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三少爺說出這句話之后,楊銘就明白了他什么意思。
看來三少爺也并非是完全沒有感情的邪惡妖魔,至少對龜雖壽是有感情的。
不知道龜雖壽心里是怎么想的,對自己曾經的主子,到底是畏懼居多還是真有感情……
“走了。”三少爺最后說了一聲,就不帶留戀的轉身離開。
龜雖壽看著三少爺離開的背影,目光中滿是復雜,良久之后,沉沉嘆了一口氣,也離開了此地。
三少爺此時將身體又交還給楊銘,自己則回到了鱗片當中。
楊銘問道:“三少爺,為什么你還能將自己變成金色豎瞳呢?
每當我下意識催動這種變化,卻總是毫無作用。
但你卻隨心而動,運轉自如。”
楊銘確實有這種疑慮,先前自己動用這種龍人變化,總是無功而返。
他心里覺得,應當是三少爺在暗中阻攔。
三少爺此次一接管身體,卻是想變就變,想來應該是他阻攔的原因。
三少爺卻疑惑了:“沒有啊,要是能變,我又何必藏著掖著,早讓你神通變化將那兩只小妖滅殺了。”
真是這樣嗎?見三少爺的表現不似作偽,楊銘又內視自己丹田。
龍鱗還是一如既往微微泛著光,血核吸收了這山豹,頓時變得壯大,補充了好多。
玄階中品的妖魔是血核有史以來吸收過最強大的妖魔。
所以增益也是十分明顯的。
楊銘又嘗試著用龍鱗進行變化,可卻是毫無作用。
楊銘一番探尋無果,想了想,心里面頓時有了猜測。
他讓三少爺重新接管身體,并讓三少爺嘗試變化。
三少爺依言照做,一瞬間他雙眼就變為金色豎瞳,全身布滿了細密的鱗片,活脫脫一個龍人模樣。
這到底是為什么,楊銘自己施展卻毫無作用。
三少爺每次施展效果都立竿見影。
三少爺開心的大笑:“力量,哈哈哈,力量又回來了!”
他嘗試著跳了兩下,只是隨意一蹦噠,便躍起幾尺高。
他將雙手十指交叉,舒展了一下手指,又扭了扭脖子。
全身發出骨頭咔噠的聲音,像是久未活動的老人。
“太爽了,就是這種感覺。”
不過還沒等他爽夠,楊銘立即接管了身體。
但當楊銘一接管身體,這種變化瞬間就消失了。
楊銘立刻又變為了凡人模樣,剛被撐大的衣袍又松松垮垮了。
見到這種情況,他心里也有了猜測。
隨后他又讓三少爺接管身體,一施展變化又能成功。
果然是這樣,只有三少爺的意識接管身體才能夠施展變化。
楊銘自己的話根本做不到。
三少爺也明白了這一回事,他甚至還在接管身體的時候,偷偷動用了血核。
可一接觸到這血核,卻讓他感到一陣心悸。
好像再靠近一點就會被完全吞噬,這種詭異的感覺,立馬讓三少爺停止了動作。
難道說這血核只認楊銘為主?對于其他人皆是吞噬嗎?
三少爺不敢繼續嘗試,暗暗收斂了得到這具軀體的念頭。
楊銘開口說道:“看來這變化只能由你來才能做成,想必應該是因為這龍鱗本就是你的東西吧。”
三少爺也贊同的道:“應當是如此。”
楊銘心中暗暗思量,那以后遇到危險時,可以讓三少爺接管身體來戰斗。
畢竟兩人之前立下過誓約,三少爺不得以任何形式傷害楊銘,而且要聽從楊銘的命令。
如此一來,也算是又多了一個保命的手段,不再僅僅依靠血核變化。
“那以后要變化的時候,還得讓你來主導軀體。”楊銘說道。
“是極是極,如此太好了,本少爺也可以經常出來活動活動筋骨,哈哈哈哈!”
三少爺還是有些開心的,自己有了更多時間出來透透氣。
兩人又交流了一番,把這事給倒騰清楚了。
沈沙和沈雨君應當去了最近的城鎮,不過依他們現在的狀態,要走幾天都不知道。
楊銘變化出虎鼻,稍微辨識的方向便追了過去。
可他才走了一段路,就突然停下來了。
因為旁邊的林子里突然竄出來一個身影,嘴里還唱著童謠。
“盤腳盤,盤三年~
降龍虎,系馬猿~
心如水,氣如綿~
不做神仙做圣賢~~”
手上還配合歌詞捏了個蘭花指,顯得十分奇怪。
不過一看到楊銘,他就瞬間變了神色。
腳步踉蹌地走著,眼神中滿是驚恐與錯亂。
“啊啊啊啊!你不要過來,不要過來!!!!!”
他身上的衣衫襤褸不堪,破碎的布片在風中搖曳,沾滿了泥土與草屑,是他倉皇奔逃時留下的痕跡。
一見到楊銘,不久前目睹的慘狀還在腦海中不斷回放,多少條鮮活的生命眼前消逝。
那溫熱的血仿佛濺到了他的臉上,也濺到了他的心上。
他的臉煞白如紙,嘴唇不住地哆嗦,還偶爾發出幾聲意義不明的低喃,整個人像是被抽走了靈魂,只剩下一副被恐懼填滿的軀殼,已然陷入了癲狂。
他剛剛驚叫完,復而又大笑起來:“哈哈哈!看道爺我斬妖除魔~哈!”
這瘋子竟然是張云,他居然沒死。
不過雖然沒死,看樣子也是瘋了。
楊銘搖搖頭,開口和他搭話:“張大少,你還記得我嗎?”
“哈哈哈哈!當然記得,你不就是那北極星君?
見到我還不速速磕頭跪拜,吾乃中天紫薇大帝!”
張云手舞足蹈,手中不知從哪尋了一個樹枝,咿咿呀呀的舞著。
楊銘算是看出來了,這人沒救了。
楊銘走上前,一把奪過樹枝,張云不肯還想反抗。
可他哪是楊銘的對手,被一記手刀劈砍在脖頸上,便立馬暈了過去。
楊銘嘆了口氣,便將他背在背上,繼續出發。
雖然這張大少有色心沒色膽,也算不上是個什么好人,沒遇到他就當他死了。
可偏偏就是遇到了,那就不能完全坐視不管了。
畢竟多多少少,這也是條命,他死了張員外得傷心成什么樣都不知道。
把他帶回去,好歹能留個根,延續香火。
這也不能怪他,畢竟尋常人要是經歷這尸山血雨,能撐住就已經很不錯了。
可張大少到底是嬌生慣養的人物,在自己府里誰見到他不是畢恭畢敬的。
第一次出遠門就遇到這樣的事情,很多人死在眼前。
一時之間驚恐交加,受不了打擊,瘋了也是正常。
這張云應當是一開始就跑了,兜兜轉轉走不出去,回去又見到那副慘狀,便徹底瘋了。
這能怪得了誰呢?
只能怪時運不濟,命途多舛。