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只有千日做賊,沒有千日防賊
- 龍族:從日月帝國歸來的路明非
- 西鄉(xiāng)流
- 4013字
- 2024-08-26 23:39:07
“不用了。我相信你們也能看出來,楚子航不想跟我們多接觸。”
源稚生搖搖頭,否決了櫻的提議。
“可是,少主,楚子航現(xiàn)在就是個定時炸彈,指不定什么時候,就被猛鬼眾或者別的什么人給引爆了。”
烏鴉歷來信奉櫻的決定,因為無數(shù)次的事實證明……不聽老櫻言,吃虧在眼前。
“這次是黑佤,下一次就可能是山口組,面對黑佤這個小幫小派,楚子航可以隨手滅掉,可若是山口組這般龐大的組織,他們從官面和暗面一齊下手,就算是S級的混血種也定不住啊。
萬一,真的讓猛鬼眾得到他們想要的東西,不只是本家,說不定就連東京都有可能遭到他們毒手啊。”
源稚生沉默下來。
他何嘗不知道楚子航的重要?
作為蛇岐八家內(nèi)三家的家主之一,源稚生知道的消息要遠比烏鴉多得多,串聯(lián)起那些隱秘的情報后,他甚至能猜到,猛鬼眾的訴求是什么!
若楚子航真的進入過某個尼伯龍根,那么他的身上一定會有尼伯龍根的烙印,而這個烙印便是猛鬼眾想要得到的東西。
猛鬼眾們想要通過這個烙印,打開位于東京的尼伯龍根,打開那座神話傳說中的夜之食原,從傳說中尋回最偉大的煉金術和蛇岐八家亙古不敗的先祖?zhèn)儭?
如果真讓他們得逞,那么不僅是蛇岐八家,甚至就連東京、東瀛乃至整個世界都會陷入無窮的動蕩之中。
天朝有句古話,“只有千日做賊,沒有千日防賊”。
他們?nèi)羰桥扇巳ケWo楚子航,只會打草驚蛇,暴露他們已經(jīng)知曉猛鬼眾意圖的情報,使處于暗中的猛鬼眾藏匿在更深的陰影處。
所以,想要保護好楚子航,想要毀掉猛鬼眾的計劃,需要一些迂回的策略。
敵暗我明,則我需時時警惕。
可若敵明我暗,那我便可便宜行事。
既然已經(jīng)知悉了猛鬼眾的目的,那么他們便可以在猛鬼眾實現(xiàn)目的的道路上,埋下一系列的陷阱!
源稚生輕聲說:“我有一個計劃,是這樣的。”
……
楚子航攙扶著鹿天銘在雨中走了許久,渾身上下都被雨水浸濕,他不懂日語,所以至今都沒有打到車。
街道邊的霓虹燈牌在雨中暈開彩色的波紋,他路過一間游戲廳,看到有幾個人在屋檐下避雨,也走到房檐下,隔著雨簾眺望遠處如墓碑般林立的大廈。
廳內(nèi)不斷傳來吵鬧的雜音。
楚子航透過巨大的落地窗看了眼廳內(nèi),一邊是激烈的柏青哥,不良少年們圍著小鋼珠高聲怒吼,另一邊則是街機格斗游戲的天下,中二少年們大喊著各種不同的必殺技相互對戰(zhàn)。
“你好,很抱歉我逃跑了,對不起,還有,謝謝你救了我和我爸爸。”
楚子航愣神間,耳畔忽然傳來一個女孩的聲音,是中文,聲音有些怯懦,有些自責。
“你是?”楚子航循著聲音看去,是一位身材嬌小的女孩,她穿著一身森系的衣服,看上去與游戲廳內(nèi)那些玩抓娃娃游戲的女孩子們一般大。
“你好我叫陳瑤,我是跟爸爸陳立強一起來東京旅游的。”陳瑤指了指在柏青哥機器邊宣泄情緒的禿頂西裝男,“他被嚇壞了,需要一些別的東西來轉(zhuǎn)移注意力。”
楚子航沉默了幾秒,緩緩道:“你很堅強。”
陳瑤小聲說,聲音幾乎要淹沒在風雨之中。
“我其實也很害怕,所以我不敢進玻璃門里面,不敢呆在東京人密集的地方,擔心會再次發(fā)生剛才那樣的事情。”
她對楚子航深深鞠了一躬,淺棕色的衣擺在風中翻飛,“我是學校乒乓球社的,我的視力很好,所以我看見了,是你打敗了那個壞人。
真的,真的,真的很感謝你,如果不是你吸引了他的注意,如果不是你打敗了他們,我和爸爸可能真的會客死他鄉(xiāng)吧。”
楚子航伸出手,想要扶起女孩,猶豫了一下,又縮了回來。
“你吃了飯沒?要不我請你吃頓飯吧?”女孩抬起頭,眼睛明亮。
“我吃過了,不用麻煩你了。”楚子航禮貌拒絕。
“好吧。”陳瑤的眼睛逐漸變得空洞,一點點暗淡下來,她靠在玻璃窗上,看著來往的人群,忽然,一抹暗紅飛入她的眼眶,瞬間擠滿整個視野。
“小瑤子?你好啊?”暗紅的身影伸出手臂壁咚陳瑤,嘴角勾起淡淡的冷笑,“真沒想到會在這里見到你啊,我親愛的……妹妹!”
