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鋼齒輪咬合著《賦役黃冊》的數據孔洞，朱桓用差分機校驗稅糧數額時，兵部塘報正隨著蒸汽管道從屋頂銅管噴涌而出。泛黃的宣紙卷軸撞上液壓緩沖裝置，展開的遼東地圖上，十八處新設衛所的紅點組成北斗吞狼之勢。

“傅友德將軍要五百具熱氣球瞭望哨。”劉伯溫將密令塞進蒸汽傳真機的銅制導管，“但兵仗局送來的樣圖，吊籃紋飾帶著漠北薩滿教的鷹羽紋。”

朱桓突然扯開傳真機底蓋，黃銅齒輪間卡著半片靺鞨骨雕：“讓寶昌號的西域商隊帶三十車朱砂去遼東，就說是給傅將軍畫辟邪幡用的。”

他蘸著汞合金在地圖標注處畫圈，“這些瞭望哨的系留繩索，全換成去年倭國貢舶上繳的鯨須纜。”

承宣布政使司的突查在子夜降臨，當學政官用魯班尺丈量縣學藏書樓時，朱桓正啟動暗室的電磁裝置。

《格物致知》的書架嗡嗡震顫，活字印刷版上的《齊民要術》突然重組為《流體力學》篇章，又在御史轉身瞬間恢復成農書圖譜。

“侯爺，龍江船廠遇襲！”小紅靴底的鐵片在蒸汽地板上擦出火花，“十二艘試航的裝甲艦被潮水推上淺灘，船底藤壺里嵌著高麗火銃的鉛彈。”

朱桓轉動海防沙盤的磁力旋鈕，黃海潮汐模型突然顯現異常渦流：“把第八號船塢改造成潮汐發電機，就說要給天妃宮鑄九丈金身。”他忽然用放大鏡觀察鉛彈凹痕，“這膛線磨損度...和五年前倭寇在臺州使用的弗朗機炮一模一樣。”

驚蟄的雷暴劈開蒸汽觀測塔時，朱桓正在破譯乃兒不花部落的狼煙密碼。當曹猛送來按察使司的《禁書目錄》，發現滿墻的星象圖正在液壓傳動下重組為蒙古包分布圖，繪圖紙上的等高線竟與徐達軍報里的敵營布局完全吻合。

把欽天監的《災異錄》和這些地圖合訂成冊。

朱桓啟動自動裝訂機，封面用《太上感應篇》，送去大天界寺給僧錄司開光。他忽然按住正在轉動的活字盤，“告訴傅將軍，熱氣球瞭望哨的涂裝要加三成鉛白——漠北的紫外線比中原強烈。”

谷雨時節的鐵路巡檢中，朱桓發現枕木縫隙里嵌著帶密信的蠟丸。

蒸汽除銹機噴出的高壓水流沖開蠟封，露出兵部侍郎與遼東都司的往來賬目。當錦衣衛的繡春刀架在蒸汽機車駕駛室時，朱桓掀開鍋爐壓力表，露出鑄在鑄鐵內壁的《太祖訓》全文。

“此車頭乃陛下親賜'忠勤號'。”朱桓叩擊著鋼板上凸起的御制銘文，按《大明律》工律篇，毀損御賜物者杖一百流三千里。追兵退去時的馬蹄聲里，液壓暗格緩緩吐出真正的密信原件。

芒種日的軍械驗收儀式上，工部郎中突然昏倒在試射場。

朱桓撥開新式燧發槍的擊發裝置，發現引藥池里撒著混有曼陀羅花粉的火硝。當承宣布政使司的仵作翻開《洗冤錄》，他已經用蒸汽蒸餾法提取出解藥：“此乃漠北狼毒花的變異品種，傅將軍軍報里提到過乃兒不花部落的巫醫秘術。”

夏至的日晷投影劃過蒸汽鐘樓時，朱桓在光譜儀里發現了異常。乃兒不花戰甲殘片的金屬反光中，竟藏著用微雕技術刻寫的山西票號密賬。當按察使司的囚車碾過鐵軌，他正將賬本縮印在《金剛經》的“如是我聞”四字筆劃里。

