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你叫我一句遠哥,行嗎?”
他尾音帶了些祈求,順便還激起了班里一眾人的起哄聲。
或許是我的不回應太尷尬,他摸了摸鼻子,小心翼翼放好飲料:
“班長別氣,我開玩笑的,叫我鄒遠就行哈,消消氣啊。”
那天以后,我們之間算有了交集。
他不再一下課就瘋玩,而是安安靜靜坐著發呆。
他也會主動拿著書碎碎念,特意跑來向我請教問題。
面對同學的調侃,他總會狀似無意地看我一眼,確定我沒有生氣后,才笑罵著趕走他們。
鄒遠就那樣走進我的生活。
我們逐漸從同學成為了朋友。
一起上課,一起學習,一起玩游戲。
高三畢業典禮,他抱著吉他上臺,頂著黃毛,帶著耳釘,又唱又跳。
舞臺燈光下,他的金發吸引著我的視線。
最后,他向我告白了。
很浪漫,很沖動,震驚全校,很符合他張揚的個性。
他一臉認真地盯著我:
“姚黎,我喜歡你,我發誓一輩子對你好,你當我女朋友好嗎?”
我的心撲通撲通跳個不停,我意識到自己早就不知何時喜歡上了他。
高考后,我們正式戀愛了。
我被首都的重本大學錄取,而他只能去別的城市上個二本。
他安慰我,兩座城距離不遠,我們會挺過異地戀的。
那時的我們以為,只要熬過異地戀,什么都不是問題。
可事到如今,我們還是走到了離婚的地步。
劉雯不敢說話,找了個借口離開,把場地留給我們。
鄒遠終于回神,語氣滿是怒意:
“姚黎,你真的很沒意思,因為一個破蛋糕你就要鬧這么難看,你把咱們的十年當成什么了!”
我不清楚他是從什么時候開始忘記關于我們之間的事情。
我的生日,我們的戀愛紀念日,結婚周年......
他這一句話已經讓我徹底心死,我真的累了。
“鄒遠,你還記得那天是什么日子嗎?”
“我記得你愛吃巧克力,你還記得我愛吃什么嗎?”
“你已經二十八了,你還在天真爛漫,但我沒力氣陪你繼續了。”
6
我一番話說的鄒遠沉默。
我懶得理會他,起身離開:“行了,今天先這樣吧。”
“我自己租好房子了,你把協議簽了,找時間咱們去民政局辦離婚。”
鄒遠突然站起來,眼眶微紅:
“你已經想好了不用我了,那我還強求什么......”
他飛快簽了字,收起婚戒。
現在,只要等離婚冷靜期過去就行了。
我原以為離婚這事會很輕松,我們在這場婚姻中足夠累了,誰還會念念不舍呢。
可接下來的一個月,鄒遠卻像被我拋棄一樣,每天念叨著我,然后喝酒。
他的兄弟給我打電話:“嫂子,遠哥有什么不對你就大度點,原諒他吧......”
旁邊夾雜著鄒遠的聲音:“小黎,別離開我。”
可是我第一時間想到的是他渾身酒氣的衣服,讓我回想起那好幾個洗床單被罩衣服褲子的夜晚。
我實在累了,婚姻真的不像愛情一樣。
我干脆利落的地拉黑了他。
可一周后,他突然攔住了剛下班的我。
鄒遠衣服皺巴巴的,頭發凌亂,胡子拉碴,眼下有黑青,他咬牙切齒質問我為什么這么絕情:
“我們這么多年的時光與愛,你隨隨便便就能忘記嗎?!”
他生氣我沒有像他一樣為了離婚哭得死去活來。
他說他是愛我的,他生活里不能沒有我,我們在一起十年,怎么可以分開呢。
我冷靜地告訴他,我已經升職了,現在我的工作很忙,很重要,沒有功夫哭哭啼啼追憶往昔。
他一臉悲傷,一把抓住我的胳膊:
“你怎么會變成這樣,在你眼里,我們的感情還比不上你的工作是嗎?”
而這時,從背后伸出一雙手,強硬地將鄒遠推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