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三！”

“炸！”

“我也炸一個！”

現在是體育課，留在教室的人比平時多。歆宸打著牌，在靠近教室前門的座位上。多媒體開著，放著帥哥。只不過不是韓國的，而是西餐，大概是想換換口味。后排也有一桌，幾個男生圍坐，也在打牌。

期末考試的三天兩夜，歆宸是熬著過的。現在總算考完了，但卻有一個匪夷所思的事實，那就是還要上一周的新課！新課！

嗯學習嘛，自己還是很熱愛的，特別是考試，尤其之熱愛。但無論如何，牌是必須打的，誰也不能阻攔，期末成績也不行！

不過這次自己考的還行，成績想阻攔也沒有機會。

“那個，你們下局可以帶我嗎？”身后突然傳來一個有些靦腆的聲音。歆宸回過神，扭頭看去——

穆雀煢？嗯他站那兒多久了？

夏春秋把牌整到一起，遞給歆宸。歆宸接過，看了一眼夏春秋。

“我們這邊人滿了，那邊也有人打牌，你可以過去問問他們。”夏春秋抬起頭，臉上掛著很禮貌的微笑。

“哦那不好意思打擾你們了。”穆雀煢緊跟著回了一句。嗯聽語氣……有點慌亂？

歆宸洗著牌，有些心不在焉，慢悠悠地看起來很不會洗牌的樣子。一不小心幾張牌撒了出來，有兩張甚至有點兒彎了。

身后傳來一聲輕笑。

穆雀煢？天吶他怎么還在！

與此同時，文科辦公室——

“我好累啊，真不想上了！有沒有誰能和我換個課。”說話的是一個高個子男老師，白凈面皮，很年輕，頗有玉樹臨風之姿，可卻有個叫憨憨的綽號。當然，這是學生起的，不過不知緣由。也許……氣質？

“憨憨，你要換那節啊？”

“第一節。”綽號憨憨的老師擺出一張厭世臉。

“那我不去，第一節課最累了。”

“是啊，第一節課，也不知到要干嘛。老馮？”憨憨很是無奈。

“欸，像我們地理就沒有這種煩惱。沒事兒干了就讓他們畫地圖。哈哈從中國地圖到世界地圖。”

一個桀驁不馴的聲音從辦公室的一角傳來，此人正是老馮。周身的氣場，眼角的一絲魚尾紋，再加上一副無框眼鏡，一眼便知是實名認證的老教師。很有靈魂的一雙鳳目，頂傳神的是他的臉，因為經常的地理考察，顯出獨特的淺褐色。再加上兩道英朗的法令紋，看起來不怒自威。

“地圖也懶得讓他們畫了，就讓他們看電影好了嘛，給他們放航拍中國。會上說的是原則上不允許放電影。”

…………

“唉憨憨，最近好想換手機，可不可以給點建議。”說話的是歆宸的歷史老師——純情男大。

“當然可以了，華為怎么樣？”

“華為不是我能消費得起的。”

“那蘋果怎么樣？”

“不行不行，太貴了。而且一點都不好，打一會兒游戲就發熱，也就拍照了。”

“也是哈，手機上照片看久了都區別不大。那小米呢？”

“小米？別提了……”

“跟我說一下你的預算是多少。”

“唉，我們還是不要聊預算了。”

…………

“這個機型應該可以。”

“打游戲會不會卡啊？”

“還是很快的。就像山頂洞人開著超跑，飛出了山洞……”

“對了，你剛才叫我啥？”

…………

下課鈴響了沒多久，一個男生光明正大地進了辦公室，抬著頭，挺著胸。長相雖然挺一般的，但也堂堂正正。

他是來找老馮的。

“啊，你說你想坐前面啊？坐在講臺旁邊？可最近我們班里好像有一些謠言啊，說是你和第一排的一個女生聊得火熱。”