“侯爺，高麗使團送來十車海東青。”劉伯溫展開禮單時，羽毛間突然飄落撒馬爾罕的金粉，“說是答謝去年那批避雷針的恩情。”

朱桓將金粉倒入質譜儀：“讓寶昌號把這些海東青轉賣給哈密衛，換回的玉石全部鑿成軸承滾珠。”他忽然按住禮單上的火漆印，“這獅頭徽記...和去年倭國貢船上的家紋是不是鏡面對稱？”

大暑的蒸汽機車脫軌事故現場，朱桓從變形的齒輪間找到了半枚虎符。當刑部官員捧著《問刑條例》來問責時，他啟動應急修復裝置，斷裂的鐵軌在速凝水泥中重新接合，鑄成“山河永固”四個狂草大字。

“按《工部則例》卷七，突發修繕可用非常之法。”朱桓指著蒸汽機車上未拆封的八百里加急軍報，“傅將軍等著這批車弩零件守喜峰口呢。”夕陽將他的影子拉長在鐵軌上，恰似一柄橫臥的燧發槍。

蒸汽差分機的青銅齒輪咬碎最后一粒算珠時，兵部緊急調令正沿著真空管道砸在鑄鐵砧臺上。朱桓展開蓋著征虜大將軍印的牛皮卷軸，藍玉要求的“可連發百矢之床弩”圖紙上，赫然混著吐蕃密宗的卍字紋。

“把第七號鍛爐的鎢鋼全部澆鑄成轉輪軸。”朱桓用游標卡尺丈量圖紙間隙，“再向烏斯藏商人采購三百斤朱砂，就說是給五臺山鑄鐘用。”他突然扯開傳動帶護罩，黃銅齒輪間卡著半截刻滿西夏文的骨簽。

承宣布政使司的銅壺滴漏剛到寅時，學政官的皂靴已踏碎縣學藏書樓的晨霜。當《性理大全》的書架在液壓裝置驅動下翻轉成《材料力學》時，朱桓正用磁針校準渾天儀的赤道環。

御史的象牙笏板剛觸到《農政全書》封面，整面墻的活字突然重組為《電磁感應》篇章，又在蒸汽彌漫中幻化成《禮記》注疏。

“侯爺，滁州驛站急報！”曹猛斗篷上的冰碴在火爐旁炸裂成星，“藍將軍的先鋒營遭遇雪崩，求購五十具蒸汽鑿冰機。”

朱桓轉動遼東沙盤的磁力樞紐，燕山山脈的等高線突然泛起紅光：“把退役的裝甲蒸汽車改裝成鏟雪車，就說是為陛下修皇陵準備的祥瑞。”他忽然用放大鏡觀察附贈的雪樣，“這冰晶結構...和去年高麗使團進貢的千年玄冰一模一樣。”

驚蟄的雷暴劈開氣象觀測塔時，朱桓在閃電光譜中發現了異常紫光。

當劉伯溫送來《禁書目錄》增補本，發現欽天監的星圖正在蒸汽傳動下重組為河西走廊的驛站分布，天蝎座星官的位置恰與藍玉軍報中的遇襲坐標重合。

“給大報恩寺捐三百斤青銅，鑄成避雷針。”朱桓啟動自動鑄模機，“塔頂的寶珠換成水晶棱鏡，說是為皇后鳳體祈福。”他忽然按住轉動的星象儀，“通知藍將軍，蒸汽鏟雪機的涂裝要加孔雀石粉——漠北的雪盲癥比中原兇險十倍。”

清明時節的鐵軌巡檢中，朱桓發現信號塔的絕緣瓷瓶上刻著波斯數字。蒸汽除銹機噴出的酸性白霧里，五組密碼顯影成山西票號的暗賬。

當錦衣衛的流星錘砸向調度室的玻璃窗，他掀開變壓器外殼，露出鑄在銅線圈上的《皇明祖訓》全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