“嘖,不過是一個靠著男人才再次得到父親寵愛的表子,你有什么可豪橫的!”
陳瑤雙手抱胸,冷冷地看向暗紅身影,臉上的嬌柔稚嫩眨眼便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副冷漠刻薄的面容。
“父親的寵愛?”暗紅身影像是聽到什么好笑的笑話般,笑的前仰后合,“我只是他企業(yè)的一個員工!我辭職了,不干了!”
暗紅身影伸手搭在陳瑤的肩膀上,臉色忽然變得嚴肅冷酷,“現(xiàn)在,立刻,馬上滾出我的視線,否則……”
“諾諾,你不要仗著自己有加圖索家的少主撐腰,你就可以這么對我們!
我告訴你,哥哥姐姐們已經(jīng)逐漸參加到企業(yè)的管理當中了,他們對你很不滿,如果你再這么‘執(zhí)迷不悟’下去,等待你的只會是你媽那個下場!”陳瑤怒道。
“否則,我就把你踹進水坑里。”
諾諾冷漠地看著陳瑤,抬腿,一腳把她踹到了低洼的水溝里。
“陳墨瞳!你不得好死!”陳瑤惡狠狠地瞪了諾諾一眼,提起裙子轉(zhuǎn)身就跑,她的血統(tǒng)不如諾諾,真打起來,只會自取其辱。
“陳墨瞳?”楚子航微微瞇眼,他裹緊衣服,退回屋檐下,避開斜飛的雨絲。
“嗯,我們在飛機上見過。”諾諾點點頭,接著說,“重新認識一下,我叫陳墨瞳,你可以叫我諾諾,卡塞爾學院大一新生。”
“我在網(wǎng)上查過卡塞爾學院的資料,但是卻總像是霧里看花,始終都蒙著一層薄紗,讓我看不清楚。”楚子航回過頭來,看著諾諾,“你能給我說一下卡塞爾學院的情況嗎?”
“當然可以。”諾諾再次點頭,緩緩對楚子航講述一些卡塞爾學院可以對混血種世界公開的情況,比如他們學校內(nèi)部的社團、系別、日常活動等一些基礎信息。
諾諾會出現(xiàn)在這里“救駕”,主要是源于諾瑪?shù)奶嵝眩鳛楸敬稳蝿盏闹Ь€任務目標,楚子航的一切言行都會受到諾諾和諾瑪兩人的監(jiān)視與研判。
卡塞爾學院的目標是招收楚子航為學生,自然要時刻關注楚子航的情報,當楚天驕給楚子航發(fā)信息預警時,同樣的情報也被諾瑪發(fā)到了諾諾的手機上。
諾諾當機立斷走出酒店,結合側(cè)寫與諾瑪?shù)姆治觯i定了最有可能與楚子航再度相遇的區(qū)域。只是令她沒想到的是,居然有一個倒胃口的1/55在楚子航面前裝模作樣。
不過還好,這群從小就生活在她陰影里的55個兄弟姐妹,就像是她手里的橡皮泥,輕而易舉的就能拿捏住。
“卡塞爾學院的一段校史”講完,楚子航臉色依舊冷冷的,像是一塊堅冰,又像是此刻漆黑冰冷的東京。
別人看到這種情況,可能會以為楚子航是一位帥氣逼人的高冷禁欲系男神,但諾諾一眼就能看出……楚子航是個面癱。
“她也是個混血種嗎?”楚子航忽然開口問。
諾諾愣了一下,一下子沒反應過來楚子航問的是誰,片刻后,她理清思緒,緩緩回道:“是的,是我那位‘偉大的’父親,利用他那‘偉大的’精子,生產(chǎn)出來的混蛋之一。
你可別被她給騙了,她是個演員,從不少演藝圈名家那兒學到了關于微表情管理、肢體動作、心理預判和語言煽動性等方面的知識。
還在那個地方的時候,她就利用演技這個手段騙到了很多兄弟姐妹,他們對她深信不疑。
但我的能力是側(cè)寫,她外面這層演技的偽裝對我無效,所以她每次‘裝模作樣’都會被我拆穿,一來二去,就把我給恨上了……哈哈,挺有趣的。”
“演員嗎?”楚子航忽然回想起淺草酒店大廳里站著的那些人,他當時全身心的注意力都在黃毛身上,沒有注意到他們的具體表現(xiàn)。
如今看來,那群游客,真的都只是游客嗎?他們應對黃毛的表現(xiàn),真的是真實的嗎?
