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樣?”吳雪兒問道。
我穿吁了一口氣,只覺得渾身的疼痛消失了很多。
“嗯,咱們繼續走吧!”我輕聲道。
那赤狐似乎很懂我的意思,跟著轉身就往前繼續走。
我們緊隨其后,沒走出多久,天地似乎更黑了。
“你們去哪里啊!”一個聲音忽然從狐貍身前傳來。
我心底一怔, 聲音不是狐貍發出的,卻是一個影子迎著狐貍走過來了。
他竟是一只手捏住了狐貍的脖子,將那赤狐拎在了半空中。
赤狐立即扭著身子,掙扎著,想要從那人手中逃出。
可是對方似乎力氣很大,竟然讓赤狐馬上變了身上的毛色。
毛色發白,仿佛它的毛色隨著生命的退卻,跟著退去。
而隨著那只手,我看見了那個人,一張幾出幾入的丑臉,竟然呈現在我們面前。
“你們是誰?為什么能養下這樣的赤狐?”
那個人說話聲音很沉,仿佛是個低音很重的音響。
他想起來似的又道:“忘了介紹我自己了,鄙人血熊!”
“你他媽放開了赤狐!”
我說了句廢話,虛張聲勢,毫無作用,只好抽了鏟祟,也是試試自己的心脈如何了。
于是,鏟祟刺出,朝著那什么血熊刺去。
這一下,我雖然將自己的靈氣全部調動了,卻沒有感覺到心脈的痛苦。
看來,吳雪兒的藥起效了。
果然,鏟祟快到讓血熊根本沒有眨了眼睛,已經斬斷了捏住赤狐脖子的手。
那只手極為巨大,與赤狐一齊摔在地上。
血熊還未意識到發生了什么,張著嘴要說話,可我的鏟祟已經劃過了他的額頭,這個身材魁梧的邪祟,既已被我給切成了兩半。
隨之一邊一扇肉,徹底摔在地上。
“你沒事兒了?”吳雪兒有些訝異,“看來我爸給我的藥的確有效。”
我沒好意思說她,畢竟若是可以及早給我這藥,我心脈通了,也就不會讓老村長死在那夜梟的嘴下。
不過我也知道,這樣的埋怨只會讓對方徹底崩潰,是以我沒有繼續說下去 。
我看了看赤狐,它從血熊大手之中掙扎著,竟仍然不好出來。
我只好用鏟祟將血熊的手指一一斬斷了,赤狐當即一個翻身站了起來。
它往前后左右走了幾步,轉動身子。
眼看它一動,身上的白毛也逐漸又變成了漂亮惹眼的紅色,看來它是得以幸免了。
我蹲在它身前,對這個小生靈道充滿了復雜的情感。
“走吧,帶我們繼續走下去!”
赤狐妖沒有回答,調轉方向繼續往前。
我們又穿行于黑夜中,四下仿佛有著淺淺的詭異鳴叫聲,還有人們的慘叫聲。
忽然間,我們已經到了那巷子出,又見了那堵墻。
“唔,這墻!”吳雪兒一怔,看著眼前憑空多出的東西,她有些不解。
“是這里,那天我就是從這里進去的!”我說罷,那赤狐妖忽然一動身子,就從那個墻壁鉆了進去。
“我們也要進去!”我語罷,拽著吳雪兒向其中走去,跟著我一推她,這吳雪兒整個人就鉆進了墻里。
她輕呼一聲,不等她反應,我既已推著她徹底進了那墻后面。
我緊隨其后,二人都站在了另一個世界。
“唔,真的進來了!”
吳雪兒心中一喜,我卻忽然摁住了她的腦袋,與之一起躲在了一處黑暗中。
“噓!”我叫她不要出聲,只見眼前,一隊穿著唐朝華服的人踱步而行,他們似乎閑庭散步,卻在交談什么。
那些人就這樣從我們身前走過,直至遠去。
“他們是誰?”吳雪兒忽然問道。
我也并不清楚,不過那些人的裝束實在奇怪,便知道這些人并非尋常人。
我見人已走遠,當即就往外而去。
赤狐妖也懂得閃避,躲開所有人的視線,而眼前逡巡而來的人越來越多。
我們不知道走了多久,那間宮殿忽地出現了。
“是……這個?”吳雪兒問道。
我心里一陣激動興奮,伴隨而來的則是更多的緊張,甚至是恐懼。
“走吧,進去看看!”
我剛語罷,忽然聽到身側一聲鐵器交隔的聲音,于是身前數支鐵矛交叉在一齊,攔住了前進的路。
而那些人身著樣式古舊的金甲,面容卻扭曲可怖。
“說!”他們冷聲叱問。
“殿里有什么!”我指著他們身后的大殿說道。
那些金甲人卻道:“殿中什么也沒有,已經鎖閉了很久了!你們不得擅入!”
他們冷聲呵斥,鐵矛往前推來。
“我們必須進去!”不想,吳雪兒比我還沖動,她忽然縱了身法,朝前撲去。
我被她這一舉動給嚇了一跳。
畢竟金甲人數占有,而且功夫深淺還是個未知。
不過他們既已打在了一處,我亦不能袖手旁觀了。
我跟著鏟祟送出,連連快速刺去。
不過金甲人比預想的要弱很多,鏟祟飛速運動,既已斬斷了那些鐵矛。
然而,這一動靜下,更多的金甲人開始往這邊跑來。
壞了,這是打草驚蛇了。
我心頭一凜,喊吳雪兒快些跑起來。
不過吳雪兒卻對我道:“你……你進宮殿中,這里由我守住!”
吳雪兒語罷,趕著赤狐往殿中跑去,而自己則像是瘋了似的,往那些金甲人處撲去。
我整個人傻了眼,想要去救下吳雪兒,卻見她心意已決。
我只好咬了咬牙,忽然朝著大殿飛馳而去。
大殿就在眼前了,赤狐也在我一側。
我手指輕輕觸碰了下那扇門,大殿上的門顯得古舊,仿佛這所大殿就是一座穿越了千百年而來的神跡。
赤狐妖看了看我,一把將我頂入其中。
大殿內,很安靜,也很漆黑。
只有大殿盡頭,靠著北墻的地方燃著許多如星斗的油燈。
油燈之上,似乎隱隱約約有個人形。
“你是誰?”我忽然輕聲問道。
人影沒有答話,大殿四下卻傳來更雜亂的腳步聲,似乎還有人在向里而入。
果然,更多的,穿著金甲的人出現了。
“退下!”北墻下的人影,忽然冷聲說道。
那些金甲人聽了令,忽然將鐵矛收了起來,竟然向兩側退去。
那人影,仿若一個帝王,他的聲音沉穩,仿佛來自遙遠的過去。
“你終于還是來了!”
我心思一怔,難道是說這個人一直在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