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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4章 蹉跎仕路篇(三)

  • 悍唐悠悠
  • 鹿翁袍
  • 2508字
  • 2024-12-03 12:51:23

“彤兒姑娘,不要說那些傻話了。”杜姓書生轉(zhuǎn)頭深深注視著李悅彤的方向。

他對著李悅彤搖搖頭,又往前行了數(shù)步,并說道:“要是今日咱們活著離開這里,命就能活,只要命還在,來日就能再回到神都。”

“少陵,他的鬼話你也信了?”李悅彤反問道。

杜姓書生沒有答話,但他還在搖頭。

轉(zhuǎn)身將手中的茶壺丟在了方桌桌面上的宰相大人,也變成了正視李悅彤的方向。

他的眉頭輕挑,問道:“我的話為何就不能信了?”

李悅彤別過了腦袋,沒有與宰相大人對視。

但卻有一柄刀鋒架在了李悅彤的脖頸之上,試圖讓李悅彤將目光轉(zhuǎn)回去,這天底下,立在武皇陛下一人之下的宰相大人,不能受到如此屈辱。

李悅彤偏偏不理會那些惡仆,反倒還用兇狠的目光,瞪著那些惡仆。

宰相大人沒有過多計較,他雙手交叉,閉上了眼眸。

很快又轉(zhuǎn)身問道:“今年的科舉將有陛下親自主持,所以你必須要離開神都洛陽城。”

“而李兆的那些陳年往事,也總有人會再次提及,我也是為了留下你們的一條性命,你們識相的話,就應當知道該如何去做。”

“那么,姓杜的,你知道該怎么做了嗎?”

杜姓書生往前兩步,他的身軀筆直,像是沒有在意什么禮數(shù)。

他的聲音鏗鏘有力,他說道:“知曉,但宰相大人必須要保證,我們能活著離開神都洛陽城。”

“我就是為了留住你們的命啊,你們自然能活著離開了。”宰相大人好似說得很認真。

他隨即就又想到什么,剛剛想要開口,那被刀柄架在了脖頸之上的李悅彤,就再度痛斥道:“杜少陵,你別忘記了你是如何答應我父親的。”

“你要是不愿意再去做了,那我就幫你下定決心。”

“彤兒姑娘,莫要……”杜姓書生趕緊擺手。

卻誰曾想宰相大人放在身后的手掌輕輕擺了擺,府邸的仆從便領會到了宰相大人的意思。

那舉刀的仆從,不等杜姓書生的話說完,就用刀鋒劃過了李悅彤的脖頸。

杜姓書生的話沒有說完,李悅彤的眼神之中也滿是不可置信。

偏偏這個時候的宰相大人像是沒有感覺到任何的意外,還是那樣的鎮(zhèn)定自若。甚至還回頭調(diào)侃了一聲:“真的是虎父無犬女,也罷,既然她不想受辱,那就只能請你杜姓書生獨自一人離去了。”

杜姓書生沒有再去迎合宰相大人的話,他艱難往前兩步,抬手想要將她的手掌握在手中。

但他們之間相隔甚遠,那名叫李悅彤的女人,就在刀鋒劃過之后不久,就緊緊閉上了眼眸。

李悅彤說,我要幫你下定決心,所以,她死在了宰相府邸仆從的刀下。

杜姓書生忍住了心中的怒意,他沒有去看向那位宰相大人,他要是也死了,誰還能為他們復仇?

宰相大人并沒有想過就如此輕易地放走他們,還對著杜姓書生說道:“你既然愛好書畫,不如就給我也做一幅。”

“若是這畫做不好,我可不會讓你帶著他離開。”

不等杜姓書生給出回應,宰相大人已經(jīng)對著下頭的仆從命令道:“來人啊,筆墨伺候。”

