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林煙白打開臺燈，對著草稿紙直發(fā)楞，回過神時，已經(jīng)11點了。

林煙白暗罵一聲，聚集心神，打開了課本。今天上午她睡了一上午，今晚得把落下的知識點不回來，不然一直拖，知識點會落得更多。

林煙白也清楚，白天睡覺，晚上補(bǔ)課就是一個惡性循環(huán)。

但她也沒辦法，三中不允許學(xué)生帶手機(jī)進(jìn)入校園。在手機(jī)這一方面，學(xué)校一向管理嚴(yán)格。

對此，林煙白只能晚上對著手機(jī)畫畫。晚上熬夜，白天自然犯困。林煙白又處在青春期，覺大，上課總是不知不覺地睡著了。

慢慢地，林煙白的生物鐘就成型了。即使晚上沒有接到單，她也不習(xí)慣早睡，只能把課本拿出來，惡補(bǔ)知識。這樣，才讓林煙白勉勉強(qiáng)強(qiáng)地保持住了現(xiàn)在這樣的成績。

凌晨兩點，林煙白放下筆，腦海里突然閃過楚堯的臉。

說實話，楚堯是她在三中第一個，也是目前為止唯一能算得上朋友的人。

她也貪婪和楚堯嬉笑打鬧的時刻。可是，她是一個懦弱和自私的人。

在前途和楚堯之間，她選擇前途，在奶奶和楚堯之間，她選擇奶奶。

或許楚堯也不缺她這個朋友吧，他看起來不像是那么缺朋友的人。林煙白想道。

又胡思亂想了一陣，她才熄了燈。

楚堯回到家時，唐諾并不在家。

他簡單地洗漱了一下，就回房休息了。

次日，楚堯頂著淤青出現(xiàn)在班級時，班里引起一陣騷動。

馮玉想湊上去關(guān)心一番，奈何楚堯全程冷著臉，讓她蠢蠢欲動的心冷靜了一點。

課間操時，班上同學(xué)都去操場了。楚堯還是一動不動地坐在位置上。

好不容易和楚堯獨處，馮玉鼓起勇氣，試探道：“楚同學(xué)，你臉上的傷是怎么回事？你用藥膏嗎？沒有的話，我可以從家里帶過來……”

女生的喋喋不休，讓心里本就煩躁的楚堯更加煩躁。他想發(fā)脾氣，想揍人發(fā)泄怒氣，但良好的教養(yǎng)不允許他遷怒無辜的人。

楚堯冷漠道：“不用，謝謝。”

“沒關(guān)系……”

馮玉還沒說完，被楚堯直接打斷。

“班長，我下去跑操了。謝謝你的好意。”

被楚堯忽視，馮玉心有不甘，忽然余光中看到了在桌上趴著的林煙白。

她叩了叩林煙白的桌面。

林煙白抬起頭，一臉清醒。

馮玉居高臨下地看著林煙白，一改之前優(yōu)雅精致的形象，目光里滿是不屑。

“林煙白，我警告你，有些不屬于你的東西，你最好別惦記。”

林煙白嘆了一口氣，道：“馮玉，你知道嗎，在今天之前，我對你的印象挺好的。你當(dāng)班長的時候盡心盡責(zé)。尤其是你元旦跳舞的時候，我就覺得你想個花中精靈一樣。可是，現(xiàn)在看來，你和其他人一樣惡心。”

前面的夸獎，讓馮玉臉上漸顯得意，當(dāng)聽到最后一句時，她的臉?biāo)查g鐵青。

“林煙白，你有什么資格評判我？不要以為你成績好，在班主任那里有許多特權(quán)，就可以為所欲為！你有什么資格？！”

林煙白轉(zhuǎn)了個話題，“艾語，是你找的吧？是你和她透露了我的信息吧？借她的手打壓我，你自己的手卻干干凈凈。馮班長，看來你真的很適合當(dāng)上位者。”

嘲諷的語氣并沒有激怒馮玉。

馮玉：“看來，你也不是書呆子。只是，你有證據(jù)嗎？沒有證據(jù)，小心我告你誹謗！”

林煙白：“馮班長，就為了楚堯，你就可以置我的性命不顧？！”

林煙白有些心寒，她從沒有招惹過馮玉。沒想到，馮玉一出手，就是這般狠辣！

她之前也聽說過女生之間的霸凌，扇耳光，剪頭發(fā)，拍私密照片等等惡心的事。

她不敢想，如果那個男生沒出現(xiàn)的話，如果她真的被霸凌了。她是不是還有勇氣活下去！

“誰讓你那么‘幸運’呢。林煙白，有些事，有些人，你注定只能仰望。你就像是地上的塵埃，就算蹦跶地再高，也不過是跳梁的小丑一樣。我勸你，安分守己，不然，我不能確保下一次是誰找你了。”

嘲諷地笑了一聲，隨即馮玉像只驕傲的孔雀一般，走出教室。

林煙白挺直的背塌了下來，顫巍巍地從包里拿出錄音筆。

自從上次被艾語堵了一回后，她就去商店里買了錄音筆放進(jìn)包里，以防不時之需，沒想到現(xiàn)在派上用場了。

林煙白清楚，錄音筆對馮玉這樣的人一點用的都沒有。就算馮玉被開除了，在別的地方依舊能風(fēng)生水起。

而她不一樣，一旦踏錯，就是萬丈深淵！

清楚了兩人之間的差距后，林煙白握緊了拳頭，心中暗暗發(fā)誓，她一定要出人頭地！

跑操伴奏停止，林煙白趕緊理好情緒，將頭埋進(jìn)臂彎里，假裝睡覺。

隊列解散后，楚堯正想回教室，被老劉叫住了。

“楚堯，你臉上的傷怎么回事？”

楚堯漫不經(jīng)心道：“沒事，昨天不小心摔了一跤。”

老劉有些無語，這些爛借口，他學(xué)生時代就用過了。但他也沒有戳破楚堯的謊言。青春期的叛逆和少年的熱血他可以理解，但有時也需要約束和限制。

“三中不允許打架斗毆，在學(xué)校外面也不允許，一旦發(fā)現(xiàn)，立刻記過處分！”

“好，劉老師，我知道了。”

“知道了就好，中午回家給臉上點藥，早點好起來。不然整天頂著一臉傷，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們學(xué)校是黑社會呢！”

“好。”

不管老劉說什么，楚堯都乖乖應(yīng)下，一副好學(xué)生的模樣。

“行了，你回教室吧。有什么事記得和我說，我能解決的盡量幫你解決。”

“好的，謝謝劉老師。”

楚堯一整天臉上都頂著傷，沒想到林煙白一句關(guān)心都沒有，甚至一個眼神都沒分給他。

這讓楚堯心里的傲氣也慢慢上來了。

誰稀罕她關(guān)心！

就這樣，兩人一整天都沒有說過一句話。上輔導(dǎo)課的時候，兩人之間也隔得遠(yuǎn)遠(yuǎn)的，宛如陌生人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