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洛聞，姜洛聞！醒來了！爹叫我去一趟估計是有事情要和我說，你先看著，我去去就來。”

“嗯？”等姜洛聞從拼起來的長凳上艱難爬起，已然看不見姜洛生的影子了，“說好的你看下半夜的呢？吃虧的又是我！”新不甘情不愿地走向了中堂。

“你來了？坐下說。”姜懷書放下新換上的茶杯，從杯子里倒了一盞推給姜洛生。“爹。”

“你先別說話，讓我說完。”老人打斷了姜洛生，不緊不慢地喝了一口茶水，“過去的那段時間辛苦你了，我知道你二哥，他是個不成器的家伙和你大姐一樣，說起來你大哥才是最好的那個。你爹我沒啥本事，不是你伯父，我二哥死在對雨地的那場戰爭當中，也輪不到我來當這個家主。現在這個世道不太平，不論是北邊還是南邊，西邊的生意倒是沒太多影響，石兒的事情你怎么想？”

姜洛生剛要開口，又被老人擺掌攔下，“我知道你要說什么，我也舍不得，石兒這孩子我打小看著他長大的，淘氣聰慧，愛看書，比起小時候乖了太多了。哦，還喜歡倒騰些從地理刨出來的破爛玩意兒。嗨，無傷大雅的壞習慣，說起來如果不是仙姆廟，我是真的打算把姜家交給他。”

“爹，我理解。”看姜懷書醞釀了這么久姜洛生終于鼓起勇氣打了個岔。

“你理解了什么？你不理解！”老人悶哼了一聲，“有煙沒！我知道你抽得比我年輕時還大！我六十歲時被你們幾個不肖子孫逼著戒了，老子我今年85了！”姜洛生一臉驚訝地看著老人，看得老人渾身不自在。

“我不點！我說到做到！你給我點上，點上，我聞個味兒！”在老人的催促下姜洛生給自己點了根煙，長長地呼了一口氣兩個人都放松了不少。在一陣寧靜過后，“你應該明白仙姆廟大祭對我們家的重要性，不要試圖蒙騙解州的那位……”說著老人在姜洛生肩上拍了拍，就借口他身上煙味太臭把他趕了出去。

解州，都城，西門家秘地。

“已經要一千兩百年了，時間快到了。光速躍遷還會造成和上一次一樣的后果么？”

“不清楚，畢竟巴別離我們太遠了，都怪姜芻那個混蛋，忘記了我們小隊的使命，破壞了我們所有的傳訊器，沒有了傳旭器我們根本無法和巴別取得任何聯系。幸好最后那份報告來得及傳送過去，巴別那邊也表示過會來的，巴別距離這里要有一千二百光年，算算時間也應該差不多了，希望這一次的巴別那里最能多派出來幾個小隊。”

“當時我們十二個人里有一半沒扛住污染，那場景記憶深刻，現在回想起來我還是覺得犯惡心。直接融化成了一攤，還弄臟了我們的飛船。話說回來，你弄清楚那場污染當中這個星球上產生異變的原因了么？”

“可能只是被那場地磁風暴所影響了吧，幸好只是覺醒了一部分人類，不過這種能力長久以來已經證實可以通過血脈傳遞了，雖然不穩定，并且子代獲得的能力有可能與親代完全不同，根本不符合遺傳學定律。可惡，要是飛船上的設備沒被那個家伙破壞就好了，不然我高低能研究明白，不至于那么無聊。”

“話說回來，姜芻那個家伙的子嗣是真的奇怪，他們一脈的繼承倒是穩定得很，近乎不滅的能力，只要不超出他的意志承受范圍那家伙就能活著。如果不是如此當時我們也不會這么頭疼了，取樣還沒開始多久就被這家伙這樣破壞了，不過這個星球的文明也逐漸步入正軌了，可惜啊他們無法想象在浩瀚宇宙里的巴別是個怎么樣的存在，又過了千余年我實在不敢想象巴別已經發展到一個什么樣的程度了。”

“別那樣看待這個星球，再怎么說它也算是我們遙遠的故鄉，雖然在到來之前從未相見。”

“一個只能作為反面例子的失敗品罷了，有什么好值得關注的。”

“不能這么說，在巴別的時候我就是研究社會學出身的，這是一個多么好的實驗場地，我還能觀察這么久，就算是巴別最后沒有派人來也一樣成為了失敗品，對我來說也沒有什么可惜的。”

“你是舒服了，我一個生物學出身的，沒有設備，實在是難受，手搓的鏡片完全滿足不了我的需求，真是衰，工程師全死在那次污染里面了，要不是你是我哥我才懶得去若國配合你做這種無聊的實驗，早就開始嘗試帶動技術革命了。”

“別介啊，最起碼這些年里還有你哥哥我陪你說說話不是，不然你該有多無聊，那才是真的難以想象的日子。而且技術革命哪有那么容易就讓你成功的？畢竟剩下四個人，有三個站在我們的對立面，不過他們都死了，也只有姜芻那個怪胎能留下后代。”

“考古學家什么的最無聊了，尤其是還只關注人文類考古的東西，該死的家伙在最后關頭居然生出那樣荒謬的念頭，覺得我們是來贖罪的。愚昧的仁慈，如果不是他們，不如果不是姜芻那該死的家伙帶頭，事情也不會變成這樣，哪怕飛船真的有可能無法讓我們再回到巴別，至少也不會像現在這樣被動。”

“好啦好啦收收心，都多少年的事情了，現在這個星球上的牧者們可不像當初那么好對付，都已經浸淫開發各自的能力千余年了，局勢已經不是我們兩個人能完全把控的了，失去了飛船的我們雖然還能夠立于不敗之地，但也僅僅是不敗而已。還是耐心等待巴別的消息吧，回收故土，故土啊！一千二百年后的巴別又會是什么樣子的呢？”

夜里姜白石也并沒有睡著，他躺在床上還希冀著明天的佳節，總是催處著自己早點睡，這樣子明天才有精神好好的玩耍，越是如此越睡不著，后面想著干脆不睡了，仙姆廟的傳說他也是知道的，雖然家人都不愿意在他面前提起這件事，對了閣樓上是爺爺放族譜的位置，那里面可能有寫一些相關的信息，族譜只有祭祀的時候才會拿出來用一用，平日里完全是見不到的，早上祭祀的時候爺爺讓他打下手，他知道鑰匙爺爺并沒有隨身帶著，而是放在旁邊紫檀擺架的花瓶里，計劃可行！說干就干，想著他就摸起一根蠟燭，躡手躡腳地拉開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