仆從很快就取來了紙筆,也又架起了一張方桌,方桌就在宰相大人坐在的方桌對面。

宰相大人抬手,做出了一個請的手勢。

他也立在了方桌之后,取下了之前的那根長毫。

杜姓書生的心中不能平寂,但他壓下了其他的情緒,他還是站在了方桌之后,并抬手提起了長毫筆。

兩根長毫奮筆疾書,一人是這權(quán)傾天下的宰相大人,另一人只是一個尋常的市井書生。

杜姓書生的畫卷很長,但畫中風景卻很簡短。

只是一個人,一道背影,那人在向著遠方去走,不知道會在何時,會走向何方。

畫卷之后,杜姓書生放下了長毫筆,他昂首,瞧著那位宰相大人,還在不停的將手中轉(zhuǎn)出一個龍飛鳳舞。

杜姓書生揚起桌面上的畫卷,畫卷之上的那人好像活了過來。

那人回頭,看了場中所有人一眼。

那些府邸之中的仆從感覺到了身軀微涼,像是被什么人給盯上了。

宰相大人的感覺不同,他還在作畫,卻在下一筆落下之后,原本應當惟妙惟肖的一幅畫,變成一張廢紙。

畫卷不能傳神,不能傳神的畫一文不值。

杜姓書生還是手捧畫卷,他將畫卷對著那位宰相大人的方向。

宰相大人有些生氣地丟掉了手中的長毫筆,他抬手想要斥責,卻是感覺到了杜姓書生身軀之上的不同。

他似乎感覺不到了杜姓書生之前藏在心中的溫和,現(xiàn)在的杜姓書生,好像不再膽怯。

他便問道:“你難道也想要求死?”

他還不忘記回頭,看向了角落之中,已經(jīng)將性命枉送的李悅彤。

李悅彤不怕死嗎?杜姓書生自己心中有答案,或者他要去跟宰相大人找一個答案。

杜姓書生的嘴角掛上了一抹笑,他繞過了方桌,往前一步走,并在口中問道:“宰相大人,您怕死嗎?”

場中已經(jīng)有兩個仆從想要站出來訓斥,這天下下怎么還有人敢如此跟宰相大人去說話?

但那兩個仆從剛剛想要往前去走,身前的衣衫之上,就出現(xiàn)了兩道劍氣殘痕。

他們不敢往前了,只是低頭盯著自己的衣衫胸前。

宰相大人的眼眸瞇緊,他說話的時候還是有些底氣,他說道:“我為何要怕死,我是當朝宰相,誰能讓我去死?”

杜姓書生好似沒有聽懂,他低頭端詳了手中畫卷幾眼,又往前一步:“那宰相大人,真的不怕死嗎?”

宰相大人無從回答,他抬頭看向了天穹之上,那是宰相府邸的天穹上空。

天穹之上,有陰云密布,陰云遮擋了天穹,似乎在陰云之中,有人不斷梵唱。

原本應當是相同的兩個問題,第一個宰相大人能夠回答,第二個問題,他卻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或許是在很久很久之后,他才回道:“我是當朝宰相,是武皇陛下之下的第一權(quán)臣,全天下的人見到我都需要行禮。”

“更別提你只是一個杜姓書生!”

“那宰相大人為何不怕死吶?”杜姓書生往前緊逼,也繼續(xù)追問道。

宰相大人額頭上出現(xiàn)了汗珠,一道閃電劃過了天穹,照亮了宰相大人的面容,他的臉上不知道何時冒出了血珠,那不是汗珠,是血珠滾滾。

宰相大人看到了下落的血珠,所以他后退了數(shù)步,抬手想要將臉上的血珠擦拭。

杜姓書生第四步往前,他將畫卷收攏,也出現(xiàn)在了倒地的李悅彤身前。

杜姓書生看著地面上的人,他對著那女子笑笑,周圍的四個仆從的身軀就開始抽搐。

這位杜姓書生最后一次問道:“那么宰相大人做了這么多,知道今日會死嗎?”

宰相大人說不知道,但這三個字說不出口了。

他想要說話的時候,他就感覺自己的喉結(jié)被什么東西給堵住了,他想要抬手去將堵塞之物拔開,抬手之后,卻是換來了一手血污。

宰相大人感覺到了自己的手中,好似有什么東西在跳動,……

宰相府邸之外,那杜姓書生,背這一位女子,向著遠處走去。

這時候不知道為何,就傳到了外頭人的耳中。藏身在永太坊的杜姓書生,就莫名其妙地成了杜書圣。

他其實只是做了一幅畫,問了四個問題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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