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那條法規還處于‘試點’階段，僅在北海道的無人區生效。”

烏鴉咧開嘴，兩排整齊的牙齒白的發亮。

“我要開始加速嘍。”

水果刀極速起落，刀尖寒光閃爍，好似成群的螢火蟲在夜間翻飛。

“我會投訴你們的！”

土方熊咬著牙，不斷扭動手腕，可他的左手被拷在桌子上，能活動的范圍太小，不到十秒的時間，他的手背、手指都被刺出了猙獰的傷口，血肉外翻，鮮血淋漓。

“不好意思，三和上了本家的黑名單，下一步便是清除出東京，與三和相關的一切投訴，本家都不會受理。”

烏鴉隨口編了一句話，被鮮血染紅的水果刀在空氣中拉出一條條猩紅的匹練，血沫四濺。

“啊啊啊啊啊啊！”

十指連心，土方熊再也忍不住疼痛，大聲尖叫起來，他拿裹著石膏的右臂擋在左手上，又怒又慫的看向烏鴉。

“別戳了，我說。”

三和就是土方熊第一階段的目標，若是連三和都沒了，他的堅持就是一個笑話。

“還以為你多能堅持呢。”

烏鴉冷哼一聲，微微用力，血淋淋的水果刀被他直接刺在鐵皮包裹的長桌上。

“說吧。”源稚生吐出一口煙霧，冷聲問。

土方熊全然沒了剛來時的悠閑，他咬著牙，強忍著刺骨錐心的疼，緩緩開口：“是一個朋友建議的，他叫小山隆造，是東大醫學部遺傳科的醫生，我跟他是校友，在校友會上見過幾次。

他說獵人網站上的人便宜又好用，還不會供出雇主來，非常適合用來做灰色工作。”

源稚生接著問：“小山隆造跟你是什么關系，為什么你不敢把他供出來？”

“小山隆造是……”土方熊畏懼地看著源稚生，小心翼翼地說，“是我的校友，也是我的客戶，他研發的新型藥物，都會通過我來流向市場。”

“新型藥物？”源稚生眉頭緊皺，新型藥物在舊時代是幫派主要的收入來源，可后來它已經被蛇岐八家明令禁止生產銷售，若有違者，整個幫派都會被清洗。

“為什么選小林次郎？”

土方熊疼的冷汗直冒，他用力按壓受傷的左手，可血像泉眼一般源源不斷的向外流，為銀灰色的長桌染上一片暗紅。

“隨機選的，他要價最便宜，把幾個競爭任務的人都卷死了。”

“他的死呢？跟你有關系嗎？”源稚生問到這個問題時，眼睛死死盯著土方熊的眼睛，聽力開到最大，從土方熊的心跳聲來鑒別他是否有說謊。

“他死了？”土方熊猛地瞪大眼睛，一臉的難以置信，“怎么可能？他隱藏的那么好，連我都不知道他是誰，怎么會就這么死了？

是黑佤干的？不，不可能，黑佤那群腦袋里長著肌肉和毒藥的莽夫絕不可能有這樣的本事。

是小山隆造？不，不，絕對不可能，小山隆造就是個靠制藥起家的化學家，他不可能有這么大的能力。”

土方熊的表現很正常，可這卻令源稚生愈發疑惑，小林次郎若不是被土方熊殺死的，那又會是誰出的手？難不成真是意外翻車而亡？

“少主，查到小山隆造的消息了。”

櫻點著平板來到源稚生跟前，她小聲說，“小山隆造，畢業于早稻田大學醫學院，在東大醫學部當過六年的遺傳科醫生，后來被曝光猥寫女病人和私自提取病人的基因進行違法的基因實驗，被東大醫學部開除。之后一直在地下小診所里給懷孕的女人做引產手術，同時，還自制藥品在地下診所里出售，還買賣腎臟等東西。”

櫻接著說，“他是一個混血種，但龍血在血統中所占的比例很小，在監控名單里他的色標是白色。”

“他在研究基因？”

“是的，人和龍的基因，他在做‘進化’相關的研究。藥品只是他維持研究獲取資金的一條渠道。”

“他的研究并不成功，只生產過一些副作用極大的‘進化藥劑’，但這類進化藥劑在猛鬼眾和獵人網站上很受歡迎。”

“猛鬼眾！”

這三個字好似觸及到了源稚生的雷區，他冷哼一聲，日常收斂的氣勢如山海般外溢，土方熊被氣勢壓迫，直接吐著血昏迷過去，烏鴉、夜叉和櫻三人則習以為常，面對這般磅礴的氣勢威壓，如面春風。

“看來，這確實是一個陰謀。”

夜叉問：“如果是陰謀，他們是為了什么？費盡周章，可最后卻什么都沒得到。”

“說不定是為了好玩呢。”烏鴉聳聳肩，隨口胡謅。

“櫻，你怎么看？”源稚生問向櫻。

櫻在平板上不斷點擊，細長的手指像風中顫動的柳葉，她翻開一條又一條情報，大腦不斷對諸多信息進行匯總處理。

片刻后，她輕聲回道：“他們繞這么大一圈，其實是為了誤導我們，而他們的目標一直都很明確，那就是鹿天銘，或者說楚子航。”

源稚生點燃第二支煙。

“什么意思？櫻，你不妨把話說的明白一些。”烏鴉抓著頭發問。

櫻解釋說：“輝夜姬剛才修復了丹拓手中被打濕的照片，照片上的人與鹿天銘長得十分相似，丹拓來的路上磕嗨了，不小心把照片丟到水池里，所以事件出現了意外，第一個被殺死或者被傷害的人，本來應該是鹿天銘的。”

烏鴉不解的問：“所以，他們一開始就是沖楚子航去的？是為了試探楚子航的血統？還是想要從楚子航身上得到些什么？”

“輝夜姬分析他們是為了得到楚子航的基因和尼伯龍根的印記。”

“尼伯龍根的印記？尼伯龍根是什么？”烏鴉祖上有混血種血脈，可他對于混血種的理解并不比普通人多多少……因為他不愛學習。

櫻淡淡地說：“楚子航三年前曾經跟楚天驕一起在高架橋上發生過事故，大陸本地將其定性為臺風造成的突發事故，可有相當一部分混血種組織猜測他們其實是誤入了死人之國尼伯龍根，楚天驕在尼伯龍根失蹤，而楚子航則安然走出，但是沒人能夠肯定這個猜測。楚子航現在與卡塞爾學院和秘黨的關系尚不明確，也沒人敢對他進行試探。

可猛鬼眾并不懼怕卡塞爾學院和秘黨，他們繞了一個大圈子，借土方熊和黑佤的手來試探楚子航，現在他們應該已經確定了某些事情，之后很可能還會再找上楚子航，借他的血統或印記來達成某些不可告人的目的。”

櫻提議道：“少主，我們也許需要對楚子航進行針對性的保護，他躲過了這一次，不一定能夠躲過下一次，更何況他還帶著一位沒有龍族血統的普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