“想要學習？乖乖，太陽從南邊兒出來了，你現在也是想要學習了。”老馮不無揶揄地感慨著。

“有一件事你要明白，你坐在前排還是后排是我說的算的，不是你說的算的。對不對啊，啊？對不對？換座位的事我之前就說了，不同意。我也不希望看到你自己換座位。馬上放假了，你就坐后面，給我老實點！還有事嗎，沒事去學習去！”老馮的聲音帶點威壓，用不容辯駁的語氣下了逐客令。

那男生悻悻地走開了，可依舊抬頭挺胸。老馮靠在椅背上，目送著他踏出辦公室的門。

“老馮，他誰啊？”問話的是個女老師，帶過一屆畢業班的，很受學生愛戴，綽號拽姐。

“我們班的人物啊。成績不咋的，長得也就那樣，但特別招女生喜歡。班上很多女生都愿意找他聊天。他老爸好像也一直對他挺驕傲的。我也喜歡。很自信的一個孩子，我兒子將來也要像他一樣。”

老馮站起身，一邊回答，一邊準備著要去上課，順便掃了一眼辦公室——

“你說你在干嘛呢，鬼鬼祟祟的。”

在另一個角落里，一張空辦公桌的隔板后，一個學生正低著頭，瑟瑟發抖。

…………

最后一周，雖是有上新課，但日子也還算滋潤。看電影、打牌、聊瓜……嗯，是快樂的期末后。盡管……

嗯首先是那副牌，被老鍋收走了……誰能想到他體育課會突然查班呢？就挺突然的，被他微笑著收走了，也不收那邊男生的！啊我的牌！不過他中午就還給我了。嗯他還挺識相的。可是……看電影的時候吃到自己的瓜是怎么事！

事情是這樣的。放電影的時候，自己正和同桌小聲地聊瓜呢，突然傳來一張紙條，是穆雀煢傳的。打開一看——

歆宸，等下在報告廳我能和你坐一起嗎？

同桌也湊過來，看了一眼就笑了起來：“你看，我之前說的沒錯吧，不出我所料！你就跟他坐吧！唉你到底跟不跟他坐啊？”

歆宸低頭思考了幾秒，在那張紙條的背面寫下“可是我要和我朋友做”。然后遞給了朱阡越，讓他幫忙傳給穆雀煢。

這事兒完了吧？沒有，早著呢！下課的時候，穆雀煢過來了，遞出一張紙條。

“歆宸，其實……呃我知道這可能有些冒昧。就是我想問一下那個就是你可不可以再給我寫一下剛才的紙條。主要是你當時傳給了朱阡越然后我太緊張就把那張紙條給吃了。可能確實有些冒昧但你可不可以給我再寫一張，就是想留個紀念。”穆雀煢一只手捂著嘴，臉紅紅的。嗯好像從開學第一天，他的臉就是有些紅的。

同桌也還在呢，嘴角都翹到天上去了，像是吃到了盛夏里的冰鎮西瓜。自己當時低下頭，在紙條的背面寫下“可是我要和我朋友做”。

完了？還沒呢。自己的同桌可是能第一時間知道全年級誰喜歡誰。于是，下午的報告廳直接變成了庭審現場。高婉媛、夏春秋，一左一右，拷問著事情的細枝末節，自己也只好用同樣的幾句話翻來覆去地解釋。然后——她倆就開始起哄，讓自己去前面一排和穆雀煢坐，而且一個比一個大聲。對的沒錯，穆雀煢就坐在前面一排，還是正前方！他好像在笑……閨蜜……閨蜜？敵蜜！自己已經在考慮晚上要不要和閨蜜在食堂一起共進晚餐了。

嗯還有呢，梅雨焉就坐在后面。他……在偷聽？不會吧？他可是高冷男神，也喜歡聽八卦？天吶救命！我終于明白什么叫“枉我一世英名”了。我真想找個縫……嗯不對，我的腳趾都尷尬的可以摳出一整個三監了！

前面，傳來了一聲輕笑。

天吶！這不叫殺人，這是誅心！

然后……看電影、打牌、聊瓜……最后是休業式，然后這一學期就完結撒花了。嗯，是快樂的期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