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說遠古的龍王們遲早會再度蘇醒，以力量重新統治世界，這是真的嗎？”

楚子航瞟了一墻角的掛鐘，現在是九點四十五分，時間還早，還能向源稚生問一些他心里積存許久的問題。

沒由來的，他覺得源稚生值得他信任，雖然他們是在幫派鬧事的情況下認識的，但楚子航從源稚生的邪眼中，能夠看到太陽般燦爛的正義光輝。

“是的，龍族譜系學的教授和一些研究冰海殘卷的教授們是這么說的，他們舉例了一些不為人知的考古發現，以實例論證了這一觀點?！?

源稚生的血統極為優秀，可能十幾年前那位“吞槍自殺”的S級也比不上他，這導致他在學力方面比卡塞爾的一眾學生都要優秀的多。

“有一則類似寓言的話是這么說的，青銅的山峰會融化，大海沸騰，大地翻出它的脊骨，最后是風暴摧毀一切。

他預示了龍族四位君主的復蘇，分別是掌控火之權柄的青銅與火之王，掌控水之權柄的海洋與水之王，掌控地之權柄的大地與山之王，掌控風之權柄的天空與風之王。

四大君主掌控地火水風四大元素，翻手間便可引動元素的洪流，造成山崩海嘯、地動天哭，那是神之位格才會擁有的力量。”

源稚生看向窗外，他的言靈是“王權”，對元素流動的感知并不如源稚女那般敏銳，但白王皇級血統帶來的觀察力和精神強度，還是讓他發現了雨水中蘊藏的一絲異常。

元素在暴動，在為某人的憤怒而恐懼！

“就像現在，這場突如其來的暴雨，其中就蘊含著某位君主的意志?！?

“嗯？”楚子航一愣，他也抬頭看向窗外，暴雨頃盆，像是天空中的水庫開了砸門，比他見到奧丁那一夜的雨還要大。

那夜的雨，難道也是由奧丁操控的嗎？

改變天象，這是何等的偉力，難怪他會以神的形象面見世人。

不過……他們剛來東京才一天，就會遭遇神一般的敵人么？夏彌、蘇曉檣她們能護住自己的安全嗎？路明非……

想到路明非，楚子航忽然呆住，他心里升起一個不靠譜但卻極有可能是真相的想法……不是他們在東京遇到了神一般的敵人，而是東京遇到了神一般的路明非！

東京做了什么，居然惹得路明非發這么大的火？

楚子航坐不下去了，他得去找路明非，勸他把事情做得漂亮一些，別引起太多人的關注，起碼別讓第三次世界大戰打起來。

“不好意思，我得先走了，下這么大雨，我有些擔心我爸爸?！?

源稚生后續的話噎在嗓子眼，又強行咽了回去，他點點頭，禮貌地告別：“路上注意安全?！?

楚子航提起網球包，一邊向外跑，一邊通過幻界2.0聯系路明非，他給源稚生的包間付了錢，走出咖啡廳房門時，路明非的通訊終于接通。

楚子航問：“有誰惹了你嗎？”

路明非反問道：“你怎么知道？”

楚子航說道：“我剛剛跟卡塞爾學院東京分部的人在一起，他說這場暴雨來的很不尋常，像是有人在以個人意志引動天象變化。

我猜是有人惹你生氣了，所以，東京的天氣也像你的心情一樣，暴雨傾覆。”

“差不多吧。不過，這事你就別管了，我有分寸，不會讓東瀛沉到海里面去的?！?

“你能不要以平淡的語氣說著這么恐怖的話嗎？如果東瀛沉到海里，激起的浪花會把大陸沿海的城市都淹沒，你家和我家也會沉到海底去的。”

“我還以為你在意東京呢……那確實挺嚴重，我會注意著小心一些的，唉，大陸架不穩定就是有這個毛病，不然我從天上招下來一道日月神針，不就什么都穩了？”

“最好別用?！?

“安了安了，沒事的，就算人都死完了，我也能讓他們活過來的，不是什么難事?！?

“你上次說你不會生孩子，是假話吧？”

“地球生物學意義上的生孩子，我確實不會，因為我不想變性，但如果是從身上分裂出幾個擁有自我意識的個體生物這種事情的話，我確實能辦到，只是沒必要，這會讓我對他們擁有不必要的責任心?！?

楚子航沉默許久，等到通訊另一邊的路明非問他是不是掛了電話的時候，他才緩緩開口：“你是龍王嗎？”

“龍王？我也不知道，不過嘛，我可以告訴你咱們見過的人里誰是龍王。”

楚子航愣住。

忽然間，他不想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了。

人與龍之間有著不可調和的矛盾，若他們的小伙伴中間有一個人是龍王，他應該站在小伙伴這一邊，還是人類大義這一邊？

“我不想知道答案?！?

“唉，巧了，正好，我也不知道是誰。”

又是熟悉的插科打諢，可楚子航卻覺得身上冷極了。

路明非不會無的放矢，他說的很多話都像是預言，可他真的不想聽這些話。

龍與人，積累了數千年的血仇，他們怎么可能會在一起呢？

楚子航從網球包里掏出一件風衣披在身上，抬頭看著屋檐下墜落的雨簾，天黑的像是永夜，霓虹燈牌和街燈感應到黑暗的天氣提前亮起，在雨中閃爍出放射狀的光。

“路明非，你也聽我爸爸說過，龍和人之間的矛盾是不可調和的，唯有一方死盡，這場綿延數千年的戰爭才會終結。”

“以前也有人跟我說獸和人的矛盾是不可調和的，他們的矛盾跟龍和人也差不多，都是一方獵殺另一方補足自己。

但，我解開了這個矛盾，方法很簡單，把他們分開，或者給他們找一個共同的敵人。就像zero做的那樣。

哦，忘了跟你說了，就在今天早上，我、夏彌、蘇曉檣成立了黑色騎士團，我是zero是騎士團團長，蘇曉檣是C.C，夏彌是朱雀，你要當娜娜莉、卡蓮還是尤菲米婭？”

“zero？黑色騎士團？你在說什么？我不太明白?！?

“那是一個動畫里的角色和組織，是伸張正義的組織，唉，你也不用了解這么多，剩下的角色，你選一個就好了?！?

楚子航這些天也學會了簡單的日語，比如他知道“娜娜”是數字“七”的發音，“米”是大?！拔迕住卑l音的縮略，所以他覺得“娜娜米（七海）”這個名字還能算是個男生的名字，另外兩個以他的英語水平完全能聽出是女孩們才會起的名字。

另外兩個，可能是路明非的惡趣味。

“我選娜娜米?！?

“我說的是娜娜莉，不是娜娜米，算了，你就叫七海吧，爭取日后稱霸七大海?！?

楚子航早已聽慣了路明非莫名其妙的白爛話，也不接茬，自顧自的說：“如果有需要的話，我覺得你可以通知東京分部，東京分部的執行官源稚生，是一個挺好的人。”

“東京分部？”

通訊那頭的路明非輕哼一聲，抬頭看向不遠處那棟漆黑的建筑，它就像一座巨人的墓碑，矗立在漫天的風雨之中，不動如山。

他輕聲說：“我的目的地就是東京分部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