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來!”那人影似乎在跟我說話。
我竟然邁不動了步子似的,勉力湊上前。
可是走了幾步,離著那人影還很遠,我卻忽然止住了腳步。
“你不敢來?”他忽然問道。
“誰他媽說的!”
我咬了咬牙,忽然疾步快走,已經站在了人影之前。
只是燈影讓我還是看不見他的面容。
人影忽然縱身而起,朝著我走來。
我這下終于看清了對方個,那張面影,讓我痛恨了很久的面影,終于出現了。
那人赫然正是尉遲火斬。
“是你!你他媽的混賬!”
我飛身而去,一拳重重砸在了尉遲火斬的臉上。
這一拳已經灌注下了靈氣,直打得對方一個趔趄,踢翻了許多油燈。
油燈一灑,火油引燃了一片火。
“啊哈哈哈哈!”被我一拳打得下巴都快掉下來了,可是他卻笑出了聲音,仿佛經歷了一生最大的趣事。
“把……把陳錦珊還我!”
我看著尉遲火斬的眸子,想起了他封印陳錦珊的那一幕。
火斬沒有說話,仍是在笑。
“你為什么要找陳錦珊呢?”
“因為我愛她!”我喝道。
“可是你沒想過嗎?為什么她會被封印?”
火斬擦了一下嘴邊的血漬,望著那熊熊燃燒的大火,他仍舊在笑。
“是你,你想用錦珊要挾我!”
尉遲火斬立即擺了擺手指:“你還未看明白嗎?”
他忽地棲身向前,忽然問道:“你沒有發現?這世上根本沒有陳錦珊!”
我聞言一怔,見他的雙眸閃著貪婪的光澤,忽地想起了那個擁有雙魚玉佩的巨怪,那個家伙說明我是處男。
可我真的……真的與陳錦珊在一起過啊!
那一夜真實地發生了。
所以……這就是說……這世上真沒有陳錦珊嗎?
“對!”火斬朗聲道,火焰勾勒了他的身形,可怖如夢魘。
“是你……是你編造出了這個陳錦珊!”
我心底亂顫,當即罵道:“放屁!”
我抓住了他的衣領,迫近了他。
一邊的金甲人立即執兵器,意欲往前沖。
火斬卻擺手,讓那些人不要動。
“你要陳錦珊?好,我給你那只眼讓你看看!”
火斬說著,手中變出了一把短刃,那短刃寒光四射,徑自朝著自己的眼球刺來。
旋即噗嗤一聲,那是銳器刺入了血肉的聲音。
眼珠子,竟然被火斬自己這樣給刺透了。
他并不叫疼,手腕子使勁,就把眼球給挑了出來。
我看著眼前一幕,只覺得渾身戰栗不止……
這他媽是什么套路!
正在我錯愕時,對方將眼球遞過來。
“你看……這里有沒有陳錦珊呢?”
我心頭一怔,眼看著那血腥的眼球,似乎在轉動著看向我。
那瞳仁似乎還一轉動,又看向了我。
我膽寒不已,忽然一揚手,把那顆眼球打飛了。
的確,沒有陳錦珊,他的臉上只有一個窟窿眼,血肉模糊。
如果這樣說來,陳錦珊不存在,所以……我還是一個處男?這樣也就解釋明白了?
我越想越恐懼,越迷惑。
“哼哼!”他捂著自己的眼睛,朝著我冷笑不止,“你還未搞明白嗎?一切都是你親手造就的!”
“不,準確來說,是你和我共同造就的!”他復又冷笑不止,聲音邪魅得很。
我聞言啞口無言,巨大的震驚將我撅住。
“哼哼,你既是我,而我就是你!我們因為‘這個’,而重逢!在這圣殿里重逢!”
火斬說著,將手指遞上前。
我看見那顆眼珠,仍然在凝視我。
一切塵埃落定了,這是尉遲家族,門神后裔的一個輪回。
我既是尉遲火斬的后人,也是尉遲源,我們是一個人,也是分開的人。
我是尉遲火斬心中最后的正義與良善。
尉遲火斬為了能夠執掌所有的邪祟,成為這個世界的主宰,就需要將我蕩滌掉。
而我們重逢的依據,就是陳錦珊。
“可是……可是你這樣與我重逢目的是什么呢?”我仍不解其意。
火斬又是一笑,他道:“那是因為你企圖與我重逢!”
他將手一攤開:“你知道嗎?我們尉遲家族的詛咒,要靠替冤魂了愿求得續命,對嗎?其實,那是一個騙局……因為我們尉遲家族,可以掌控邪祟,可以號令邪祟來掌控這個世界,所以呢,天下設下了騙局,讓我們不斷替冤魂了愿,這樣控制了我們!”
“你什么意思?我們可以號令天下的邪祟?”
“你真的以為,給你提升了靈力……你就可以毀了那個咒魔的陣法?”
“難道不是這樣說的?”
“當然不是……你的靈力不過是個輔助!真正的,是因為你本身就是可以號令這些邪祟的人!你來找我,正是因為你渴望!”
火斬的神色流露出激動的神色。
他似乎在渴望什么。
火斬忽然拉著我,往外走去,他忽然地推開了殿門,一陣陰風吹來。
“我為你……為我們……為我們尉遲家族……這個輪回的命運,制造了這里,等著你放了那些邪祟,我們就可以重逢了!”
他說著,殿外忽然涌來許多“人”!
不,那些不是人,而是活動著的邪祟。剛才還是一片漆黑,現在一切都有了綠色的光芒。
“你看到了!”
“為什么……為什么不是你自己把這些邪祟放出來?”我奇怪道。
“只要你放了那些黃崖山上的邪祟,我就可以確信,你愿意來找我!因為我能感覺到,你內心對于力量的渴望。”
他說著,似乎要牽住我的手。
我竟然沒有躲閃……
“你和我會和這一切融合在一起,相信我,我們可以號令所有的邪祟!”
他一擺手,對那些邪祟道:“跪下!”
那些邪祟果然就當即跪倒在地。
“你看,他們是我們尉遲家的人了!”
尉遲火斬忽然轉身看向了我,仿佛我已經接受了這一切了。
然而,他面孔又忽然變化了。
扭曲……痛苦……寫滿整張臉。
因為我的鏟祟已經在他出其不意時,刺向了他。
他忽然又笑了:“看來,你比我還要強大……這一切又怎么需要我和你共享呢?”
我看著他倒地,也冷笑起來。
這宮殿是我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