冷風襲來,楚子航不由得緩緩打了一個寒戰(zhàn)。
諾諾點點頭,接著說:“陳瑤是個演員,不過你身邊不只有她是演員!
楚子航,你需要重新估計自己的價值和重要性了。
你是S級混血種的兒子,還疑似進入過尼伯龍根的死人之國,所以最近這一段時間,會有很多人,通過各種方式、各種手段來接近你,利用你。
你可得長點心,別總是一副憨憨的樣子,還沒怎么著呢,就被人給蒙了。
要知道我可不是什么時候都能跳出來救你的。
如果不是我突發(fā)奇想,想要看看東京的夜市有什么小吃,試試東京的游戲廳有什么好玩的游戲,你說不定被人家騙了,還得替人家數(shù)錢呢。”
“謝謝。”楚子航低聲說。
“沒事的。”諾諾拍拍略有起伏的胸脯,豪氣干云的說道,“咱們以后就都是同學了,你比我后入學,按規(guī)矩說,我就是你的師姐。師姐當然得罩著師弟,就像師哥愿意罩著師妹那樣。”
楚子航眼角抽搐了一下,一時間沒有跟上諾諾的腦回路。
從小到大,他很少會處于“被人罩”的境地,所以他不知該如何回復諾諾。
諾諾接著說:“看在我給你無償講解卡塞爾學院,還幫了你這么大忙的份上,怎么樣,要不要請我吃頓飯,東京的小吃都是一點點大,連塞牙縫都不夠。”
“好。”
楚子航點點頭,扶著朦朧將醒的鹿天銘,跟在諾諾身后,穿過游戲廳,拐上樓梯,順著廣告牌的指引,前往一家位于三樓的深夜食堂。
……
天蒙蒙亮,陽光穿透輕薄的紗簾,在地毯上留下竹與雀的陰影。
路明非緩緩睜開眼睛,眼前是木質(zhì)做舊的天花板,耳畔回蕩著東京灣的潮聲。
昨天吃過飯后,路明非順從命運的指引,挑選了這間與他聯(lián)系最緊密的“竹與雀”房間,他問源稚女,“竹與雀”代表著什么,源稚女說那是上杉家的家徽,他還說,現(xiàn)任上杉家主是一位喜歡穿白襦紅裙的小巫女,是搶走他哥哥的最大敵人。
路明非選擇性忽略了源稚女最后一句話,但卻標記起了那句“白襦紅裙的巫女”。
路鳴澤曾施展能力,影響了他玩《命運石之門》的結局,不斷卡關輪回的結局里,主角總是跟一位“白襦紅裙”的巫女生活在神社里,他們結婚生子,直至世界被惡人終結。
現(xiàn)在基本可以確定,路鳴澤所說的巫女,就是上杉家的家主,源稚女說她叫上杉繪梨衣。
“繪梨衣嗎?”
路明非跳下床,光腳踩在長毛地毯上走到窗邊,他拉開窗簾,抬頭看向遠方。
白鹿酒吧位于東京的新宿區(qū),距離那條大名鼎鼎的歌舞伎町并不遠。
臨近清晨,歌舞伎町長街上依舊人影綽綽,宿醉的上班族們相互拉扯著從酒吧內(nèi)走出,搖搖晃晃地跟衣著性感的少女們道別,他們臉色紅潤,眼睛周邊卻是一圈厚重的眼袋。
新宿區(qū)幾乎是一座不夜的城市,一晚上路明非都能聽到有歌聲、叫罵聲和嘔吐聲,霓虹燈牌徹夜閃著光,將他的窗簾都映的花花綠綠的。
再往遠處眺望,便能看到那一座如墓碑般矗立在豪華商業(yè)街區(qū)的大廈,清晨的時候,太陽從東京灣升起,鐵黑色的玻璃幕墻上倒映出橙紅的光輪。
“你就是繪梨衣嗎?”
“真是個可憐的孩子。”
路明非打開窗,輕聲開口,任由自己的聲音隨著風傳到大廈深處。
“早上好,繪梨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