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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你能不能醒目一點?

本來就要與何定邦擦肩而過的軍裝警,見他陰陽怪氣,馬上停了下來。

斜著眼睛,卻不是看何定邦,而是直接跨過他,和陳博輝面對面,直勾勾地盯著他。

看著這個離自己的臉只有不到三厘米,并且還在不斷逼近的男人,陳博輝瞳孔地震:

‘?。侩y道我不叫陳博輝,而是叫黎耀輝?’

陳博輝屁股一緊。

還好年輕軍裝警接下來的話,讓他狠狠松了口氣:

“陰毒輝,你個王八蛋,千萬別給我逮到你啊!”

陳博輝顧不上追究“陰毒輝”這個明顯帶有污蔑性質的諢號。

甚至他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希望一個男人狠狠罵他:

‘罵的好!罵的妙!

但靚仔你千萬別愛上我,我是有腳鳥來的,真不喜歡男仔??!’

認真地后退了半步,陳博輝面對這個一臉正氣,但說話喜歡噴口水的青年。

感受到了他眼中毫不掩飾的敵意,陳博輝大喜。

這下菊花危機算是解除了!

不過他馬上反應過來,這個宋子杰好像在罵好大哥?

他在心中光速切割:

‘好大哥是王八蛋,雨我無瓜??!’

陳博輝這邊還在動腦筋,那邊的何定邦先忍不住了,又是一記“大荒囚天指”:

“宋Sir,不要學人呃鬼食豆腐啊,警察是要憑事實說話!

你話輝仔破假案,隨便抓人頂包?你到底有沒有證據??!”

宋子杰還是吃了靚仔的虧,盡管臉上青筋暴起,看起來還是奶里奶氣的,引起差館里一群師奶的花癡目光。

他發了狠:

“哼,遲早有一天······”

“砰!”

大堂里鴉雀無聲,只有何定邦的聲音在墻壁上回響,震耳欲聾:

“那就是沒有咯?

宋子杰你撲街??!擺明了是自家人整自家人,虧你也是穿軍裝的!”

周華標見勢不妙,趕緊上來拉住目中噴火的何定邦:

“阿邦,子杰不是那個意思,是不是???”

他這句話是對宋子杰說的,可宋子杰不領情,在他眼中陳博輝和他的這幾個伙計都是一路貨色。

宋子杰看也沒看他倆一眼,死死盯著陳博輝,一字一句:

“陳博輝,我告訴你,在港島不允許你這種人······”

“宋子杰!”

黃丙耀打斷了他的話,目光冰冷:

“這里是警署,不是你隨便撒野的地方!”

宋子杰看了看周圍伙計的眼神,或是冷眼旁觀,或是幸災樂禍,居然好像沒有一個人同他一個立場,臉上愈發失望。

這個世界,難道只剩他一個追求正義的人了嗎?

齒冷之余,他對著陳博輝冷哼一聲,轉身就走,消失在拐角后面。

“切,瘟神~”

宋子杰走后,所有人都輕輕松了口氣。

“這個愣頭青,一天不搞出點新聞來都不甘心吶!

周華標無奈地攤攤手:“他要是再不醒目點······”

陳博輝看著他的背影,不動聲色,耳邊傳來何定邦的安慰:

“輝仔,別在意這個撲街······哇,曹達華,你個叉燒,一到關鍵時刻就跑路!”

何定邦給了偷偷鉆進角落,又偷偷從角落出來的曹達華一腳,耐心向陳博輝解釋道:

“這個宋子杰也沒有壞心,他和我們這班粗人不一樣,是剛從黃竹坑來的。你懂得,就很······”

何定邦指了指腦袋:“你知啦,天真!你就放過他啦~

至于他那些話,都是李洛夫那個冚家鏟,同你大佬火麒麟為了爭警長的位子亂斗,才到處亂傳的風聲!

輝仔,別人我不管,但我們這班手足邊個不知道,那些衰嘢都是火麒麟做的,關你咩事啊?”

陳博輝嘴角扯起一個難看的笑容:

‘不會吧,難道好大哥進了警隊之后,真的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了?’

望著何定邦一群人“我撐你”的堅定眼神,陳博輝差點懷疑人生。

???

雖然我是社團臥底二五仔,還想殺自家細佬,但我是個好警察?

喂,好大哥是男的,又不是什么流體性別,乃是版本下水道中的下水道,不應該有這么多Buff?。?

周華標適時遞過來一杯水,陳博輝正無語凝噎,不知道要不要喝的時候,頭上飛出一道聒噪地聲音:

“陳博輝,上來見我!”

“靠,火麒麟!”

