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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期末二三事

快期末了。

那個叫梅雨焉的男生歆宸從開學就注意到了。是一個很特別的男生,臉長得無可挑剔,眼睛很是水靈,還有點兒小可愛。只是悶悶的,平日里不笑也不怎么說話。頂好聽的是他的聲音,區別于其他男生的渾濁,清新中還夾雜著一絲稚嫩,像未熟透的青蘋果。

他就坐在高婉媛和夏春秋的后面。歆宸有時也會和自己的兩個好閨蜜提及他。倒不是因為喜歡,只是單純的好奇,可能還有點兒小崇拜——畢竟人家還是雙語學霸,而且英語還是年級第一。

歆宸嘗試著和他說過一次話,可他只是怯怯地回答了一句,然后……就沒有然后了。

嗯,他好像也選文。

還有班里的化學課代表。一些傳聞歆宸也是最近才聽到,說是他喜歡自己的一個好閨蜜,也不知是真是假。

他好像也追星,追的也是韓國女團。

傳聞來自自己的高冷學霸同桌,還有閨蜜……

晚自習的時候,歆宸在打盹,做著香甜的夢。

唔,好吃,好吃好吃,太喜歡了,唔……

一只手輕輕拍了下歆宸的肩膀。

歆宸惶惶抬起頭,先倉促地和老師來了個對視,隨后就發覺自己的嘴唇上好像有什么東西,手上似乎也有。天吶,是口水,都拉絲了!她慌忙低下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把手放到嘴邊,“吸溜”一聲,口水全部咽下。

老師快步走開。歆宸微微轉頭,余光瞟見老師正捂著嘴偷笑。

“呼……呼。”后排突然傳來了呼嚕聲,聲音剛好蓋過了筆與紙摩擦的聲音。不只是歆宸,幾乎全班的同學都扭頭向呼嚕聲的方向看去。

歆宸扶了下眼鏡。嗯,平頭,有點兒小胖,還有點兒小白,可惜看不到臉。“嗯……同桌兒,他誰啊?”

“你不認識嗎?朱阡越,他好像跟你一樣,也是要選文的。”

哦是嗎?歆宸又轉過頭看了一眼,一只手撐在桌子上。等等,桌子上這些是什么啊?天吶口水!一灘!歆宸飛快地抽了張紙,然后猶豫了一秒,又抽了一張。。這絕對是剛才睡覺時流的!天吶還有老師,我知道她為什么笑了!啊天吶救命!

歆宸就這樣知道了朱阡越,不過朱阡越似乎還不知道歆宸。當然,這事發生在這學期的前兩個月。

換了次座位后,兩人離得很近,只相隔一條過道。歆宸認識了朱阡越,朱阡越也知道了歆宸。兩人會互相打招呼,有時還會在一起聊聊學習。

臨近期末的時候,又換了一次座位。這次歆宸和朱阡越換到了同一排,還是只相隔一個過道。

穆雀煢和朱阡越是同桌。每次英語考試結束的時候——

“唉穆雀煢,你這次英語考多少啊?”

“哎呀,我英語又不好的啦,肯定沒你高啊。”

“所以你到底多少,及格了嗎?”

“這次八十幾,離及格還差一點。”穆雀煢的語氣很是平淡,似乎是經歷了太多,早已見怪不怪了。

“哈哈廢物。”朱阡越直接笑了出來。

“那你厲害嘛。你知道的,我英語一直都是這個樣子,這學期也沒幾次及格。”

“不是穆雀煢我就不懂了,英語上一百、一百一很難嗎?不是有手就行嗎?”朱阡越不忘補刀。

“那你厲害嘛。英語我肯定沒你好啊。”

