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剛發出去，程牧就看到張佳雯低下了頭，然后狗狗祟祟的從兜里掏出一個東西。

接著她環顧四周一圈后，趴在桌子上拉開校服的外套，故意遮擋住別人的視線，然后手在桌洞里搗鼓起來。

一套操作走完，全班人都知道她在偷玩手機了。

看了一眼手機，張佳雯回頭看了程牧一眼，接著很快程牧就收到回復。

【我跟你說完沈奕歡更喜歡的成績好的沒多久，你一下子就進步了這么多，反應很快嘛嘻嘻。】

“......”

你嘻嘻你媽！

程牧此刻方才明白，什么叫年少時開槍射出的子彈，正中未來自己的眉心。

如果自己成績一直很好的話，張佳雯這狗東西現在肯定就不會是這個想法了。

他拿起手機，回復道：【智障東西！你踏馬腦子里裝的都是什么黃色廢料？再亂點鴛鴦譜就跟老吳舉報給你手機收了！】

信息發完后，張佳雯又回頭看了程牧一眼，眉眼彎彎，臉上表情莫名。

“啥！逼！”看著張佳雯，程牧張大嘴巴，無聲罵道。

接著。

程牧拍了拍身邊的李棋元，示意對方跟自己去廁所抽根煙。

隨著程牧和李棋元走出房門，教室里又變得更加吵鬧起來。

而程牧剛才放在之前再正常不過的舉動，在張佳雯眼中，卻又變了味道。

“這是被我戳破心中想法，惱羞成怒不好意思在教室里待了？”

“真是有趣～”

“一個不良少年，為了學校里公認的女神，發奮圖強努力學習。”

“這…也太好嗑了吧！”

張佳雯那張還算好看的臉上，泛起濃濃的姨母笑。

這一舉動，倒是吸引了周邊幾個男生的注意。

盯著沈奕歡看會讓他們覺得自慚形穢，簡直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不知天高地厚！

但看張佳雯就不一樣了，偶爾看看，心情愉悅。

張佳雯沒理會其他人的目光，而是湊到沈奕歡身旁，輕輕戳了戳她。

“程牧這次考試進步挺大的。”

在吵鬧的教室里，張佳雯說話的聲音很小，但并不代表不會被人注意到。

比如，坐在斜后方的姚德啟，此刻就將她的一舉一動盡收眼底。

對于同桌突然冒出來的那么一句話，沈奕歡只是揚起雪白的脖頸，禮貌性的點了點頭，淡淡回答道：“嗯。”

然后便將注意力再次集中到桌面上的試卷。

張佳雯也沒再跟沈奕歡多說什么。

對于張佳雯來說，將程牧的事告訴沈奕歡，就已經足夠令她爽到了。

我們嗑批就是這樣的。

看著心儀的嗑CP對象有所進展，身體分泌的多巴胺比自己談戀愛還要多十倍不止。

哪怕只是對方相互聽到了彼此的名字而已。

可就是這么一個小小的舉動，卻令姚德啟心中那股名為嫉妒的情緒瘋狂發酵。

從上了江州七中開始，他便暗戀沈奕歡，甚至一度將對方認作自己的未來女友。

但自己這兩年來想盡一切辦法引起對方注意，沈奕歡都沒拿正眼看過自己一次。

幾天前程牧為了沈奕歡，和高三那幾個人打架，就已經在他心底種下一絲危機感。

而現在，這種感覺更是愈演愈烈。

憑什么，憑什么張佳雯只是跟她說了下程牧的事，她就要點頭？

就憑這個不學無術的小混混長得比自己高點，帥點？

在姚德啟看來，就這么點微不足道的優勢，以后進入了社會就會蕩然無存。

自己不管怎么說都是清北的苗子，而程牧之前的成績，最多也就上個普通本科。

到時候，程牧會逐漸淪為這個社會的下等人。

而他，才會成為真正高高在上的存在。

“誰知道他這次考試是不是抄的。”嫉妒的情緒在姚德啟心中翻滾，最終演變為憤恨，夾雜著不屑，脫口而出。

張佳雯瞬間回頭看向姚德啟，皺著眉頭問道：“你看到程牧作弊了？”