何定邦輕輕“呸”了一聲,遞給他一個“自求多福”的眼神。

眼下警隊警銜剛剛經歷改制,取消了高級警長,增設警署警長銜,然而本質上并沒有太大變化。

九龍城警署一直沒有高級警長,過去是由警長(便衣探長)“大聲雄”為主、高級警員(便衣隊長)火麒麟、李洛夫為輔的三角模式。

不過跛豪最近花了七十萬,給大聲雄買了個中環警署的警長位置,這位“爛賭雄”上個月底就興高采烈地去中環報道了。

加上目前上頭暫時沒有空降的意思,九龍城警署自然陷入了火麒麟與李洛夫兩個“一柴”的混戰當中。

誰贏了,誰就上位當警長,于是眾人就見識到了什么叫“八仙過海、各顯神通”。

經常前列腺造反的吳站長說得好,“人事即政治”。

差館里這班手足,都或主動或被動地選擇了立場。

比如陳博輝這四大金剛,隱隱就是火麒麟手下最得用的軍裝警察。

說不定哪一天就被提拔成了便衣!

陳博輝把所有信息在腦子里快速過了一遍,杯子還給周華標,毫不遲疑地轉身上樓,順著聲音的方向,走進樓梯口靠右的房間。

“關門啊索嗨!”

一個晦氣臉的中年男人腳蹺在辦公桌上,身后站著一個獐頭鼠目的小弟,一臉龍套相。

陳博輝心中鄙夷:‘我身邊都是什么人???

要不是周華標、曹達華這種黃金配角,或者干脆直接是何定邦這種大主角。

你什么貨色,長這么丑,用龍套當小弟,還敢這種態度對待我?’

他已經單方面宣判,火麒麟要撲街了。

晦氣臉火麒麟完全沒有領導的模樣,十分不耐:

“陳博輝,我現在叫你一聲輝哥行不行?

昨天我叫你做的事情怎么樣了,人家剛剛又來電話了喔~”

陳博輝無言以對。

他哪知道好大哥被火麒麟安排做了什么?當然無話可說。

“嗯?現在是干什么,你扮啞咩?”

果然是只有起錯的名字,沒有叫錯的外號,火麒麟眉毛一豎,手在桌上重重一拍。

他本來還想多拍幾下的,結果太疼了:

“?。慨斶@里是游樂場?。窟@么鐘意玩,那要不要我讓你去玩?

先去操場上玩跑步,跑完二十圈之后再玩掌上壓,去玩夠一百下?。 ?

“火哥······”

“咩火哥???我大名鄧文發哇!”

火麒麟兩手撐著桌面,咆哮到:

“陳博輝,我現在正式和你說,大前天義群排骨明在單車徑賭場里的那件人命案,我限你三天之內破案,不然以后別讓我再見到你!

你知不知道現在鬼佬有多刻薄?又知不知道最近是我升級面試的關鍵點?。繐浣郑?

吶,我說個時間,破案時間晚一天你就一個月沒錢拿,晚兩天你就兩個月沒錢拿,聽到沒!”

“三天破案?”

陳博輝差點氣笑了。

現在又不是監控時代,難道現場搜證不要時間?外圍排查不要時間?

你以為嫌犯是大白菜,在地里等著你去挖啊?

不過看著火麒麟的模樣,好大哥似乎之前已經答應過他可以快速破案?

誰給好大哥的勇氣?梁靜茹嗎?

陳博輝直想撓頭。

他現在實在不敢確定好大哥是人還是鬼。

按他自己的想法,絕不相信一個古惑仔出身,還對親弟弟下手的二五仔會是個好警察。

可港生還有何定邦這班手足的表現,卻讓他有些動搖。

甚至一度懷疑好大哥就是那萬中無一的“先天警察圣體”。

當二五仔是誤入歧途了?

見陳博輝一時語塞,火麒麟攔住要爆發的龍套臉小弟:

“輝~哥~”

他語氣揶揄,喪眉搭眼:

“你能不能醒目一點?。?

時間緊迫,你就像以前一樣,隨便去街上抓兩頭‘雞’來頂不就行了?

對了,別跟三月那次一樣,傻傻去‘人頭昌’那邊買人背案子啊,你是差人來的嘛!

找人頂包還要花錢?說出去都丟我火麒麟的臉??!”

‘呼~’

聽到這里,陳博輝原本不上不下的心,終于死了。

舒服了。

原來都是抓人頭頂包破的案?

我現在直接宣布好大哥是個王八蛋!

‘我就說嘛,我怎么會是個好人?’

只是陳博輝沒想到,好大哥的演技這么好,騙過了一大票人,差點讓陳博輝以為自己干掉了一個好警察啊!

‘撲街,這么會演就該去參加TVB的藝員培訓班嘛,和謝咸做同門,大把的賺鈔票,當什么差人啊?’

陳博輝對好大哥十分不齒,連帶著也想往火麒麟臉上來一拳,語氣不是很好:

“我知了,鄧Sir?!?

火麒麟“切”了一聲:

“那還不出去,是不是要等我請你飲茶???”

“那我出去做事了。”

“等等~”

火麒麟盯著陳博輝,總感覺他有點不對勁:“你是不是······”

陳博輝歪著腦袋。

嘴巴動了幾下,心里的話還是沒說出來,火麒麟大手一擺:

“下去下去······

誒喂,你個癡線又忘了關門??!撲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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