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桓用光譜儀觀察著繳獲的蒙古彎刀：“鉻含量比去年增加三個點，乃兒不花的煉鐵匠該不會是在遼東......但永平衛新設的烽燧臺用了咱們的水泥。“曹猛攤開界嶺關隘的施工圖，”

徐將軍幕府來的書吏，正在抄錄《定遠筑城法》準備進呈......

朱桓突然將鐵水澆在圖紙上：“給徐大將軍送十車速凝水泥，就說是從元大都廢墟里發現的古法。”

他瞥見窗外掠過錦衣衛的褐衣，又高聲補了句：“再捎帶些《金剛經》給將士們超度亡魂！”

子夜的蒸汽鐘聲里，朱桓用顯微鏡觀察著蒙古戰馬鬃毛。當小紅送來刑部海捕文書，他正將馬匹基因圖譜藏進《馬經大全》的“的盧馬”章節：“這個私刻《皇明祖訓》的紹興舉人，是不是上月在寶昌號賒過《天工開物》？”

“侯爺明鑒。”劉伯溫展開江浙布政司的密報，“此人曾在醉仙樓題詩'鐵輪碾碎山河舊'，按察使司的譯字官硬說是影射......”

朱桓突然啟動蒸汽銷毀爐，將半本《格物要論》扔進火膛：“讓縣學連夜刊印《性理大全》，每個生員配發三套。

他蘸著鐵砂墨水寫下“忠孝傳家”的匾額，再給那個舉人送套注水的《孟子》，就說本侯仰慕他楷書精妙。”冬至日的鐵路竣工典禮上，朱桓親手釘入的黃金道釘突然失蹤。

當布政使司官員翻開《大明會典》準備問罪，卻發現典禮用的蒸汽軌道車正在展示“洪武十四年新政成果展”車頭橫幅赫然繡著“圣天子威加四海”。

“侯爺請看這個。”劉伯溫在調度室展開北疆地圖，新設的關隘連成淬火后的鋼刃弧線，“徐大將軍修的三十二座烽燧，瞭望孔全按咱們的六分儀角度校準。”

朱桓調整著鐵路信號燈的銅鏡陣列：“讓試驗場把退役的裝甲蒸汽車改成流動書塾，沿著新設衛所巡回展示。”

他突然按住地圖上的大寧位置，“給傅友德將軍的軍報里，記得強調遼東鐵礦含硫量過高。”元宵節的鐵路煙花表演中，朱桓發現了失蹤的道釘——它正嵌在學政官進京的轎輦輪轂上。

當《承宣布政使司條例》的宣講聲壓過蒸汽汽笛，他對著星空調整六分儀：“告訴徐大將軍，永平衛的第七烽燧該往北偏三度。”

蒸汽鍛錘的青銅撞針在燧發槍管上鑿出螺旋膛線時，戶部主事正用黃銅算盤清點火藥庫存。

朱桓蘸著汞合金在《軍器圖說》上批注，突然將狼毫筆尖點在永平衛沙盤的界碑位置：“把第七號高爐的廢渣摻進這批速凝水泥。”“徐大將軍的催糧文書夾著這個。”劉伯溫從漕運圖里抽出一張泛黃信箋，乃兒不花的狼頭徽記印在“求購精鐵千斤”的蒙文旁。

老人在蒸汽放大鏡下轉動信紙，突然發現背面印著遼東衛所的火漆殘痕。縣學藏書樓的液壓梯升到頂層時，朱桓正用六分儀校準星圖。承宣布政使司的銅尺突然卡住暗格機關，滿墻《武經總要》嘩啦散落，露出藏在《河防通議》封皮里的蒸汽輪機圖紙。

學政官的手指剛觸到壓力計刻度，整面書柜突然翻轉成刻著《女誡》的漢白玉屏風。“侯爺，龍江船廠急報！”小紅提著被海風浸透的密函闖進來，“新造寶船的蒸汽渦輪在長江口試航時，葉輪上發現了高麗銅佛的銘文......”

朱桓啟動沙盤旁的磁力羅盤，黃海航線上頓時浮現寶昌號的商船標記：“讓巡檢司把去年扣押的倭國銅料熔了，重新澆鑄成媽祖神像。”他忽然扯開《漕運則例》的封面，露出繪有對馬海峽暗流的航海圖，“再給徐大將軍送二十車硫磺，說是從乃兒不花輜重里繳獲的。”

暮色染紅鐵路信號塔時，刑部暗樁在蒸汽機車的煤水廂里搜出半卷《削藩策》。朱桓撫摸著機車頭“忠君報國”的鎏金銘文，突然掀開壓力表盤，露出刻在銅制機匣內壁的《孝經》全文。

前來查抄的錦衣衛百戶尚未讀完“身體發膚”章節，調度室突然傳來界嶺關隘請求增援蒸汽吊機的急報。“此乃軍國要務。”朱桓將調度令壓在《大明律》上，“按洪武八年圣諭，戰時征用令優先于刑獄稽查。”

他袖中滑落的兵部勘合恰好展開在徐達大將軍印鑒處。子夜霜花凝結在蒸汽管道外壁時，朱桓在地窖用分光鏡檢驗遼東鐵礦樣本。劉伯溫捧著欽天監的《客星錄》進來：“紫微垣東南的妖星前日掠過永平衛分野，按察使司正在收集各地觀測記錄......把觀星臺的反射望遠鏡改成磨鏡作坊。”

朱桓將鐵礦石扔進熔爐，“再給棲霞寺捐三百斤琉璃瓦，就說是為陛下圣壽祈福。”他忽然用鐵鉗夾起塊帶銘文的銅渣，“這高麗梵文，是不是和乃兒不花密信上的狼頭紋章同源？”

冬至日的鐵路祭天儀式上，朱桓親手點燃的蒸汽禮炮突然啞火。當承宣布政使司官員翻開《大明集禮》準備問罪，卻發現啞火的炮管里緩緩降下繡著“萬壽無疆”的絲綢長卷，卷軸末端赫然蓋著徐達大將軍的平虜將軍印。

“侯爺，紹興府急遞！”曹猛靴底的雪水在火爐旁蒸騰成霧，“那個寫反詩的舉人，在流放途中用蜂窩煤在崖壁上刻了首《鐵馬吟》。”

朱桓轉動蒸汽印刷機的調墨旋鈕：“讓龍虎山張天師把刻字崖壁定為'忠魂石'，再拓印三千份《正氣歌》覆蓋上去。”他凝視著窗外交錯的鐵軌，“給徐大將軍的軍糧里多放二成鹽——乃兒不花的俘虜該學會腌制過冬肉了。”

上元節的鐵路燈會中，朱桓在觀星塔捕捉到遼東方向的無線電波。當劉伯溫破譯出蒙古文密碼“冰期提前”的警告，定遠縣所有高爐突然開始晝夜不停地鑄造雪橇滑軌。

“把退役的裝甲蒸汽車改裝成冰橇。“朱桓在《北疆寒災應對疏》上蓋好定遠侯金印，“連同這五百具望遠鏡一起走海路運往永平衛。”他忽然撕碎戶部的催稅公文，“告訴徐大將軍，就說這批物資是乃兒不花部落進貢的'霜神祭器'。”

驚蟄雷聲滾過鐵軌時，朱桓在蒸汽機車的汽笛聲里聽到了八百里加急的蹄音。

當小紅展開蓋著五軍都督府虎頭印的塘報，朱桓正將《北元勢力分布圖》燒成熔鐵爐的引火紙——灰燼里顯出的等高線，竟與永平衛新筑的混凝土長城完全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