對于坐在沈奕歡背后的姚德啟，其實張佳雯早就看他不順眼了。

之前這人就沒少換著花樣騷擾沈奕歡。

雖然那些小動作更多都是隱蔽性的，但這樣更顯得姚德啟矯揉造作。

而且張佳雯總覺得他這人人品不行，像是會在背后捅人刀子那種。

所以此刻，聽到姚徳啟攻擊程牧，張佳雯臉上不開心的表情絲毫不加掩飾。

姚德啟一怔，接著立馬辯解道：“就算他分數低提升起來比較快，可上次周考還不到四百五，這次就超過五百了，你覺得可能嗎？”

“切，我還以為你有什么證據呢。”張佳雯撇了撇嘴。

姚德啟直接被這句話給噎住了，他還想說些什么，但沒想到張佳雯竟然先他一步補刀。

“這話你可別在他面前說，要不然人家真有可能揍你哦～”

青春期的男生，哪里受得了這個。

張佳雯話音剛落，姚德啟臉上就涌起漲紅之色。

他立馬反駁道：“你，你是覺得用武力可以解決一切是嗎？”

如果不是教室里的人都在各聊各的，較為吵鬧，沒幾個人聽見張佳雯的話，他絕對會站起來質問張佳雯到底什么意思。

張佳雯忍不住抱著雙臂，朝天翻了個白眼。

“武力能不能解決一切我不清楚，但我至少知道當我們家歡歡需要幫助的時候，程牧幫了她。”

“你...！”

姚德啟還想繼續反駁，但沈奕歡卻在此時皺著眉頭扯了扯張佳雯。

“好了，不要再因為這種事吵了。”

隨著有人勸架，張佳雯冷哼一聲后轉過身去，只留下臉色鐵青的姚德啟。

這種當著女神面被羞辱貶低的滋味，讓姚徳啟心里甚至都有些扭曲起來。

......

另一邊，

廁所里。

程牧點了一根煙，語重心長的拍了拍李棋元肩膀。

“兒子啊，你怎么回事，游戲籃球打不過當爹的就算了，馬上成績也要被超了？”

李棋元一巴掌拍掉程牧的手。

“滾開！你個傻逼臭狗，你要是...”

李棋元本想說你要是成績能超過我，我特么舉著身份證拍視頻喊你爹。

但不知為何，話到嘴邊總覺得有些不妥。

最終他還是將這句話咽了下去，變成：“你要是能超過我的成績，那我踏馬都能考650了。”

程牧挑了挑眉：“你確定？”

李棋元平時的成績在600出頭。

程牧自己現在雖然只是五百分的水平，但提升成績對于有掛的他來說，簡直易如反掌。

要是能在提升自己成績的同時，順便激勵一下好兄…激勵一下狗兒子，那更是再好不過了。

李棋元點了點頭，一臉不服：“確定。”

“做不到怎么辦？”程牧反問。

“做不到我踏馬送你個豪華版黑猴子。”

臥槽，這個好！

程牧當即拍手：“一言為定！雙喜臨門。”

……

等回到教室里。

李棋元突然反應過來，剛才廁所中的對話好像有些不對勁。

我特么光給你承諾了，你倒是一點好處沒許給我啊！

再想找程牧辯論時，他卻義正嚴辭回答道約定已達成，不可再更改。

……

晚上九點半。

江州七中敲響了下課鈴。

程牧和李棋元打鬧著跑出教室。

有人歡笑，自然就有人愁。

姚徳啟背上書包，冷臉走出學校后，臉上浮起一抹不屑的冷笑。

“我會讓你們知道，程牧這種人是不會有好下場的。”

“就算，他是為了幫沈奕歡也不行。”

無人的角落里，姚徳啟深吸一口氣，撥通了報警電話。

“喂？是警察嗎，我要匿名舉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