,還望小兄弟海涵,莫往心里去。”

姜澍的眼中閃過一抹冷峻之色,隨即藏起,轉而仰起頭,淡然一笑:“楚大哥客氣了,扶姐姐只是無心之語,我自然不會放在心上。”

而此刻,鳴蛇則在他心海之中狂笑不止:“哈哈,你竟會真的怕你師尊不要你了!”

姜澍暗暗將袖中手掌緊握成拳,心中翻涌著難以遏制的沖動,如果可以,他真想找塊石頭把它嘴給堵上!

扶若薇眼神微轉,忽生一念,提議道:“你孤身留在此地也是危險,何不與我們同行?”她轉眸望向楚寧捷,細言細語:“師兄,以為如何?”

身為玄門弟子,自當胸懷慈悲,以助人為樂,濟世扶危,如此才不失為玄門之風。

楚寧捷頷首:“如此也好。只是不知道姜小兄弟是否愿意與我們同行啊。”

姜澍謝過好意,卻是婉言道:“既然師尊命我在此等候,我自當謹遵。只不過我也想提醒三位,前方路途恐有危險,若只是路過,不妨另尋他徑,如此安全些。”

“危險?”扶若薇嘴角微揚,顯得頗為自信:“莫非是有妖邪肆虐?我輩等身為玄門子弟,豈會畏懼這些?”

楚寧捷問他道:“小兄弟何出此言?”

“前方不遠有一村莊,名叫梅溪村,傳言此地被邪氣縈繞,有入無出。我師尊正是調查此事去了。”

“如此說來,我們便更要去看看。若真是妖邪作亂,也好有個照應,我們還能助你師尊一臂之力呢。”扶若薇道。

姜澍默不作聲,卻在心湖海處向鳴蛇悄然問詢:“岫云弟子……很厲害?”

鳴蛇沉吟片刻,緩緩答道:“不好說。誠然,岫云宗作為屹立幾百年的名門大派,底蘊深厚。但正如古語云,師父領進門,修行在個人。你看那些弟子腰間懸掛的云紋佩環,那是岫云宗親傳弟子之物,非天資卓越、修為出眾者不可得。他們小小年紀便能獲此殊榮,足見其天賦異稟,修為想來也是相當了得。”

即是如此……

姜澍的眼眸微微一彎,猶如新月初升,潔白的小牙在陽光下閃爍,夸贊道:“世人皆言岫云為名門正派,行俠仗義,除魔衛道,聲譽卓著。今日親眼所見,果然名不虛傳。”

“姜兄弟過譽了,岫云雖承蒙仙門同道抬愛,但除魔衛道之路任重而道遠,我等弟子仍需不懈努力,方能不負眾望。”楚寧捷言辭懇切,面上帶著幾分謙遜之色。

“楚大哥所言極是,修行之路,道阻且長,唯有持之以恒,方能攀登高峰。”

姜澍雖然年少,但心智心性言談可非同齡人能比的,楚寧捷見狀不由心生結交之意。

“你一人在這等著也實在是不安全,還是跟我們一同進村吧。”扶若薇仍舊想拉他同行,繼續道:“況且你師尊還在村中,獨自一人冒險調差,你做徒弟的難道就能坐得安穩?”

扶若薇觀他面露猶豫之色,似有松動連忙道:“別想啦,走吧,你師尊若責罵你,還有我們三人替你分擔呢。”

言罷,扶若薇便不由分說的拉著他向前走去。

“師兄……你就這么任由師妹胡鬧?那梅溪村若真有兇險,難道我們要將希望寄托在那個姓姜的小子的師父身上嗎?”謝繕明低聲提醒道。

“你我既已至此,明知有妖邪肆虐,豈能袖手旁觀?即便真有危險,我們也可放出鶴靈傳訊,掌門自會派遣援兵。”

在姜澍的心海深處,鳴蛇低語:“梅溪村,那是個何等的所在?你竟也敢隨他們踏入,真是找死。”

“實是盛情難卻,他們執意相邀,我也是無奈。”

“哼,我瞧你分明是心有所向,不過是借了這等由頭罷了。你膽大包天,可曾想過萬一身陷囹圄,性命難保?”

“無礙。”姜澍的目光沉靜如水,凝視著那漸漸顯露輪廓的村落,“只要你想活命,那我就不會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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