“廢物。”朱阡越又加了一刀,臉上一副搞怪的表情。

“嗯嗯你厲害嘛。”穆雀煢只是淡淡的一笑。

或許是臨近期末的緣故,教室里比往日要少了些歡笑。作業堆成了山,寫作業的人也只是終日地寫,日子也就一天一天地數著過。

“喂,千,你最近怎么啦?我總感覺你最近怪怪的。”宿舍里,穆雀煢很隨意地拍了下朱阡越的肩膀,隨口一問。只是臉上的笑容……看起來不太正經。

“我怎么了?”朱阡越一臉的茫然。可穆雀煢注意到了朱阡越的眼睛……

總感覺不對勁。

“憑我多年玩狼人殺的第六感,你一定是有什么故事了。我想,你是不是有喜歡的人了?”穆雀煢笑嘻嘻的坐了下來。

“呵,你沒有第六感,不過我確實有喜歡的人了。”

“尊嘟假嘟?”穆雀煢臉上露出一副吃驚的表情,心里已經有了一個猜想。

“呵呵,不相信就算了。”朱阡越的語氣聽起來滿不在乎。

“那你到底喜歡誰啊?”穆雀煢很自然地問著,努力地控制著自己的心跳。

“那我得好好想一想。呃……她應該就坐在你附近吧?”

“嗯嗯嗯嗯嗯。”朱阡越笑著點頭。

“你平時喜歡和她說話?”

“嗯嗯嗯嗯嗯。”朱阡越笑著點頭。

“噢!那你不用告訴我她是誰了,我已經知道了!”穆雀煢看起來很興奮的樣子。

“哦?那你說說她是誰。”朱阡越抿著嘴,在笑。

“這個嘛,我不能把她的名字說出來。不過我知道她是誰,而且我可以告訴你的是我也喜歡她。”

“好了好了,我又沒有說我喜歡的女生在我們班。實話跟你說吧,我喜歡的是別的班的女生。”朱阡越把笑停住,很是認真的說。

“哦,是這樣啊,那我就不知道了。”穆雀煢心中一喜,但又并未顯露,只是很漫不經心地回答。

“拜托,我隨口編的謊,這你也信啊?”朱阡越笑道。

“沒有啊,我只是覺得你我都是狼人殺的老玩家了,坦誠相待嘛。而且我剛才想的是假如我一不小心地成為了你的情敵,我們還能做朋友嗎?”穆雀煢的反應很快。

“哈哈你又不喜歡她,你不是應該喜歡你之前的那個同桌嗎?”

“你說有沒有一種可能,就是我有點近視,而那個位置是前三排唯一剩下的位置。”

“嗯嗯嗯嗯嗯。”朱阡越連連點頭。

“所以我們還能做朋友嗎?假如我一不小心成為了你的情敵。”穆雀煢追問道。

“呵,你不配,她不可能喜歡你的。”朱阡越很注意地摸摸穆雀煢的頭。

“那萬一我成為了你的情敵,而她又很不巧地喜歡上了我呢?”穆雀煢很是悠然地站起身,向朱阡越走近一步,不依不饒。

“你可以試一試。”朱阡越嘿嘿一笑,用目光把玩著自己的拳頭。

“哇塞!沙包大的拳頭欸!試試就逝世!”穆雀煢故作驚恐地后退兩步。

“讓我想想。”朱阡越開始認真起來。“要看情況,可能大概五五開吧。”

“什么?才五五開?還要看情況!哼!沒想到你竟如此重色輕友!我早該想到的!渣男!分手!”穆雀煢一下子就生氣了,毫無預兆的,奶兇奶兇的。

穆雀煢每天到點了都會定時發瘋,朱阡越對此早已習以為常。也不回應,只是往洗漱臺的方向走。

“那我們公平競爭。”穆雀煢樂呵呵地跟了過來。

“我現在要刷牙,你要是再說話,那就沒可能了。還有,你頭發太長了,該剪剪了。”朱阡越放下了狠話。

“行我不說了。”穆雀煢看著正走向洗漱臺的朱阡越,微微一笑。

宿舍里突然就安靜了下來,沒有人說話了,只有刷牙的聲音。其實宿舍里本來就沒有什么人的,另外兩個室友的座位空著。現在就要熄燈了,可是臨近期末,他們還在一樓的自習室卷著。

“朱阡越,那個有件事我覺得有必要告訴你一下,就是我沒洗頭。”

刷牙的生音戛然而止。半晌,朱阡越從滿是泡沫的嘴里擠出一句話:“無所謂,不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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