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潛行?我會啊!
- 長生:從人皮開始
- 鱒魚巡過熱帶雨
- 2266字
- 2025-05-22 21:58:26
子時的更聲在城頭敲響前——
許陽站在縣衙偏院外的高墻下,仰頭望向書房透出的昏黃燭光。
窗紙上,一個肥胖的身影微微晃動,似乎在和什么人對談,從身材上來看,那個身影大抵是縣令了。
院門緊鎖,廊下兩名衙役拄著刀,困得腦袋一點一點。
·我總感覺縣令那邊有什么問題...但直接翻進去太冒險......
他瞇起眼睛,手指輕輕劃過衣袖內——那里藏著一疊泛黃的“化影符”。
這本是用來隱匿行蹤的小術法,但此刻他突然想到一個更大膽的辦法。
·人皮,本就可以是世間最薄的影子。
他悄然退至墻角陰影處,意念一動。
一陣細微的刺痛從脊背蔓延開來——他的肌膚開始變得柔軟、輕薄,骨骼與血肉逐漸消隱。
最后,他整個人化作了一片幾近透明的皮影,輕飄飄地貼著墻角游走,沒有被任何人察覺。
“撲簌。”
夜風吹過,那張“人皮”如落葉般飄起,無聲無息地貼上了書房的窗欞。
屋內,對話清晰地傳來。
“目前大部分羊已經趕到相應位置了,雖然還有一些空缺的...但還剩下幾天,估摸著也差不多了。”
·羊?
另一個人的聲音傳來,聽著像是縣令身旁的那個師爺。
縣令嗯了一聲,“這次的羊可是只許多,不許少。哎...計劃展開還是來的太突然了,他們兩個肯定也得用上,這是他們自己的選擇……靈州城的人已到齊了?”
·哪兩個?
“都安置好了。”師爺躬身道,“加上這幾日從各村涌入的勞力,足足多出兩千余人。另外......金蟾坊的‘天機錢’也撒得差不多了,只等吉日一到……”
·金蟾賭坊竟然和縣令存在著勾結?
聽到細節之處,許陽不禁再靠近了一點...
·不對,怎么突然停了!
許陽貼在窗縫上的“人皮”隨之一顫——投過窗戶感覺到這胖子竟然抬起頭,好似面向窗口與他在對視!
許陽屏住了波動,不敢挪動分毫...看著屋里的人在窗戶的投影越來越大...
這時,一陣布料摩擦的細微響動從走廊盡頭傳來,隨后是廚娘打著哈欠的嘟囔聲:“這大晚上的,耗子真能鬧騰......”
......
廚娘從走廊走過,可能是被耗子折騰醒,仍在半夢半醒,憑借著十多年的肌肉記憶穿過走廊,沒睜眼仔細看路。
要是她睜眼仔細看的話,可能會發現她剛剛經過的靠窗位置...
有一張薄若透明的人皮幾乎貼在了墻上!
......
師爺在里面語氣也變得放松起來:“大人還請放心,李三那邊,也已經把餌料下的差不多了,那兩位我這邊也準備下設個局。“
“……窗戶沒關嚴。”
縣令嘀嘀咕咕,想了想還是放棄了起身親自合上窗栓的打算。
“大人太多疑了。”師爺輕笑,“這院子內外都是自己人,誰會——?”
“閉嘴!”縣令突然從懷中掏出那個靛藍錦囊,銅錢狀的鐵蛀匣子在燭光下泛著濕漉漉的光,“你忘了徐家村的教訓?當初若不是那木偶被毀……”
·?!什么
許陽感覺突然心臟驟停......
師爺頓時噤聲。
偷過縫隙,許陽“看見”縣令倒出一個貌若巴掌大的鐵蛀匣子,匣身裂著一張淌銀唾的銅錢口,背面嵌滿了人眼珠似的銅錢斑,匣縫間探出腥紅的紅線,如活蛭般浮動。“寶貝啊寶貝,接下來請你吃頓大的。”
窗外突然刮起一陣妖風。
許陽的“人皮”被吹得微微掀起一道邊角,恰好聽到縣令最后一句低語:
“六日后花轎出門時,務必讓那丫頭戴上這“鳳冠”……”
師爺點頭,袖中滑出一枚鎏金銅錢,開始玩弄起來...赫然與徐家村孩童脖子上的那種銅錢一模一樣。
歸途上,許陽在巷角重新凝聚人形往住處走去。
*
*
*
子夜的風劃過窗欞,燭火抖了抖,幾縷青煙扭曲著升向低矮的房梁。
許陽在客棧的舊木桌前枯坐已有一個時辰。
月光從窗縫中擠出幾道銀痕,爬在他的指節上,襯得他指尖那枚銅錢愈發詭暗。
——“天機錢”。
他翻過銅錢,指腹摩挲著粗糙的邊緣。
表面鎏了一層假金,刮擦之下,里頭沁出一道鐵銹色的紋路,像是干涸的血絲。
許陽又從包裹中掏出一枚從徐家村帶出的“銅錢”,這正是在村口處里正來之前拿走的那一枚。
他將兩枚銅錢擺在桌子上仔細辨認起來,仔細看是有些相同之處的,整體銅色澄亮,邊沿卻泛著一線暗紅,像是被血沁透后又被擦凈。
“……賭坊、縣衙、喜事、百姓。”
他蘸著茶水在木桌上劃出四條線,又將隨身攜帶的《南蠻奇聞志》翻至“血飼”一節,書頁邊角還殘留著幾日前從老柳樹上剝落的銅銹。
目前有四條線索:
一、天機錢(來自金蟾賭坊):輕、薄,投擲時震顫異響(空心的?)像是剛剛看見的那鐵蛀匣子所用的同源材質,銅銹味里混著一絲腥甜,仿佛含過血的銅片。
二、銅錢(來自徐家村):與天機錢相似的材質——不過有所區別的是雖然看似銅制,但剛剛許陽仔細使勁掰了下,內部實則是某種腐蝕性的木芯。
三、童謠(“梳呀梳到三更后……銅錢落地命不留。”):在聽到金蟾賭坊和縣令及徐家村有聯系后,許陽想到了當時這首莫名其妙的童謠,這與在賭坊那李管事出手的場景何其符合!
四、百姓:目前云禾縣中的百姓大抵可以分為兩類,一方面是周圍城鎮、縣城、村子被縣令嫁女賞金吸引來著,另一方面則是縣令親家派人來做事的。
想完這幾點,許陽蘸水畫了一張簡陋的地圖,三個點串聯:
金蟾賭坊(散播“天機錢”)→目標:誘導賭徒“貪婪”,吸引更多的人盲目跟風使用天機錢。
縣衙嫁女(制造大規模人流)→目標:聚攏更多“祭品”,也就是他們口中的“羊”,或許會跟祭祀相關。
徐家村(測試操控之法?)→結論:大膽假設童謠揭示了銅錢是媒介,但是銅錢落地為何是姓名相關?以及為何這種童謠要被他們自己說出來,不是增加了暴露的風險嗎?
“嘖,怎么越梳理越感覺棘手了。目前能夠確定的是這胖子肯定沒憋好屁,這么多人聚集在一起同樣也有問題,可是無論哪個環節似乎都不是那么好破壞的......”
正當他沉思時,一陣微風忽然掀起他的衣角——不是窗外吹來的風。
他猛地警覺,伸手一抓——指尖捏住了一枚輕盈飛旋的符紙,上面用朱砂草草寫著:
「午時三刻,金蟾坊地窖。」
紙背后,一粒螢火蟲大小的靈光微微閃爍——那是單紅綾特有的內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