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的生活看似還在細水長流地進行,可只有我知道,冥冥之中,好像變了什么。
雖然鄒遠還是會挨著我親熱,也會記得準備驚喜給我,可他還是把更多精力投入在游戲上。
而鄒遠和青青的故事結束得很快。
青青實習期犯了個錯,沒能通過,只能另找工作,不知怎么,我總算舒了口氣。
我的手藝也越來越不錯,甚至學了幾道婆婆的拿手菜給鄒遠。
現(xiàn)在除了婆婆時不時打電話催生以外,我好像再沒有什么煩心事了。
可就在我猶豫要不要準備備孕時,鄒遠辭職了。
他一聲不吭地辭職回家,沒有和我商量,而是直接給我結果。
“......反正我不想干下去了......我不喜歡,而且很壓抑,我決定了,我要打游戲掙錢。”
秋風寒涼,他說完這話后,我沒忍住打了個哆嗦。
他沒考慮房貸,沒考慮柴米油鹽,沒考慮孩子,沒考慮和我的未來。
我有些恍惚,聲音尖利:“你發(fā)神經(jīng)啊!”
“你結婚了!你能不能有點擔當,有點責任心!你這樣子咱們怎么生活,怎么養(yǎng)孩子!”
他沒料到我會這么大反應:
“不是小黎,我沒有,我只是換個工作,我照樣能養(yǎng)活你,打游戲怎么了,打游戲也能賺錢。”
我被他的天真氣得頭腦一片空白,沒控制住打了他一巴掌。
我還沒來得及后悔,他就氣憤地離開了:
“你怎么會變成這樣,像個潑婦,只有青青會支持我的愛好,我的選擇!”
那一刻我承認確實慌了,我還是舍不得放棄我的家庭。
我妥協(xié)了,我想這也沒什么。
我努力賺錢養(yǎng)家就好了,我相信他也可以的。
然而鄒遠奮斗了半年,視頻賬號流量一般,以他的技術靠代打也賺不了幾個錢,他又嫌無聊,干脆把自己的兄弟朋友叫到家來一起玩,一起喝酒談心,美名“交流技術”。
一開始他還會在我回家前收拾一下,但被兄弟嘲笑兩次后便再也不管了。
他理所當然地認為這是我“妻子”的義務,直到我這次爆發(fā)。
劉雯作為我們多年同學,她特意組局拉了我們兩個吃飯,想借此修復我們的關系。
鄒遠遲到了半個小時。
我這時才發(fā)現(xiàn),二十八歲的他與十八的他相差實在太多。
“姚黎,我就容忍你鬧這一次。”
他明顯以為是我來服軟的,眼睛都不看我,只等著我的道歉。
然而出乎他和劉雯的意料,我把婚戒摘下,放到準備好的離婚協(xié)議書上,一并推到他面前:
“簽字吧,我們好聚好散。”
鄒遠是真的傻了,呆呆地看著我空蕩蕩的手。
他意識到了,我是認真的。
我和鄒遠是高中同學。
高二那年,他突然轉學到了我們學校。
那個原本沉默寡淡的班級突然出現(xiàn)一個滿頭金發(fā)的轉學生,立刻激蕩了所有人的內心。
他像一顆石子落入平靜的湖泊,掀起學校的波瀾。
那時他高挑,俊朗,特立獨行,是校園里唯一的風景線。
為了幫他趕上我們班的進度,鄒遠被安排成我的同桌。
劉雯朝我擠眉弄眼,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可我沉默慣了,只是簡單和他打了個招呼便沒再說話。
鄒遠更是囂張地直接趴下入睡。
我看著講臺上老師欲言又止地樣子,心里對他多了個評價:桀驁不馴。
那一段時間,鄒遠上課睡覺,下課打球,很快和一群男生打成一片。
下課后總能聽到他們此起彼伏的“遠哥”。
我們本是兩條沒有交集的平行線,然而那天他懷抱著幾瓶飲料進來,揚言請客,一人一瓶分發(fā)。
到我這里時,他突然頓住,飲料停在我的面前。
鄒遠扯開嘴角,露出笑容,還有一顆虎牙,讓我忍不住亂了心神:
“班長,這都兩周了,你還沒叫過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