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地獄繪
- 龍族:從日月帝國歸來的路明非
- 西鄉流
- 2414字
- 2024-08-30 22:42:13
出了站臺,目之所及,密密麻麻都是人,讓路明非不由想到了“人山人海”這個詞,人群摩肩接踵,堆疊如海。
臨近十點,陽光正盛,閃亮的玻璃幕墻晃的人睜不開眼。
路明非沿著盲道悠然前行,每當遇到攔路的自行車,他都會隨手將其丟到花壇里。這一引人注目的行為,使得周圍的東京市民將他誤認為“不好惹的不良少年”,因此他周圍很快形成了一片無人打擾的真空地帶。在這片區域內,他無需與他人擠作一團,也避免了與刺鼻的汗味和香水味相伴。
“你這么做是不對的,就算他們擋到了盲道你也沒有權利損害他人的財物。”
路明非扔掉第十八輛自行車的時候,一個身材矮小的小女孩忽然從他“視野盲區”跳出,她穿著一身暖色調的女子高中生套裝,義正言辭的好像一位“夾擊妹抖”。
路明非低頭看向女孩,她袖口處居然真的戴著“夾擊妹抖”的袖章,看樣子又是一位身陷動漫世界無法自拔的二次元少女。
路明非掉頭就走。
“喂,你能不能不要無視我。”
女孩邁著小短腿跑到路明非身前,張開手臂阻攔。
“我是秋葉原電器街的義務風紀委員,我有義務提醒每一個游玩的人遵守秋葉原的規定。”
路明非指著前方占據盲道的第十九輛自行車,問道:“那么,風紀委員小姐,請問,他們把單車停在盲道上的時候,你有進行阻止嗎?”
“我一個人管不過來,我只能管力所能及的事情。”女孩目光躲閃,顧左右而言他。
“唉……”
路明非嘆了一口氣,這家伙連說謊都不會,怎么能在這個令人作嘔的世界中活下去啊。
“說吧,你攔下我究竟是為了什么,我只給你一次機會,如果你說的話不能讓我滿意,我就把你也扔到花壇里去!
不要懷疑,我這個人一向說到做到。”
“我……”女孩抬頭看著路明非,抓著衣袖糾結了片刻,咬著牙說道,“我看你是一個有正義感的不良少年,所以……所以想請你幫個忙。”
“什么忙。”
“我……我爸爸是個爛賭鬼,他輸光了錢,把我的家和媽媽都輸給那些壞人了。”女孩低聲說。
路明非低頭認真地看向女孩,她身上的女子高中生校服是由舊衣服改制而來的,針腳如初學者那般“丑”,風紀委員的袖章則是在一塊牛仔布料上繡出了歪歪斜斜的“風紀”兩個字。
她從來到路明非身邊,就一直打著顫,路明非不知道她是鼓起多大的勇氣才學著動漫里風紀委員的模樣攔住他這位“不良少年”的,但是他知道,她的家,已經毀了。
東京不知道還有多少這樣的人,還有多少這樣的家庭。
幫派發家三件套,暴力、女人和灰色產業,賭博是其中最常見的,卻也是其中危害第二大的存在。
“你知道是哪些壞人嗎?”路明非摸了摸女孩干枯的頭發,輕聲問,“不用害怕,我是黑色騎士團的成員,我們專為打擊壞人而生。”
“黑色騎士團?那你認識zero大人嗎?”女孩抬起頭,目光閃亮,晶瑩的淚珠在眼眶中打轉。
“我就是zero大人啊。”路明非輕笑一聲,另一只手在臉上輕輕一抹,與魯路修同款的zero大人的黑色面具、黑色披風瞬間籠罩在他身上……既然選定了zero,又怎么會沒有zero的套裝呢。
“zero大人!”女孩瞪大了眼睛,像是見到了偶像一般跳了起來,對路明非的信任一下子翻了數倍。
路明非按住女孩的頭,阻止了她想要抱上來的想法。
“好了,可以跟我說一說詳細情況了吧。”
女孩深呼吸一口氣,緩緩說道:“我爸爸本來是小山診所的一名醫生,后來他因為得了不好的病,就被辭退了,治療了一年,家里的錢都花光了也不見好,爸爸就染上了酗酒,后來連買酒的錢都沒了,就到處找人借錢,又染了賭博。
賭博真是害人的魔鬼,爸爸以前除了喝醉的時候,正常情況下都還是那個和藹的爸爸,可是從他賭錢開始,他整個人就變了,對媽媽非打即罵,有時候還會打我。
欠的錢越來越多,爸爸就背著我和媽媽把房子賣了,可就在前兩天,他把媽媽也當做賭注輸了出去。
他一直說‘一定有贏的那天,到時候失去的一切都能贏回來’,可是他一直都在輸。
媽媽被壞人抓走的時候,偷偷把我藏在了柜子里,讓我不要出來,還讓我去找警視廳報警。
我去了,可是警視廳的人不管,他們說幫派之間的矛盾歸蛇岐八家的人管,還給了我一個電話。
我打了那個電話,接線員姐姐說她會幫我轉達,還說他們會派人去救我媽媽。
可是,到現在都已經過去兩天了,媽媽還沒有消息。
按照電視里的劇情,媽媽現在應該已經被賣到那些不好的地方了,也許媽媽不堪受辱已經自殺了。”
女孩說這些話的時候,眼淚不住的往下流,路明非拿紙巾替她擦了兩次,輕輕拍打她的肩膀。
“zero大人,我已經沒辦法了,只能夠把希望寄托在動畫片上。
動畫片里說,只要裝成風紀委員,就能夠有很大概率遇到看起來平凡但實際上很厲害的刺猬頭主角。
我從垃圾桶里撿了碎布條,跟漫展上的哥哥姐姐們借了針線,縫了這個風紀委員的袖章,就是想要遇到一個能夠救我媽媽的人。
雖然我知道那只是動畫片里才會出現的劇情,可是我沒有辦法了!我真的沒有辦法了。
Zero大人,你能幫我嗎?”
女孩抓著路明非的手,干枯的小手上到處都是小小的針眼,暗紅色的血痂像草莓籽那樣散落在手指和手心處。
路明非攥緊了女孩的手,輕聲問:“你也不知道是誰帶走了你媽媽,對嗎?”
“不知道,但是他們帶走媽媽的時候說過幾句話,只是我聽不懂是什么意思。”
“什么話。”
“一個人說‘這么好的素材,居然蝸居在這么個烏龜殼里,真是浪費’,另一個人說,‘可不是嘛,得虧她沒覺醒,不然光憑我們可帶不走她’。”
“素材,覺醒?”路明非瞇了瞇眼睛,額間黃金命運之瞳在黑色的面具下緩緩打開,他順著小女孩與母親之間的命運連線,不斷追溯,最終的地點是一個混亂的培養池,數不清的‘人魚’在培養池中游動交疊,身穿白大褂的人站在這座巨型玻璃培養池前,不斷記錄某些數據。
路明非沒見過那些“人魚”,但是從樣貌和身體畸變的趨勢來看,很顯然,他們都是死侍!
那些白大褂,在人為制造死侍,并強迫他們交合?
路明非的目光變得凝重起來。
他試圖從人魚中尋找到女孩的母親,因果盡頭的目光不斷游離,最終在一座銀白的實驗臺上,看到了女孩母親冰冷的尸體,她被開膛破肚,取走了一切有價值的內臟和骨骼,只留下一具空蕩蕩的由血肉填充的皮囊。
皮囊如硅膠面具那般雙目空空,嘴唇被撕裂成八瓣,內里的牙齒和顱骨也被摘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